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那是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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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說:“鐵柱的臉治不好,你就別費那個心思了。除了隔壁劉大夫以外,在他很小的時候,還帶他看過別的大夫。那些大夫都說沒救,你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的偏方,那就更不可能了。”
言語中有責怪他的意思。
柳秀秀一臉興災樂禍,周氏也是麵帶微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俆芙蓉。俆芙蓉要是回嘴,張氏一定會把話說得更難聽,兩個人最好能吵起來,那他就高興了。
誰知道俆芙蓉一個字都沒有辯解,溫順地說:“娘說得是,要是這次不成,我以後就把醫術放下,安心地和鐵柱過日子。”
大概是覺得他態度過關,張氏沒有再為難他,讓他把那幾尺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眼。
俆芙蓉又乖乖地照做了,他把布拿出來平攤在桌子上,柳秀秀和周氏都圍了過來。
“瞧瞧這料子多好,做成衣裳穿在身上肯定好看。”周氏拿起布拈了幾下,說出來的話酸溜溜的。他斜睨了俆芙蓉一眼,故意跟柳秀秀說:“秀秀,這個料子的顏色很襯你啊。”
說著,他還拿起布料往柳秀秀身上比劃了一下。
柳秀秀心中微動,挑眉道:“是嗎?”
說起來,他很久都沒有做過新衣裳了。
接過布料,他按在了自己身上,轉過身問俆芙蓉:“嫂子,我穿這個好看嗎?”
俆芙蓉迂回地說:“你皮膚白,穿什麼顏色都好看。”
“那。。。”柳秀秀還想再說什麼,被張氏打斷了。
“好了,你嫂子還要做衣服,可沒有時間陪你們扯閑篇。”
柳秀秀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張氏心裏門兒清,不高興地看了周氏一眼,讓他不要再蠱惑柳秀秀。
周氏暗暗撇了下嘴。
柳秀秀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嘴上還在說:“嫂子,你這布在哪個鋪子買的,下次趕大集,我也去買。。。”
在張氏的眼神催促下,他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他們都走了,周氏也呆不下去。
柳秀秀邊走邊嘟囔:“我也想穿新衣裳。。。”
張氏說:“你的衣服已民經夠多了。”
“我喜歡那塊布料,不如讓嫂子勻一點給我。我看布料那麼大,足夠做兩身衣裳了。。。”柳秀秀說。
“你哥多久沒有做新衣裳了,你就非要跟你哥搶嗎?你也這麼大了,從小到大你搶了你二哥多少東西,你二哥一直讓著你,從來不跟你搶。你要了,他就給你了。這一次,你就抬抬手,別再搶了。”張氏一臉嚴肅。
柳秀秀不服氣:“誰搶了,他長成那樣,做再多的新衣裳也不會變好看,給他就是浪費了,那還不如給我呢。”
張氏說:“你也大了,要越來越懂事才行,不然以後嫁到別人家裏,你會吃虧的。”
“娘,你變了,你以前可不會這樣說我。”柳秀秀跺了跺腳,一扭頭跑掉了。
張氏歎了口氣,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
藥煮好了,柳鐵柱把藥端進屋裏,放涼了一口氣喝進肚子裏。
“把刀子拿回來。”俆芙蓉吩咐道。
柳鐵柱照做了,把刀子交給他。
俆芙蓉再次把刀子泡進酒裏,讓柳鐵柱把房門從屋裏關上,免得有人突然進來打擾他們。
“來,躺在這兒。”俆芙蓉指指麵前的床說。
柳鐵柱聽話地躺到床上,看著俆芙蓉把一塊布泡到麵前的烈酒裏。
俆芙蓉解釋道:“這是為了消毒,之後給你裹傷口用的。”
柳鐵柱說:“屋裏光線如此黑暗,你能看得清楚嗎?”
“能。”俆芙蓉把油燈點上,在後麵放上一麵銅鏡,光線一下子變得明亮了。
柳鐵柱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有辦法。”
俆芙蓉說:“你要是害怕的話,那就閉上眼睛,很快就會好的。”
“我不怕。”柳鐵柱說。
俆芙蓉在他喝的藥裏麵加了麻沸散,有輕微的麻痹作用。也許會有一點點的疼痛,可也不至於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麻沸散起作用有一定的時間限製,所以俆芙蓉要抓緊時間。
“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俆芙蓉拿著刀子的手穩穩地落下去,動作輕柔地在柳鐵柱臉上劃了微小的一道口子。在藥物的催動作用下,暗紅色的血蜂湧而出。
俆芙蓉一隻手按在他的臉頰上,關切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疼不疼?”
柳鐵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隻有一點疼,像螞蟻咬了一口。”
“那就好。”俆芙蓉短暫地笑了下,很快用另一隻手拿起之前泡過酒的布,不斷地擦拭著流出來的汙血。
做這些的時候,俆芙蓉時不時瞄他一眼,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是不是痛苦。
汙血很快把布濕透了。
俆芙蓉隻得扔掉,拿起另外一塊布,同樣是用酒液很長時間,之後又被他狠狠擰幹了,接著擦拭流下來的汙血。等第二塊布用完,汙血流出來的速度明顯減緩了許多。
俆芙蓉低下頭,發現柳鐵柱還在看他:“快好了,你忍一忍。”
之後,他把一個小布包放到那道傷口上,又對柳鐵柱解釋道:“我在裏麵加了吸附的東西,能夠吸除剩下的汙血。”
柳鐵柱感覺到有什麼在順著他的血管裏麵流躥,一鼓一鼓地朝著他的臉頰湧動著,讓人忍不住全身發毛。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癢意,從傷口的地方傳來。
他忍住了這種衝動,雙手緊緊地扣在床板上。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俆芙蓉說:“好了。”
他拿下小布包,最外麵一層的血已經變紅了。
俆芙蓉用桌子的靈泉水給他衝洗傷口。
雖然傷口有些疼痛,但柳鐵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快。
“現在,我要給你止血了。”俆芙蓉說。
他把提前準備好,碾碎的藥汁鋪到傷口上。再用用酒液泡過的,幹淨的布條綁上去。
“接下來,你還要接著吃藥。”俆芙蓉說。
“我不怕吃藥。”柳鐵柱說。
俆芙蓉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
柳鐵柱慢慢坐起來,他還有些頭暈眼花。
俆芙蓉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說:“你不要急著起來,至少要在床上躺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柳鐵柱愣了下。
說得太順,一下子說漏嘴了。
俆芙蓉不慌不忙地說:“我說錯了,是一個時辰。”
俆芙蓉堅持讓柳鐵柱躺下,柳鐵柱隻得在他的扶持下躺了回去,睜著眼睛看著俆芙蓉忙忙碌碌。
用過的布上麵沾了汙血,已經不能再用了。
俆芙蓉說:“這些最好是埋進地裏。”
“等我能動了,我會去埋的。”柳鐵柱說。
“我能幹,你還是要多休息。沒事,多喝桌子上的水,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俆芙蓉說。
柳鐵柱好半天沒有吱聲。
俆芙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垂著眼皮,似是在想事情。
“你怎麼了?”
“我,我有些害怕。”柳鐵柱說。
“怕?”俆芙蓉笑了笑,說:“我對自己有信心,你也要對我有信心。”
柳鐵柱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臉。想起來他的臉上有草藥,他又慢慢地把手放下了。
“我是對自己沒信心,如果我的臉好了,可還是不好看怎麼辦?”柳鐵柱低低地說。
俆芙蓉又笑了:“你可能不經常照鏡子,所以不知道你自己是長什麼模樣的。你五官端正,眉眼俊俏。如果不是臉上多了那塊印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迷倒。放心吧,等你的傷好了,你絕對是一個超級大帥哥。”
柳鐵柱臉上一熱,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俆芙蓉出去扔東西,讓柳鐵柱在屋裏休息。
盾到俆芙蓉拿著東西消失在拐角處。周氏對著他的背景陰陽怪氣地說:“鬼鬼祟祟的,看起來倒是個老實的,沒想到是個奸猾的。”
柳鐵生探了探頭,看到外麵沒有人,疑惑地說:“你在說誰呀?”
“不關你的事。”周氏沒好氣地說。
柳鐵生敢怒不敢言。
俆芙蓉專挑沒人的地方走,打算找個隱蔽的地方把東西給埋了。
找到地方了,果然是沒有人,也足夠地隱蔽。
他蹲下身用小鏟子挖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你要埋什麼東西?”
是劉玉兒,他拐了個竹籃子,在野草堆采薄荷。沒人管的野菜瘋長,長得比七八歲的小孩還要高。劉玉兒采摘的時候,往地上一蹲很難發現。
俆芙蓉看不到他,他卻看到俆芙蓉了。他蹲在薄荷叢前,聽到腳步聲朝那個方向看去。透過野草的縫隙,看到俆芙蓉東張西望地往這邊走。怎麼能那樣巧,俆芙蓉就蹲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扔在地上的布條上又沾著血跡,隱隱散發著一股特別難聞的臭味。
俆芙蓉當時嚇了一跳,萬萬想不到有人會蹲在這兒。
“我,沒埋什麼,就是一些用不了的破布。”俆芙蓉倒是坦然,神色間沒有任何心虛,直視著劉玉兒的雙眼。
劉玉兒指著地上的布條說:“我沒看錯的話,那上麵是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