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芙蓉倒了些植物油在鍋裏。
    見周氏坐著不動，他挑眉道：“愣著幹什麼，燒火啊。”
    周氏乖乖地照做，灶間升起溫暖的火光，他心裏卻在嘀咕：要不是為了親眼看到俆芙蓉打臉現場，他才不會在呆在這兒。
    植物油在鍋裏滋滋作響，油星子開始四處飛濺。柳秀秀本來站得很近，他嚇得花容失色，驚嚇一聲跑到了門口。張氏也嚇得不輕，趕緊拿起一個東西擋在麵前，氣急敗壞道：“你在幹什麼？趕緊把鍋蓋蓋上。”
    周氏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坐在原地。不等他發言，俆芙蓉就把肉全放進去了，滋啦作響的聲音更大了。這下子，周氏也撐不住了，用衣袖擋住自己的臉，驚惶地說：“這動靜也太嚇人了，你快點想想辦法吧。”
    “這很正常，一會兒就不響了。”俆芙蓉安慰道。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讓周氏心裏很沒底。
    不過，肉香氣很快飄了出來，稍微安慰了周氏的心。他的屁股都抬起來了，又慢慢地坐了回去，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鍋裏的肉煸得沒有油水了，俆芙蓉就把盆裏的菜放了進去。又是滋啦一聲響，俆芙蓉用鏟子把鍋裏的菜翻了幾翻，抬起頭就看見張氏和柳秀秀手拉手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動作。
    俆芙蓉一邊往鍋裏放調味料，一邊說：“這樣做出來的菜更香。”
    “等做出來，我們嚐過了再說吧。”張氏的態度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強硬了。
    菜香味像是帶著小勾子，把他們肚子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感覺菜熟了，俆芙蓉就把菜鏟出來了。
    柳秀秀狂咽著口水說：“能嚐嗎？”
    “能啊，菜做出來就是給人吃的。”俆芙蓉笑著說。
    張氏也想嚐，但他比柳秀秀矜持。柳秀秀伸手去拿筷子，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柳秀秀的手上，嫌棄地說：“你咋這麼饞？”
    柳秀秀委屈地說：“二嫂都說了可以嚐，我又不會多吃，隻吃一筷子就行了。”
    張氏奪走了他手裏的筷子：“要嚐也是我先嚐，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柳秀秀噎住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挾了一筷子菜吃進嘴裏。
    “怎麼樣？好不好吃？”柳秀秀迫切地問。
    張氏沒有搭理他，又挾了一筷子。
    柳秀秀等得花兒都謝了，他才慢悠悠地說：“就那樣，我就不該對他抱那麼大的期待。”
    “是嗎？”柳秀秀不怎麼相信，奪走他手裏的筷子說：“不好吃，那你還吃這麼多？”
    說好隻吃一筷子，這都吃了兩筷子了。
    張氏嘴巴上沾著油光，走到鍋邊冷淡地說：“沒想到你這種做菜方法還行。”
    說完，他就走了。
    俆芙蓉看了看周氏說：“娘這是認可我了？”
    周氏惦記著菜，對柳秀秀說：“你別吃了，再吃就全吃光了，給我來一筷子，讓我也嚐嚐。”
    柳秀秀沒有理他，他一著急就起來了，跑過去挾菜吃了。
    吃完一筷子菜，他眼睛一亮說：“不錯啊，以後做菜都這麼來。”
    俆芙蓉開始做第二道菜。
    肉香味四處飄逸，把院子裏的人都吸引過來了。柳鐵生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說：“做飯人是你媳婦，看不出來他還有這樣的手藝，聞起來比咱娘做的燉菜香多了。”
    柳鐵柱動了動嘴唇，半邊完好的臉上浮起一層緋紅，慌亂地看了俆芍藥一眼說：“你哥在你家經常做飯嗎？”
    俆芍藥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做是經常做，隻是沒有做得這麼好吃。”
    柳鐵生接著說：“人長得好看，還有一手的好廚藝，你娶了個好媳婦呀。”
    柳鐵柱心裏甜得像喝了蜂蜜水。
    飯菜端上桌，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氣。
    香，實在是太香了。
    柳鐵生把柳水娃抱到椅子上。
    柳水娃眼睛睜得大大的：“好香啊。”
    “你看連孩子都喜歡。”柳鐵生特意看了俆芙蓉一眼，笑容滿麵地說：“弟妹呀，你這手藝太好了，去酒樓掌廚都不是問題。”
    周氏聽了不高興，偷偷掐了柳鐵生一把。柳鐵生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哼出聲來。
    “開飯。”張氏拍板道。
    大家都埋頭幹飯，沒有一個人說話的，仿佛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不僅張氏多吃了一碗飯，柳水娃也多幹了半碗飯，撐得小肚子都鼓起來了，說話都慢吞吞的。
    “太好吃了，我撐得站不起來了。”柳水生跟周氏撒嬌說。
    “你呀，你就是小豬。”
    周氏敲敲他的腦門，把他拉起來準備走人。
    張氏咳了一聲說：“老大家的，你把桌子收拾收拾，今天的飯是老二家做的，碗筷是不是該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