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連風想過若是臉上有傷就不去找外公外婆了。
    隻是他原先每個月去一次，他若是突然不去了，外公外婆肯定會擔心他出事。
    他還記得有一次她媽喝醉了，不知道把他當成了誰，對著他又抓又撓的。
    臉、脖子、手臂上都留下了抓痕。
    當時他就跟外婆說他有事去不了，結果外公外婆兩人急得差點來城裏找他，最後還是他說下午去看他們才作罷。
    看到他身上的傷時，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外婆在他麵前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給他上藥。
    連風在那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外婆的眼睛腫得像顆核桃。
    他們誰都沒有深問，原因都心知肚明。
    心照不宣的秘密。
    “下次我注意。”
    連風隻是如此回答，給不了更多的解釋。
    保證他給不了。
    連風看著何停舟還有他手上的袋子，突然改變了主意，下次還是帶他來吧。
    路過那輛自行車時，連風發現一直走在自己身邊的人不見了蹤影。
    他回頭，見何停舟將袋子掛在車把手上，長腿一跨坐到了自行車上。
    何停舟腳下用力蹬了一下，在連風身邊停下：“小連風，上車，哥哥帶你飛。”
    原來那個心大、不鎖車的人他認識。
    連風看了一眼後座，原裝的幾根鐵組成的，中間還是鏤空的。
    他沒有坐，而是踩在了兩邊的鐵疙瘩上。
    “抓好了啊。”
    連風雙手搭在何停舟肩膀上，輕輕“嗯”了一聲。
    何停舟賣力地踩著自行車，普普通通的自行車給他騎出了摩托車的感覺。
    微風從臉上拂過，帶著野草的味道。
    到了公交車站後，何停舟把車推到了一個人家麵前，和裏麵的人說了兩句就笑著跑回了連風身邊。
    兩人一齊坐車，一齊換乘，等連風下車時才發現這是他回家的路線。
    他可不信何停舟和他一個小區。
    “謝謝，我回去了。”
    何停舟躲開連風想要接過袋子的手：“都到這裏了，不請我杯水？”
    連風看向不遠處的販賣機，何停舟立馬擋在連風麵前：“喝點熱的，喝你家的行不行？”
    周六連嬌嬌不在家，早上出發前也打掃好了衛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連風點頭：“那行。”
    這次有了連風帶著，何停舟沒有受到保安的阻攔。
    連風到了門口時發現門沒有鎖，他愣了一下，讓何停舟在門口等著。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連風懷疑是不是他太多心了。
    “小連風，有賊嗎？”
    何停舟推開了一條門縫低聲問，連風剛想讓他進來就聽到主臥那邊傳來杯子摔地的聲音。
    他身體一僵，走到門邊將門合上，小聲說：“下次再請你來。”
    主臥的門被打開，連嬌嬌問他：“你在和誰說話？”
    連風背靠著門，來不及上鎖：“沒和誰說話。”
    連嬌嬌身上帶著酒氣，遠遠的連風就聞到了。
    他想把門鎖上，卻聽到何停舟的聲音：“小連風，你在和誰說話？”
    “……”
    連風警惕地看著連嬌嬌，身後的門推著，他不得不壓著門才能不讓何停舟進來。
    連嬌嬌奇怪地看著他，微微眯眼：“你為什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