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夢境與現實
    好冷！怎麼會這麼涼。我記得我新換的被褥不可能這麼涼。我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身體好重。就像是被打了麻藥。心裏一驚。我拚命的睜開眼睛。
    刺眼的無影燈，帶著口罩防護嚴實的醫生護士，我身上蓋著綠色的布，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劃過我胸膛的皮膚，他們一邊在我身上忙活。一邊聊著天。
    “這是我今天的第三台手術了。”
    “累死了，最近怎麼這麼多事情。”
    “別抱怨了。趕緊幹活，你小心點。腎髒摘下來，要處理好了趕緊送過去。那邊等著手術。”
    “最後再切心髒。能保持其他器官的完整。”
    “哎。這人也真可憐。聽說他賣器官是為了救得白血病的女兒。”
    “可憐，每天都有可憐的人，我還可憐呢，要不是急用錢，我也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少說兩句。小心禍從口出。你看看他的下場。就不知道他那個生病的女兒能不能活得下去。”
    “怎麼不可能。他不是答應條件了嗎？”
    “嗬嗬。你真信嗎？”一個醫生呢喃說到。其他人離得近都聽到了。
    “別聊天，好好幹活。”
    一個粗獷的男聲警告到。幾個醫生護士都不再說話。開始專注忙起來。
    我感覺到有東西從我的身體裏拿出來。器官剝離，生命緩慢流逝。我知道我要死了。我意識陷入黑暗。跟上輩子一樣的死法。
    我突然驚醒。大口的喘著粗氣，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睛，我還在我狹小的臥室裏。早上的光芒照進來，帶著溫暖。原來是個噩夢。
    伸手撩起頭發。我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裏稚嫩的臉，夢裏的情節清晰真實。和上輩子死前的感覺重疊到一起。是提醒吧。放心我會信守承諾的大叔。
    吃完早餐，我心不在焉的拿著筆寫卷子。半個小時一個字都沒寫下去。
    我以為我夠壞了。我以為我不在意。誰知道依然在意。還是會做噩夢。是我不夠壞嗎？還是我這種天生的壞人，依然有少見的同情心？會讓我竟然有一瞬間的負罪感。真是糟糕的感覺。
    不過如果讓我再次做選擇。我依然會如此選。在利人和利己的選擇中。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因為我知道選擇前者。可能就是我，躺在那張冰冷的手術台。他的遭遇，就是我以後的遭遇。那時候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同情我。
    有時候泛濫的同情，是殺死自己的利器。如果我沒有能力，我就不是執刀的人。而是躺在那裏沒有選擇，隻能任人宰割的肉。
    看完信息，回複最後一條信息。我將手機裏的手機卡抽出來，丟進廁所衝下去。看著他消失在馬桶裏。
    我將平時常用的電話卡插上。這樣才不會被發現。否則有幾天的空白記錄。是人都能發現不對勁。
    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我喜歡等待獵物上鉤的感覺。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