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一睜眼，頓時嗆進了一口水。一樣清澈的河麵映出了對麵焦急的麵孔，兩隻勁瘦有力的手伸進河麵，把我整個人拉了出來。
    “這麼大個人也能給我從這裏跳下去？”王建樹就差直接指著我的腦門罵，“你幹脆直接下去把暮原給幹了吧。”
    我恍然未覺，眸中隻看見了抱著毛巾的白逾燃。不知道為什麼，他又長成了成年的樣子，但是眼睛冷冰冰的沒有情緒。他發覺到我在看他，就展開了手中的毛巾，囫圇整個圍住了我，幫我揉搓濕漉漉的頭發和全身。
    王建樹突然也沒再罵我，從背包裏拿出一套衣服：“先去換上。”
    “我……幹什麼了？”我被捂在毛巾裏，聲音悶悶的發不出清晰的音節，感覺自己一開口淚水就能嘩嘩地往下掉。
    白逾燃透過毛巾好像抱了一下我，“你把【油畫小鎮】通關了。”
    ……？
    他不想再跟我繼續解釋，接過了王建樹遞過來的衣服，在我耳畔輕聲道：“先去換上。”
    我無來由地對他的狀態有一些慌，在毛巾的掩映下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在冰冷的掌心裏揉了揉：“我沒事，你告訴我剛才的事情，好不好？”
    王建樹眼不見心不煩地一擺手：“你們這些卿卿我我的趕快給我先去幹正事！”
    我：？？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遣呢？
    *
    白逾燃把我帶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而後扶住我的後腰，把我抵在了樹幹上。
    我被河水冷到有些發麻的四肢和軀幹在他的侵占下逐漸恢複了溫度，很快，另一種酥麻爬上了全身，我禁不住偏開了頭。
    他已經立起來了，呼吸粗重地貼在我的耳畔，唇齒卻又幾近溫柔。他溫柔而低沉地在喉嚨裏含動了幾句，微顫的聲帶透過皮膚蹭到我的脖頸上，我禁不住也是一顫。
    聽了幾次，我終於辨認出了含混的音節“嚇死我了”……
    他含混而微啞地像是低吟了幾句，我聽得眼眶被燙了一般，也忍不住去回應他。
    我所經曆的幾近荒謬的一切，都像是暮原捏造的一個芥子中的世界一般虛假又真實，隻有當下的溫暖和兩人幾乎像在發泄一般的動作讓我感覺到了真實。——我們好像心靈相通，都在用這種方式來確定對方是否還存在，確定自己已經從一場噩夢裏清醒過來。
    許久之後，我喘著粗氣，他幫我把衣服換好，然後跪坐在地上給我擦頭發。
    剛才我還從河裏出來，這會兒流淌著的河流竟然像在陽光下蒸發了一般，悄無聲息地逝去了。原本隔了十來米的高山好像在肉眼可見的時間裏填滿了河床，連成了一片。
    我看著眼前這無聲但令人震悚的一幕，感覺這像一個遊戲終端粗暴地修複著BUG一樣，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暮原——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的遊戲的？他的母親又是誰？他怎麼會和王建樹是親兄弟？
    我回頭看，發現白逾燃像對這個場麵司空見慣一般，根本沒有分去一眼。我扯住了毛巾的一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陸遣呢？”
    他五指無意識地捏緊了一些，而後放鬆了一些，聲線平穩地給我說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作者閑話：

    （如果字數不夠就是審的時候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