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可怕？可這世上除了武師和超能者就是普通人，身處亂世想安然度過一生，根本不可能，就拿普通人來說吧！雲城這邊沒有海，所以沒有海盜橫行，榮城呢？那還是主城，我們軍法署的二級分部就駐紮在那裏，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各方麵都比雲城好，可有什麼用？海盜襲擊一次，死的普通人成千上萬不說，有時候一個鎮幾萬的人一個活口都不留。”
    “為什麼不抓他們？”扶玖聽得心裏堵得慌，忍不住問出了口。
    “抓？怎麼抓？榮城地界廣闊，除非提前知道海盜的行動目標，不然去哪抓？你以為他們殺完人還會留在那裏不走，等你去抓？再說那些武師和超能者隻想提高實力，死點普通人有什麼關係？對他們來說，普通人就是螻蟻。”
    是啊！北部如果不是過於貧窮，那肯定也是海盜橫行，而他出海捕魚賺錢，也是要給當地的老大交保護費的。
    想到這裏扶玖擰眉，他想到了阿秦，隻從把阿秦撿回去，他好像就沒有交過保護費，以前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忽略了這點，難道阿秦也會武，不然那些收保護費的怎麼沒有上門找過他，放錢的地方阿秦到是知道，可他沒發現少過。
    “你在想什麼？”
    扶玖回神看著申武，“沒想什麼，以前我覺得自己連個家也沒有，挺慘的，可現在看到他們幾個，我覺得自己算幸運了。”
    “老大的老婆被人殺了，是超能者殺的。”說話的是劉瑤，這個秀氣的女孩看著他小聲開口。
    扶玖忙看向申武，申武眉頭皺起瞪了眼劉瑤，語氣冷漠卻帶著不容置疑：“扶玖，你可知道我們的小隊為什麼叫斬魔？”
    扶玖沒有回答。
    “除了每個人身上背負的血仇，那就是為了正義。”
    正義？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對扶玖說是為了正義，他絕對嗤之以鼻，狗屁的正義，這個世界充分的把弱肉強食發揮到了及致，北部一到冬天，海麵結冰，餓死的人不在少數，可有人管嗎？沒有，就像申武說的，強者隻顧著修煉，誰會管這些百姓的死活。
    一個二十億人的大國，死個千兒八百萬的真不算什麼，全民但凡有點資質能習武的，都去學武了，大片大片的田地沒有人種，也沒引起上麵那些高官的重視。
    就拿這教育來說吧！識字的有幾個？
    雲城三千萬人，也隻有十來個院校，大街上隨便拉個人，你問他識字嗎？
    扶玖敢打保證不認，這個世界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可這正義之詞從申武嘴裏說出來，他有點恍惚，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他茫然了。
    “我們命運不同，也許各有目地，可我們是巡檢司執法隊，執法機構，我們的奉祿來自雲城的三千萬百姓，守護雲城是我們的職責，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正義。”
    “我們隻有強大了，才能保護他們，保護自己的家人，才有能力維護和平，斬魔小隊，獵殺的都是幹擾百姓正常生活，手染鮮血之人。”
    申武看著他們，“加入斬魔小隊，謹記一點，我們就是正義，伸張正義，為正義而生，為正義而戰，巡檢司做不到公正，我們來做，他們無法清理的人，我們來清，清理掉這些汙穢，還世界一片淨土。”
    扶玖……這是給我灌輸小隊的使命啊！可我啥也不會呀！
    “說這麼多，你未必信，也未必會當真，有時間出去走走，看看這偌大的一個世界，無數個城池，現在都是什麼樣子，如果不是我們在這守著，雲城早就死傷遍地，當然不止我們幾個。”
    “老大。”扶玖叫了聲。
    “你說？”
    扶玖訕訥訥的問道：“咱這小隊都是什麼級別的？”
    申武笑了，聲音突然拔高：“武者分殺十，斬百、戰千、殺十一個人可以滅十人，以此論推。可殺十分前期，中期、後期，斬百卻分前期，中期、後期、圓滿，越往後越難。”
    “那戰千呢？”扶玖又問。
    申武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雲城目前沒有戰千，外麵可能有，不過有也大都隱藏了起來，二十多年前超能崛起，很多武師放棄了習武，武師修煉太苦，是一步步打出來的，可超能者呢？隻要有足夠的神能石就能升級，當然啦！越往上也是越難，可和武師相比就容易多了，所以很多人選擇了超能，一些武師半路棄武轉變成超能的也不在少數。”
    “你師傅當年是最有希望突破戰千的，整個武林都在觀望他，如果他當年突破成了戰千，武師就不會這麼少了，可他受了傷，連最強的他都突破不了，別的武師自然沒有了信心。”
    “那怎麼樣才能成為超能？”扶玖疑惑的問他。
    “超能分兩種，一種是天生的，一種是後天靠神能石，引能入體，再一級級修煉。天生的生來就是超能，那是上天的眷顧，人們都稱呼他們超能寵兒。後天的隻要有足夠的神能石就能升級，當然也需要一步步修煉，沒的紮實的基礎就是升級了，那也是花架子。”
    “那武師想變為超能，隻要有神能石就行了嗎？”扶玖追問。
    申武點了下頭，“神能石不光超能者需要，武師修煉也需要，是稀缺資源，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一個武師半路想轉變超能，除了要有足夠的神能石，在引能入體時還要看蛻變，蛻變失敗也不在少數。”
    “那我師傅既然受了傷，在武道上不能前進，為何不轉變成超能？”
    申武盯著他看了片刻才說：“對於一個老一輩的武師來說，武師不單單是兩個字，裏麵包含的東西太多了，武者的道，武者的義，武者規矩，隻有武師才配得上江湖兩個字。雲城的武師，可以自相殘殺，但被外人欺負卻會抱團而上，不顧生死，可以說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吧！”
    “你師傅在外麵有多少仇人先不說，光這雲城他的仇人都不少，可他受了傷，武師講規矩，傷者不欺。外麵那些人不是沒有來尋仇，你以為隻靠軍法署，你師傅就能活到現在？那是雲城的無數武師暗中幫他擋下了，這就是武師的江湖。”
    申武的一番話，撫玖聽了久久不語，麵上雖然不顯，可心裏卻掀起驚濤巨浪，這就是武者的道，武者的義，武師的江湖？
    他不是武師，但他此刻卻心潮澎湃，眼前浮現老頭子的身影，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那麼強，打遍雲城無敵手，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姿態？意氣風發嗎？不，能形容的詞太少了，太單一了，裏麵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一個人對武道的熱愛，執著，以及受傷後武道停止不前，也不願意轉變成超能的堅持。
    遺憾嗎？肯定遺憾，從一個強者變為需要依賴他人的保護才能活著，除了遺憾肯定是不甘，一想到老頭子那笑嗬嗬的模樣，扶玖感覺心口像壓了一塊重石，老頭肯定很難過吧！
    扶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盡管他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又或者堅持了能不能做得到。
    “老大，你還沒有說你們現在都是級別。”扶玖眼神裏帶著蕭然問的極其認真。
    申武看著態度有些轉變的他，沉聲開口：“我是斬百圓滿，想要突破成為戰千還差一點，除了神能石不夠外，主要原因是身邊沒有戰千，沒有前人帶路，隻能自己摸索前行，有點難。”說完輕微歎了聲。
    “別看老大不是戰千，老大的戰鬥力可是我們小隊裏最強的，就是在巡檢司那也是排前三，曾經帶領著我們斬殺過日茫。”
    扶玖看著說話的大塊頭陳亮，喃喃的重複：“日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