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 坦白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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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要租房子搬出去一起住,陳南溪和高閎逸就開啟了高效的找房模式。
雖然兩個人的效率都極高,三下五除二地找好了房源信息,但這幾天為著這件事情還是有一點小摩擦。
陳南溪看中了街道口附近的一間房,戶型不大,八十來平。他想著兩個人住就不需要太大,溫馨夠用就好。再加上那間房子的陽台特別寬敞,房東還在上麵裝了秋千,擺弄得像個小花園,陳南溪就很喜歡。可是高閎逸選中的是藏匿於光穀中心的一套複式公寓,四室兩廳,寬敞大氣。房子的采光極好,從落地窗往外看,無論是早晨繁忙的熱鬧還是夜間繁華的街景都盡收眼底,視野開闊。再配上複式的構造,很讓高閎逸滿意。
麵積加地段,高閎逸選中的那套房子當然租金不菲,但租金並不是讓兩人發生分歧的原因。陳南溪覺得他們兩個人沒必要住四室的房子,房子太大閑置著也沒有意義。最讓陳南溪猶豫的一點是,複式的大部分裝修還得靠他們自己來置辦,耗時又費力。
兩個人想法各異,但這次誰都沒有退步的意思。說是極快的選好了房子,結果僵持了兩三天也沒有一個決定。
倒也沒有吵架,兩個人好言好語和對方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是又說服不了對方,就這樣擱置,僵持著。
等到真正拍板的那天是星期四,晚上九點三十五分左右。
星期四晚上陳南溪有整個星期唯一的一次晚課,要上到九點。高閎逸像往常一樣在教室門口等陳南溪,接他下課。
下課鈴敲響過後人潮湧動,陳南溪隨著人群往外走,身邊是丁一和蔣文興他們。陳南溪和高閎逸眼神交接,卻是丁一先開口喊了高閎逸的名字。
“又來接南溪下課啊,但是你倆是不是吵架了?”丁一看看高閎逸又看看陳南溪,忍不住要說兩嘴。
“沒有。”被問的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否認。
蔣文興拽住丁一,拉著426的小夥伴先走,小聲跟陳南溪耳語:“南溪,你們倆好好聊,我們先走。”
他也覺得陳南溪和高閎逸氣氛不對,但是也明白丁一的行為更加不對。為了不讓丁一再禍害人間,趕緊拉著他們隨著人流走了。
剩下陳南溪和高閎逸兩個人走得很慢。下課的人群已經走得七零八落,他們就並排走著,也沒說話。
沒走多遠,高閎逸一直側著頭看著陳南溪,看他望著前方目不斜視的樣子,覺得心裏有點不太好受。
他輕輕歎了口氣,把手上提著的東西遞給陳南溪,對他說:“給你買的你喜歡吃的蜜桃撻,你趁熱吃。”
陳南溪接過來,咬住下嘴唇忍著沒笑。他把袋子湊在麵前往裏麵望,蜜桃撻清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還是忍不住淺笑了一下,但是馬上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說:“不要以為用好吃的就能賄賂我。”
說是這麼說,該吃的還是不能少。陳南溪說完就拿出蜜桃撻咬了一口,溫熱的口感,酥軟的撻皮和沁甜的蜜桃,碰到好吃的他的笑容就抑製不住。
高閎逸看著陳南溪的樣子終是鬆了一口氣,臉上也出現了笑容。兩個人僵持了幾天,他怕陳南溪真的生氣,忍不住就想哄他高興。他抬手揉了揉陳南溪發頂,輕聲回他:“我給你買吃的怎麼能是賄賂呢,當然是應該的。”
嘴裏的甜味隻會變得更甜。陳南溪聽著高閎逸的話,停下來給他咬了一口蜜桃撻,問他:“你真的很喜歡那套房子嗎?”
“小溪,”高閎逸沒回答他,依舊摸著他的後腦勺,“你現在願意陪我去看一下那套房子嗎?”
高閎逸帶著陳南溪去了他看中的那套複式公寓。一直到出租車開進小區,兩個人踏進電梯陳南溪都是懵的。
“還不確定租不租,但是我想先帶你來看一下。”高閎逸輸了密碼,帶著陳南溪進門。
說來陳南溪也算得上是恃寵而驕了。他看中的那套房子高閎逸陪他去看過逛過,而這套公寓因為對他來說算不上首選所以都沒有陪高閎逸來過。
可是高閎逸什麼埋怨的話也沒說過。
高閎逸牽著陳南溪往裏麵走,兩個人先上了樓。樓上有兩間房,隔得很開,空間都很大。高閎逸帶著陳南溪邊看邊跟他說:“如果我們能租這個房子,我想樓上的這兩間房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裏麵放我們喜歡看的書,放電腦,我們能夠在裏麵看書寫論文。”
他說著對陳南溪笑,順帶指了指要在房間的哪個位置放書櫃,哪裏放電腦。陳南溪看他比劃著,腦海裏仿佛就有了畫麵,兩個人窩在小沙發上翻著閑散的書,感受午後的陽光,又分享書上寫了什麼有趣的內容。
從樓上下來,一路看過廚房、客廳,高閎逸還說:“樓下的兩間房,一間可以用來招待朋友,還有一間我想做成放映室和錄音室,以後無論是你剪片子還是我錄音我們都方便。那間房間還可以放許多娛樂的設施,這樣我們放假在家也不會無聊……”
陳南溪被高閎逸牽著,聽他描述他有怎樣的規劃,他想讓這套房子變成什麼樣,心裏突然有了奇妙的感覺。
這套房子是很大,但是陳南溪卻覺得並不是空蕩蕩。手心裏有溫度,耳邊有聲音,倒是顯得很溫暖。房子裏隻是簡單裝修了一下,配備了一些常用的家具和擺設,但是這樣看也並不顯得多麼單調。
最後兩個人站在了落地窗前,看外麵燈光霓虹,車水馬龍。身邊很安靜,可是光看外麵的夜色街景也能感受到熱鬧與煙火氣息。鬧中取靜,鋪滿了人間煙火。
陳南溪一直沒說話,高閎逸看著他眼眸閃爍,映著外麵的霓虹燈光,他接著對他說:“小溪,我知道你的想法,覺得不用太大的地方。可是這是我們的家,每一個地方怎麼用,想要怎麼裝飾我都有想法。”
陳南溪轉頭看著高閎逸,又被他牽著往陽台走。開了燈和門走上去,迎著晚上並不涼的夜風,陳南溪衝高閎逸笑了笑,說:“這裏的陽台也挺大的。”
“我知道你喜歡那邊的陽台,我們也可以打造成你喜歡的樣子。你喜歡小花園,我們就種各種各樣的花,你喜歡秋千,我們就自己在陽台上紮一個。”高閎逸認真地對陳南溪說著,“我想讓這裏成為屬於我們的家。”
望著高閎逸的眼睛,陳南溪知道高閎逸真的很喜歡這裏,知道他對“家”的定義。今天來看著這個房子,聽著高閎逸一點一點講著想把這裏變成什麼樣,陳南溪突然覺得很喜歡,高閎逸所描繪的就是他想象中的。
“那說好了,裝修你要好好負責。”陳南溪輕輕撓了一下高閎逸的手心。
高閎逸看著他,愣了一下,隨後笑著答:“好,我保證每個房間都好好利用。”
陳南溪看到他開心的樣子,終於拍板:“那我們就租這套吧,咱們家。”
頭頂燈光明亮,“家”這個字承載著怎樣的重量和期許,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高閎逸滿心歡喜地一把將陳南溪抱起來輕啄他的嘴唇,他說:“我們家一定會很好的。”
租房的合同是高閎逸去簽的,至於租金倆人說好了一人一半,自尊心極強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提出別的什麼想法。等到房子徹底塵埃落定之後,打造小家的工程才正式拉開序幕。
平時要忙著學業,也就吃飯和休息的時間高閎逸和陳南溪會討論一下要買什麼家具,挑什麼樣的牆紙。等到周末休息才會跑建材市場和家具城,跑了三個星期,從鄰近的家具城到宜家,從油漆顏色,牆紙圖案到喝水的水杯,每一樣東西都是兩個人精挑細選,一致喜歡的。
等到四月中旬的時候,公寓的裝修翻新才正式開始。
租房子搬出去的事兒兩人都跟家裏說了,兩邊家長都要請熟人幫忙看看,最後也拗不過,就讓蘇敏岩請了熟識的裝修隊,結果他自己還三不時的當起了監工。
這樣一來陳南溪和高閎逸就輕鬆了許多,隻用偶爾過去看看,順便提提意見之類的。
蘇敏岩請的裝修隊效率很高而且做工細致考究,完工的時候陳南溪和高閎逸一起去看了,兩個人都很滿意。
等到五月初兩個人終於準備搬家了,紛紛在寢室裏發出通知大家才知道他們不準備繼續住在宿舍了。理所當然接到了大家的一致聲討,其中罵得最凶的當屬丁一。
“你們也太不厚道了,這麼大的事兒瞞著他們也就算了,為什麼我跟他們同時知道!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丁一說著說著就演了起來,反手就是一個猛男哭泣。
高閎逸看不下去他的表演,直接無情堵他:“不會,因為本來就沒有。”
丁一無語凝噎。
“不是瞞著大家,而是準備好了再和大家說,之前也在忙著裝修的事情。”陳南溪收著衣服和大家解釋道。
最沒有眼力見的當屬傅楚強,他賊頭賊腦跑到陳南溪身邊,以為要說悄悄話,結果大聲問:“南溪,你們還有沒有多餘的房間,你看我能和你們一起合租嗎?”
蔣文興一把把他拉過來,嘴上還是忍不住埋怨陳南溪:“中途逃跑一個就差不多得了,你怎麼也想走呢?咱們寢室不好嗎?”
陳南溪在心裏歎氣,發現隻有李帆沒有說什麼聲討他的話,就坐在位置上看著。高閎逸順著陳南溪的目光看過去,禮貌地衝李帆笑了笑。
什麼都知道的李帆輕輕點了點頭,說到:“南溪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還是能一起上課一起玩,沒什麼差別的。”
“對頭,大家聽聽小帆的話。”陳南溪也就衝著李帆點頭。
最後還是高閎逸說晚上請大家吃飯,幾個人才乖巧地閉上了嘴,但是又嚷嚷著要吃好的貴的。
晚上的聚餐也不能算是正兒八經的暖房party,按照丁一的話來說,那隻能算是陳南溪和高閎逸對於他們先斬後奏行為的賠罪禮。
餐廳是高閎逸選的,為了不再落人口舌,完全符合大家的一致要求——好吃又貴。這給本來就租房又裝修的高閎逸又大放了一次血。
結果大家到了收到消息就後悔了,從高閎逸嘴裏聽到要穿得稍微正式一點大家就倍感不妙。老高果然規規矩矩訂了一個西餐廳,一夥人感覺要拘謹地吃完晚餐了。
晚上來就餐的人很多,他們提前定了位子很快就被安排好了。除了高閎逸點好的單,其餘他們想吃的可以自助。陳南溪和高閎逸就坐在邊上,美其名曰可以隨時為大家服務,但是其實除了丁一沒人麻煩他們倆。
氛圍倒還算輕鬆,大家吃著也就隨便閑聊兩句。搬家的事情也沒有再矯情什麼,隻是說有時間一定要讓他們去玩兒。陳南溪一一應著,也跟高閎逸一起回應他們的敬酒。
其實說起來陳南溪覺得自己最近酒量見長。本來高閎逸對他很嚴格,基本上不怎麼讓他喝酒,但後來就變成了無論喝什麼高閎逸都陪著他。再加上陳南溪本身在喝酒這方麵天賦異稟,一來二去現在陳南溪都成了他們當中的喝酒小能手了。
但是高閎逸還是會看著陳南溪,不允許他多喝。所以他讓服務員給陳南溪倒的紅酒少不說,喝了之後也不讓他再喝了,幫他要了一杯蔓越莓果汁。
陳南溪癟了癟嘴,又朝高閎逸吐舌頭,一副撒嬌的樣子。
高閎逸此時卻不為所動,睨著眼睛看他,還抬手拍了拍南溪的肩膀,以表安慰。
蘇敏岩知道今天高閎逸要搬家的事。前段時間公司剛敲定一筆大單,今天晚上正好趕上慶功宴,所以他跟高閎逸說好晚一點會去他那邊的新家看看。
這邊大家喝得盡興,蘇敏岩因為要開車便以果汁代酒輪番敬了大家一輪。一直到快結束的時候還有人抱怨著“蘇副總不和我們一起喝真的太不友愛員工了”,蘇敏岩本想也帶著玩笑開回去,但還沒開口就被上司壓回去了。
“我友愛你們,也沒見你們跟我喝幾杯。”鄭方研放下手裏的筷子,把手搭在酒杯邊上,表情意味不明地看著大家。
霎時間大家都噤了聲,忘了還有一尊大佛在這裏。
“大家正準備一起敬你。”蘇敏岩見狀馬上亮出笑容,端起自己的酒杯看著大家。
“是啊是啊,我們一起敬老大,感謝老大帶我們吃香喝辣!”
大家應和著一起舉杯跟鄭方研喝酒,鄭方研笑著舉杯接受著,酒杯遞到嘴邊之時,他傾著身子跟蘇敏岩耳語:“不用太感謝我,記得明天請我吃飯。”
蘇敏岩想說出口的“謝謝”堵在嘴巴裏,滿心覺得鄭方研像個“無賴”。
偏偏無賴說完這一句噙著笑喝酒,眼神還停在他這裏。
蘇敏岩不看他了,拿了靠座上的衣服,起身對大家笑:“大家盡興,我家裏那邊還有點事,就先失陪了。”
眾人覺得可惜,但也沒說什麼,隻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聚會一定要陪著大家喝酒。他都一一應著,一直溫柔淺笑。
隻是轉身剛走出包間,無賴就跟了出來。
鄭方研臉頰微紅,胸前的領帶被拉得鬆垮,一隻胳膊搭上蘇敏岩的脖子,整個人似乎要垂在蘇敏岩身上。他的呼吸停留在蘇敏岩頸間:“阿岩,你不開車送我回家?”
蘇敏岩知道這無賴是什麼脾性,扶著他靠著門站好,跟他說:“你又不能喝酒還喝這麼多。我今天有點兒事兒,幫你叫了代駕。”
“他們鬧你……”鄭方研兩眼深邃卻迷離,直勾勾盯著蘇敏岩,“什麼事比我,比你老板還重要……”
“家裏真的有事,你乖乖回去坐著。”蘇敏岩拍著他的肩膀,跟他說:“等會兒小徐問你怎麼回去,你就給他看手機。”
蘇敏岩又拍了他兩下,轉身下樓。又放心不下,特意給小徐發了個微信。二樓包間的旋轉樓梯連著大廳的寬敞大梯,蘇敏岩收起手機的時候,視線正對著一樓的自助宴會廳。長桌最旁邊的位置坐的正好是他要搬新家的外甥。
高閎逸身子側傾靠近陳南溪問他吃飽了沒有,又把手上剛剝好的蝦喂給陳南溪吃。蘇敏岩看著,陳南溪切了盤子裏的牛排遞給高閎逸。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桌子都氣氛和諧。
駐足看了半分鍾,蘇敏岩回過神來走到大廳撥通了高閎逸的電話。他看著陳南溪幫高閎逸擦了手,高閎逸才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喂,舅舅。”高閎逸笑著看陳南溪喊蘇敏岩,“我這邊快結束了,你到了嗎?”
蘇敏岩轉身邊走邊說:“沒呢,我們公司在F+吃飯呢,這邊剛結束,準備過去了。”他走到樓梯上邊拐彎處,繼續打電話。
“這麼巧,我們也在F+吃飯,一會兒一起回去唄,你沒喝酒吧?”
蘇敏岩無奈笑笑,回他:“沒喝,我馬上下來了,一起走吧。”
高閎逸掛了電話笑嘻嘻地對陳南溪說:“是舅舅。他今天也在這吃飯,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去。吃飽了嗎?”
陳南溪對他點點頭,又問大家吃好了嗎。
一群人起身往外走的時候,蘇敏岩正好再次從樓上走下來。
碰麵的時候大家紛紛向蘇敏岩問候舅舅好。蘇敏岩視線在高閎逸旁邊的陳南溪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笑著回大家。
丁一提議大家下一波去打電動,在酒店門口和陳南溪高閎逸分手,臨走前拿肩膀撞高閎逸,小聲跟他耳語什麼,陳南溪沒聽見,隻看見高閎逸皺了下眉衝丁一點頭。
還沒來得及細問,他們倆被蘇敏岩領著上車,跟著晚間接踵而至的車流,往新家駛去。
一時間車裏的氣氛陷入沉默。蘇敏岩坐在前麵開車,陳南溪和高閎逸坐在後排。超了兩輛車之後,蘇敏岩通過後視鏡看到陳南溪刻意往旁邊坐了一點想離高閎逸一點距離。他就這樣看著自己外甥直接上手摟人,讓人別動,絲毫不在意。
陳南溪被高閎逸摟懵了,沒了動作,也不敢說話。他偏過頭看高閎逸,就見當事人噙著笑,直接閉著眼睛把頭往後倒。
快到小區的時候,蘇敏岩在路邊一家超市門口停了車。
“閎逸,你去買幾包竹炭等會兒上去放家裏房間各個地方,順便挑點水果。”蘇敏岩單手握著方向盤,身子往後躺了趟。
高閎逸坐起來,應了聲“好”,又轉頭看陳南溪,問他:“吃柑橘和草莓好不好?再給你買點兒養樂多?”他這麼問著,手上比劃了一下點了點手機。
陳南溪全看在眼裏,應著他:“好。”
他看著高閎逸衝他點頭下了車,打開手機看到了高閎逸發的消息,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蘇敏岩看著高閎逸走進了超市,轉過身子看陳南溪,問他:“南溪,閎逸那小子平常對你好嗎?”
“他很細心,平常能照顧我很多,對我很好。”陳南溪看著蘇敏岩的眼睛,喊他:“舅舅。”
“沒想到能聽到有人誇他細心,”蘇敏岩笑笑,“平常也是他大少爺脾氣被寵著慣著,少見他這麼照顧一個人……”
“其實他是一個謙遜、上進的人,在家裏他可能任性一點,但是在外麵他可以獨當一麵,因為在家裏他是小孩,被您被叔叔阿姨寵著。”陳南溪不想蘇敏岩還以為高閎逸還隻是個小孩。
蘇敏岩聽到陳南溪這麼說點了點頭,又說:“他現在應該是有了想保護想愛的人,所以才能獨當一麵,學會承擔責任。”他輕輕拍了拍陳南溪的腿,問:“那你呢?”
“我也一樣啊,”陳南溪幾乎脫口而出,“我知道自己該承擔怎樣的責任,也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會拚盡全力走下去。”
“是不是那個混小子強迫你的?”蘇敏岩還是不放心,語氣都狠了一些。
“沒有,舅舅。”陳南溪回答得很堅定,“我知道我喜歡他,我想陪他繼續慢慢走。”
蘇敏岩被陳南溪的“舅舅”喊得心軟,他往前靠了靠去摸陳南溪的頭,有些心疼:“你知道你選了一條什麼樣的路嗎?”
“我知道,但不管我選什麼路,都要我自己去走對吧?”陳南溪把手放在蘇敏岩的胳膊上,“我和高閎逸,會一起走。”
不知道再說什麼,蘇敏岩揉了揉陳南溪的腦袋,心裏覺得這孩子太懂事,太令人喜歡,又覺得自己家的高閎逸是個混不吝。
沒聊幾句高閎逸就買好東西出來了,上車先看了陳南溪一眼,看見陳南溪衝自己點頭,又望了自己舅舅一眼。
他問:“舅,你可沒趁我不在說我壞話吧?”
蘇敏岩點火開車,回他:“我閑的。”
高閎逸輕輕拍拍陳南溪的手,示意他沒事。
車一路開到小區地下停車庫剛剛停穩,蘇敏岩安全帶還沒解語氣溫和地對陳南溪說:“南溪你先上去,我跟閎逸聊兩句家裏的事。”
陳南溪先沒回話,看著高閎逸。
高閎逸衝他點頭,掰了一瓶養樂多給他:“你先上去吧,先喝點這個,等會兒我上去給你洗水果。”
陳南溪接過養樂多,衝高閎逸眨眼睛,又說:“那我先上去了。”
很快整個車庫就隻剩舅甥倆,車裏氣壓很低,蘇敏岩半晌不說話。
高閎逸開了一瓶養樂多喝完了,見蘇敏岩還不說話,就問:“舅舅,家裏有什麼事兒啊?”
蘇敏岩不答,反問他:“什麼時候的事啊?”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不是你有事要和我講嗎?”高閎逸犯渾。
“你和陳南溪,你們倆什麼時候的事?”蘇敏岩又問。
高閎逸死鴨子嘴硬:“我們兩個有什麼事啊,租這房子你不是知道嗎?還是你幫忙看的裝修。”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坦白從寬。”蘇敏岩語氣嚴肅了幾分,但聽起來依然溫溫和和。
這會兒可不能再打岔了,高閎逸知道以後還得舅舅幫忙,又隻能腆著臉說:“你說我和小溪談戀愛的事,去年年底談的。”
“我不是反對你談戀愛,”蘇敏岩說著才轉身去看高閎逸,“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問你就跟我渾,你覺得你有責任感有擔當嗎?”
他看高閎逸手裏拿著空了的養樂多瓶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人家南溪怎麼誇你,怎麼跟我說要有和你的未來,你呢?連承認都要花半天,本來就選擇了一條難的路,你還一點責任感都沒有,我看人家南溪是選錯了,被你騙了吧。”
高閎逸沒見過一向溫和的舅舅這樣嚴肅的指責自己,聽完舅舅的話更是後悔,隻得趕緊道歉:“舅舅,我不該跟你打混。我知道從小自己被寵著慣著,但是我並不是沒有擔當的懦夫。我真的喜歡陳南溪,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有能力去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他看著蘇敏岩的眼睛,真誠而鄭重:“舅舅,請你相信我,也請你支持我。”
其實蘇敏岩知道哪怕高閎逸表現得再頑劣叛逆也好,其實骨子裏是最正直勇敢的。他知道他的誌向與鋒芒,他也支持他的決定和夢想。
“你爸媽那裏先不要直抒胸臆地說。”蘇敏岩叮囑高閎逸,看著他點頭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又說:“好好對人家南溪。”
“知道。”高閎逸答。
陳南溪一直坐在客廳等著高閎逸和蘇敏岩上來,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麼嚴重的事,像蘇敏岩還是接受不了,直接動手打高閎逸之類的。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立馬往門口跑過去,結果隻看到了開門的高閎逸。
“舅舅呢?”他問。
高閎逸進來關門換鞋,回答說:“跟我聊完就先回去了,說下次帶禮物再來看我們。”
陳南溪把高閎逸拉到自己麵前,仔細上下左右看了又看。高閎逸覺得搞笑,直接伸手抱著陳南溪,兩個人跌跌撞撞往客廳裏挪。
他笑著說:“我們家是文明家庭,沒打架。”
“舅舅都知道了。”陳南溪對上高閎逸的眼睛。
“嗯,”高閎逸盯著他,“我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嗎?”
“那他怎麼說?”陳南溪有點急。
高閎逸衝他笑:“還能怎麼說,看我們這麼般配,當然是同意我們在一起。”
“真的?”
高閎逸眼睛移向別的地方,逗陳南溪:“我聽說今天有人當著舅舅的麵誇我,還許諾未來要怎麼樣來著……”
陳南溪伸手把他的臉擺正,又讓兩人四目相對:“是的,是我說的。我說我想拚盡全力和你走下去。”
高閎逸為之動容,為之傾倒,心尖傳來的是憐愛與酸澀。他拿鼻尖去碰陳南溪的鼻尖,告訴他說:“我也是這麼和舅舅說的,說我太喜歡你,不能沒有你。”
突然就見了家長,從懵逼到更加堅定信念,陳南溪隻覺得以後都會越來越好。
他仰著脖子去吻高閎逸的唇,兩個人一起跌進柔軟的沙發裏滾作一團。
高閎逸迎著陳南溪,化被動為主動不斷加深著這個吻。
我會,為了你,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