第四章
    “全是你的！”
    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多錢，但是這十幾根金條也讓小門小戶五輩貧民的馮小豆眼冒精光。
    趕緊把金條往袖筒子裏放。
    發財了發財了！
    他變成大地主了，他要置辦五百畝地，買下一條街的店鋪出租，娶三個老婆生五個兒子！
    看他這貪財的樣兒，滿月臨撫摸著懷裏的黑貓笑出來。
    “小豆，你想賺更多的錢嗎？”
    “想啊，怎麼不想！我和你說我們家五輩窮苦，唯一的家產就是那三間平房，桌子都少一條腿，板凳都是我撿的！我做夢就想發財！”
    扯著袖子往裏看看，確定一個金條也丟不了，心滿意足了。
    “我能讓你做到桂城首富。馮百萬，怎麼樣？”
    滿月臨眼神深邃，充滿誘惑，就像一個拍花婆，哄騙孩子出去玩。
    馮小豆撇嘴搖頭。
    “我知道自己斤兩，這些錢就夠我三輩吃不完的了，更多的我沒想過，也不敢想。”
    他算了算，有二十塊金子了，一塊金子二十兩，四百兩黃金啊，好多錢了！
    見好就收！別太貪心！
    “我有更多的錢！”
    “我才不信呢！”馮小豆切了一聲。“你的錢都被充公了，這些估計是你僅剩的私房錢了。這些銀票現在都取不出錢來，你哪還有錢啊。”
    滿月臨挑眉，不傻啊！沒有貪財到貪得無厭的地步呢。
    這點很好！
    “我和朝廷打交道不是一年兩年，聖上昏庸，宦官當權，大臣諂媚成風，我早就知道我已經成為很多人的眼中釘。所以我很早就開始轉移財產。他們查抄的不過是我十分之一。”
    “既然你有防備，怎麼還死在他們手裏？”
    馮小豆就說大實話，哪疼紮哪，這一句話差點把滿月臨紮死過去！
    就差鄙視滿月臨說，你那麼牛逼你咋還死了呢？
    滿月臨頓了頓，這才開口。
    “不然，我為什麼能死而複生？”
    滿月臨抬抬下巴，點了點脖子。
    眼神裏有些許的揶揄。
    “我提前三年安排布局，遍訪高人，看來時間還是晚了。不過還好，我現在一息尚存還有能力手刃仇人。”
    滿月臨眼神一變，從黑白分明的多情眼瞬間變得血紅嚇人，如厲鬼再現。
    “他殺我我可以含恨而終，勝者王侯敗者寇，可不該屠我滿門。滿家上下二百餘口的一夜之間全部死去。我要殺他全家以命抵命！”
    黑發無風自動，飛揚起來。搭配著雙猩紅的眼睛，馮小豆倒退一步，抓緊袖扣。
    “祝你成功！再見！”
    說完就跑！
    愛咋咋地，小爺不伺候了！
    我拿錢走人！
    “回來！”
    滿月臨手一揚，破爛的書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馮小豆哭喪著臉。
    “幹啥呀！殺你的人已經死了，我這就算加班幹了多餘的工作，你咋還不放人呢。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幫我吧！”
    滿月臨又恢複了本來的模樣，又俊又好看，笑著帶著點哀求的意思。
    馮小豆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我貪財，我更膽小。錢到手了我想留著這條小命花錢！”
    “我給你更多的錢。”
    “這話就是羅圈話了，這麼多金子足夠我花了。我孫子那一代都行。我不貪心，這就挺好的。再說了，我一個小皮匠，能幹啥呀，頂多就是修修鞋，補補皮衣，其他的我也幹不了。殺人越貨的事兒你那是高看我。”
    “我需要你祝我一臂之力！”
    “你可拉倒吧，我和你在一塊太費勁了。你說話文縐縐的我大多數聽不懂。說話都搞不到一塊去，那其他的也不行。咋助你？隻能祝賀你！”
    馮小豆不懂啥叫雲泥之別，他沒讀過書的。所以滿月臨有時候說話他理解起來費勁。
    說話都費勁，那就沒有共事的緣分。
    那叫啥，道不同咋的咋地，他們不是一路人。
    “這不算什麼，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不是相處的一直很好嗎？你幫我，我給你錢，我保你性命無憂，事情結束後你就變成桂城首富。”
    滿月臨盡量讓自己說話不那麼咬文嚼字。蠱惑馮小豆。
    馮小豆不上當啊。
    “你多能啊，腦袋掉了一個來月縫上還能活過來，那世上誰有你有本事啊，你自己去唄，冤有頭債有主，你想殺誰就殺誰！”
    “不行，我雖然活了，但我不算個活人，我死去多日，肢體不靈活，身體會出現什麼症狀我也不清楚。是我執念太深，再加上以前找的高人給我的護身符護住魂魄不散，再加上你從城隍廟帶來的經幡線，才讓我又回來了。半人半鬼的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我手上沾了人命，馬上變成厲鬼，天雷降下打得我魂飛魄散。我特別需要你的幫助。”
    馮小豆突然明白了，為啥滿月臨沒有直接掐死黑十八了。原來滿月臨也不是無所不能啊！他這起死回生還有諸多限製啊！
    “但是，黑十八死了啊！你不也沒事兒嗎？”
    馮小豆想不通。
    滿月臨一笑。“他不是死於意外嗎？再說，是你不小心推他一把，我沒動他。”
    馮小豆大悟，哦哦哦的幾聲，點著滿月臨有些急惱。
    “我明白了，你把我當槍使呢！你要借我的手殺你的仇人！我就是你手裏的刀！你這人啊，真的太壞了！你心願了了沒事兒了轉世投胎去了，那我要死了不下十八層地獄啊！”
    都瞪眼了，把誰當傻子呢！
    “殺惡人等於積德行善。”
    馮小豆還搖著腦袋。“鬼話連篇，我才不信！”
    正兒八經的鬼話！
    還真不好糊弄。滿月臨垂眸轉轉眼睛。
    “那，這樣，黑十八死於以外，咱們可以讓仇人都死於意外。誰的手上都不沾血！”
    滿月臨好像退一步似得，還帶著點可惜的意思呢。
    馮小豆不答應。
    滿月臨也不急惱，看到黑貓擺件了。
    這是一個通體黑裏透亮的貓擺件。體態優美線條流暢，雕刻的栩栩如生。
    “你來。”
    滿月臨對馮小豆招招手。
    馮小豆戒備的走過去，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滿月臨從黑貓的脖子上搗鼓幾下，馮小豆這才看到，黑貓的脖子那有一個類似鈴鐺的圓珠子，也是黑色的，所以不太明顯。
    滿月臨摘下了這個圓珠子，托在手心讓馮小豆看。
    “這隻黑貓是整塊黑玉雕刻而成。脖子上的鈴鐺是一個黑貓眼石。奇就奇在這個貓眼石上。別覺得貓眼石不怎麼值錢，你對著燈光照一下。”
    馮小豆半信半疑，接過去在手裏滾了滾，黑漆漆的，核桃大小也看不出什麼精彩之處。
    拿出火折子找到一節蠟燭點上，對著燭火觀察這個貓眼石。
    黑色的珠子變得透亮，裏邊是一個金色的類似瞳孔的東西，金色閃閃發光，非常漂亮。轉動貓眼石，這金色的瞳孔似乎有水在流動，好像眼睛上下左右的看人呢。
    “我做生意買的，貓眼石多見，但這麼大的，裏邊的貓眼是金色的，還天然的蘊藏著金流沙的絕無僅有。這一個珠子一萬兩白銀。”
    滿月臨說著價格。
    馮小豆嘖嘖稱奇，喜歡得不得了。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別看滿家敗落了，人家牆腳長的蘑菇都比他這祖輩貧農家的雨傘都大。
    “你要幫我，這珠子就是你的。”
    滿月臨胸有成竹，貪財的人最好拿捏。
    馮小豆卻看向滿月臨手邊的黑貓。
    “你把黑貓給我，我就幫你。”
    滿月臨詫異的挑眉。沒想到馮小豆這麼說。
    “我也不傻呀，這麼一個價值萬兩白銀的珠子做了黑貓的點綴，那充分證明，這個黑貓比這個珠子還要值錢！我要珠子還要貓！”
    馮小豆鬼精鬼精的。看透了黑貓的價值。
    滿月臨大笑出來。
    “靈氣鬼！”
    還真不好糊弄，小算盤打得真夠精明的。
    “好！送你。本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了，我留著也沒用。都給你！但是，你要幫我，要帶我走，要聽我的安排，如果你半途退出，馮小豆，我讓你變成豆沙餡兒。”
    滿月臨一拍桌子，桌子稀裏嘩啦就散了！
    馮小豆嚇得後退一步。這位爺，惹不起！就算半人半鬼了，有求於人，還這麼囂張可怕！
    “去哪啊？”
    “去大都，找戶部尚書葉下元。揪出幕後黑手，告慰滿家上下全族。”
    馮小豆的眉毛臉蛋都皺巴到一塊了。
    桂城是南方偏遠小縣城，大都可是國家的朝政中心，天子腳下，距離桂城沒有三千裏也有兩千裏。這也太遠了點。
    “昏君無道天下大亂，妖魔橫生。我的人頭沒有如約送到葉下元的書桌上，黑衛十八人毫無音訊，葉下元肯定知道他暗殺我的事情敗露，為了滅口肯定不斷出招。這一路山高路遠，危險重重，估計不好走，需要遇人殺人遇魔殺魔。你要始終保護我，陪伴我，一直到大都，完成我的心願。”
    馮小豆皺巴的這張臉好像一個鹹菜疙瘩了。
    很為難的開口。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演西遊記。我就是那個猴兒，你就是那唐僧，護送你斬妖除魔千難萬險，和西遊記的區別就是，少個豬八戒少個沙和尚！”
    是不是和西遊記差不多！
    路遠。
    一路妖魔。
    千難萬險。
    不離不棄保護他。
    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