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廚房的煙筒在往外冒煙，周氏轉了轉眼珠子就去找張氏了。
    “弟媳婦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會過日子。別人都喝生水，他非要喝開水，這不是浪費柴嗎？連娘你都喝生水，他為什麼就不能喝？我這個當大嫂的，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你看又在燒柴了，也不知道是燒開水還是燒洗澡水。。。”
    張氏眉頭擰成了山峰：“他喝開水？”
    “對啊，他親口承認的。”張氏臉色不好，周氏的心情越好。
    張氏起身就走：“我去看看，要是他在燒水，那我可就有話說了。真是的，我才對他改觀一點，他就給我來這一招。”
    周氏虎著臉，心裏卻樂開了花，美滋滋地跟在後麵，打算去看看熱鬧，她最喜歡看熱鬧了。
    看到燒火的人是柳鐵柱，張氏愣住了：“你燒水幹嘛？”
    “身上埋汰，想洗一洗。”柳鐵柱說。
    張氏擰眉：“你洗澡都用的冷水，一年四季都是。”
    “柴用完了，我再去山上打。”柳鐵柱說。
    張氏沒話說了，家裏的柴確實是柳鐵柱打回來的。他是有兩個兒子，可大兒子招貓逗狗，什麼活都不幹，最勤快的人是小兒子。
    周氏緊跟在他身後，不死心地說：“小弟向來洗冷水澡，這水一定是給弟媳婦燒的。。。”
    張氏不知道在想什麼，轉過身來教訓他說：“不管是給誰燒的水，柴都是鐵柱一個人打回來的，有本事你也讓老大去山上打柴。”
    周氏噎住了，圓潤的臉漲得通紅。柳鐵生要是有柳鐵柱一半的能幹和勤快，他在這個家裏也能挺直了腰杆說話。
    熱鬧沒看成，反而積了一肚子的火氣回來。周氏看柳鐵生不順眼，哐哐給了他後背好幾拳，打得柳鐵生一臉莫名其妙：“幹啥打我，我可什麼都沒幹。”
    周氏生氣地說：“你就是什麼都沒幹，我才要打你，你就不能學學鐵柱，以後勤快一點？”
    “我才不學他，活有人幹就行了，幹啥非要學他，他一天忙忙碌碌的，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累死累活不知道圖個啥。”柳鐵生梗著脖子說。
    周氏氣結，一屁股坐到炕上生悶氣。
    柳鐵柱忙進忙出，準備了一桶溫水。
    “你試試再下水，要是熱了有冷水，冷了也要跟我說。”準備好一切，柳鐵柱就出去了。
    俆芙蓉點點頭，看著他出去後，還貼心地關上門。
    俆芙蓉內心喜悅無比，覺得柳鐵柱真是一個能給人安全感的人。
    “水怎麼樣？”柳鐵柱在外麵問。
    “還好，不冷不熱，我要洗澡了。”俆芙蓉說。
    “你把門從外麵拴上，我要去挑水。”柳鐵柱交代了一句，聽到俆芙蓉回應了，他又抬步離開。
    洗澡的時候，俆芙蓉發現身上的灰還挺多了，他輕輕一搓，搓下來一層。洗完之後，他拿著銅鏡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又白了。
    柳鐵柱挑了兩趟水，把屋裏和屋外的水缸都挑滿了，又把明天早上的柴也準備好了。回去的時候，俆芙蓉已經洗好澡了。房門開著，他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懶懶地坐在椅子上編頭發。
    聽到䐚步聲，他笑眯眯地抬起頭：“回來了。”
    “嗯。”柳鐵柱瞄了他一眼，隻見洗完澡的俆芙蓉皮膚水當當，白裏透著粉，說不出的誘人。他莫名覺得口幹，有點想喝水了。
    “辛苦了，喝口水。”俆芙蓉把杯子往他這邊推了推，他發現杯子裏的水又滿了。
    桌子上還放著一個更大的竹杯子，裏麵也裝著滿滿當當的水，上麵還用竹子做成的蓋子擋著，免得落了灰塵和小蟲子之類的進去。
    見他瞄那個竹筒，俆芙蓉說：“以後我們都喝這個水，你不要再喝生水了。我不騙你，喝生水，肚子裏真的會生蟲子。”
    “好。”柳鐵柱耳根泛紅，舌尖上有一絲甜意，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喝的水裏放了蜂蜜，咋就這麼甜呢。
    “你過來，我想看看你的臉。”俆芙蓉說。
    柳鐵柱遲疑了一下，乖乖地搬了個椅子坐到俆芙蓉麵前。
    “再近點。”俆芙蓉說。
    他隻好又挪了挪椅子，這下離俆芙蓉更近了。
    山不來就他，他就去就山。俆芙蓉無奈地挑起他的下巴，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柳鐵柱緊張地握起拳頭，脖子和臉上染上胭脂一樣的粉色。他感覺到俆芙蓉的手指在他臉上按了幾下，動作非常輕柔，還說：“顏色好像淡了些，說明多喝水是有用的。”
    “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上山嗎？我想早點把藥材準備齊全，就可以給你放血了。”俆芙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柳鐵柱忍不住問：“我的臉真的能治好嗎？”
    “能治好，我跟你打包票，就是藥材不好找。如果山上采不到，那就隻能去藥店打聽打聽了，也不知道價格貴不貴。”俆芙蓉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