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許言看到連輝和周圍生魂的呆愣的樣子，他笑得更大聲了，大許言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了。他扶著桌子笑得血淚直流，讓其他生魂和迷魂殿的同事從驚訝中感覺到悲傷。
    好半天，許言才擦掉滿臉的血淚，他指著連輝道：“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你以為害了我是為了連家是為了連晉，可你這身傷是連家人所賜吧？”
    連輝聽了晃動著肩膀想要往許言那邊衝，“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們連家不會敗落，我也不會成為族人的出氣筒。”
    “管我什麼事？”許言怒喝一聲，“你們連家那些齷齪事誰不知道，你們的敗落是天意。連晉和我兩情相悅，你們為了攀附長寧郡主就要送他去聯姻。
    他不答應，你們就把我抓起來威脅他。”許言指著連輝，“最可笑可悲的就是你，你自以為是的毒害了我，傷害了對你最好的連晉。你就是個白眼狼，是個不分是非的混蛋。
    到頭來，連家下來的人不敢去找連晉，卻把氣撒在你身上。”許言嗤笑一聲，“這就是你們連家人，你以為對你好的連家人。
    實話告訴你吧，那場大火燒死的都是連家的敗類。那些還算有良心的人一個都沒死，若不是你害了我們，連晉還想著離開連家時把你帶走呢。現在，哼……你就在地獄裏待著吧。”
    連輝被許言罵得直搖頭，“我沒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連家好，也是為了晉哥好。”當他聽到連晉的打算時，連輝像條脫水的魚一樣趴在地上哀號。
    許言一點兒都不可憐這樣的連輝，死腦筋的東西，活著的時候容易輕信別人。死了以後，還敢來欺負他，真以為他還是原來的許言嗎？
    上司輕咳一聲讓守衛把連輝押走，他拍了拍許言的肩膀，“時間到了你下班吧，要是心情不好，明天就休息一晚別過來了。”
    許言長吐出一口悶氣，他扭頭微笑著看著上司，“沒事兒，我要是竄休還得讓其他同事來頂班，這樣不好。”他是來兼職的，如無意外許言並不想欠誰的情分。
    “既然這樣，那你就下差回去好好休息吧。前塵往事俱已消散，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這些小事就當是你修煉當中的磨煉吧，不要放在心上。”上司又勸慰幾句就讓許言離開。
    “謝謝……”許言收拾好東西和同事交接好工作，他謝過上司和守衛離開迷魂殿。出了迷魂殿的許言身形微動就來到大樹下，他撲到樹上緊緊抱著大樹心緒起伏不定。
    他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生魂或者說是地府的鬼魂，他能吃能睡和活人有什麼不同，就連心跳在修煉以後也恢複了正常。
    尤其是此時此刻，許言覺得他自己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看到害了自己的東西還無動於衷。他閉著眼睛抱著大樹喃喃叫著連晉的名字，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
    來到地府的生魂早已經沒有了清淚，能在情緒劇烈波動時流下的隻有血液。大樹內裏的年輪和枝脈像是被喚醒一樣抖動起來，在許言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被吸附在樹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