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見章文
    我沒有再問下去。有時候挺好也許是一種運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挺好的機會。嘉嘉已經很幸運了。
    我沉默的看著窗外，能感覺王警官時不時掃過來的探究目光。他的疑慮仍然沒有消除。警察都是很多疑的。他們對犯罪有天生的直覺。
    我並不在意他的懷疑。我現在是個孩子，擁有天然的保護色，再說如果我真想做點什麼。也不會讓他抓住把柄。沒有證據，他的懷疑就隻能是多想。
    我們很快到了醫院。又是熟悉的那家醫院。真是世事無常。自從我重生以來。這個醫院和我有這不解的緣分。我都快成了這裏的常客了。
    我們剛進醫院。有護士小姐姐就看到我。並且準確的認出了我。
    “弱水？你怎麼又來了？傷好點了？”
    認出來是我第一次來醫院遇見的護士小姐。我笑著點頭。
    “恩。好多了。”
    “來複查的嗎？”
    “不是來看我叔叔的他住院了。”
    “你叔叔又住院了？你家最近怎麼了。多災多難的。在哪科？”
    我不清楚，看向王警官。王警官接過話茬。
    “哦。在骨科。”
    “那邊坐電梯。十層骨科。”
    “謝謝姐姐。”
    道了謝。我們向著電梯走去。
    “你這裏還挺熟的啊？護士都認識你了。”
    “估計是我最近太慘。出入的太頻繁。讓護士姐姐記住了。”
    我無奈的扯出一個笑容。這種熟悉我還真不想要。王警官可能也想到我最近的遭遇。同情再看我一眼。主動按了電梯。
    找到病房。叔叔躺在裏麵。腿上纏著繃帶。頭上也纏著繃帶。這不像是單純被打斷腿。倒像是被好好教訓了一番。
    “叔叔。你沒事吧？”
    我撲到病床上緊張的查看叔叔的情況。叔叔閉著眼睛。藥物作用，人還沒有醒還在睡。我怎麼叫都沒反應。
    “他被打斷了雙腿。兩根肋骨。還有輕微腦震蕩。中午基本沒什麼人。是被隔壁鄰居發現報的警。醫生已經緊急安排做了手術。麻藥還沒過。一會你要將費用和住院手續補一下。”
    “恩。謝謝。”
    我哽咽著點頭。抹了一把臉。擦掉臉上的淚水。坐到叔叔床邊守著他。
    “那群人還沒找到。我讓人在門口守著。你想起什麼及時告訴他們。”
    “恩。謝謝。”
    我繼續盯著床鋪，沒有分給王警官一個眼神。王警官又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我看著病床上的叔叔。目光從那張臉上移開。
    看向輸液的導管。這是第二次機會。隻要拔掉這個。或者添加一點東西。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就再也控製不了我的人生。拳打腳踢也不再是我該遭受的待遇。
    真是可惜。每次有這麼好的機會。都會有人打擾。上次是護士小姐。這次是外麵的警察。
    以王警官的機警。如果叔叔出事第一想到的就是我。得不償失啊。我將目光轉移到叔叔的臉上。還真是命大呢。這都沒死，叔叔不得不說，你的命還真是好呢。好到讓我嫉妒呢。
    我看著叔叔的臉出神。直到護士來提醒我去補手續。我才起身，下樓去補手續繳費。
    到一樓拿藥的時候。抬頭的瞬間，我竟然發現章文的身影一閃而過。雖然他換了衣服。還用帽子遮擋著臉。可是他那個背影我化成灰都認得。他怎麼在這裏？
    我悄悄的跟在後麵。章文察覺有人跟蹤。消失在轉角。我左右查看都沒有發現章文的身影。這家夥還真機警，還真會躲。
    你躲不了的，既然你不想出來。我就逼你出來。
    我跑回叔叔房間門口。氣喘籲籲對著兩個守在門口的警察說。
    “我剛才在一樓看到章文了。”
    “你確定？”
    “確定。他穿著黑半袖，帶著個帽子。我跟上他想看看是不是。他發現我。消失在一樓住院部了。”
    我將我知道的一股腦說出來。兩個警察一個留在門口報告我所說的情況。並囑咐我進屋。另一個警察跑去一樓查看情況。
    我回到病房。坐到床邊。果然王警官很快就到了。他詢問了門口的警察。然後進屋問了我詳細的情況。就跑去一樓了。他們應該是懷疑章文是受傷了。來醫院治傷的。
    我倒是覺得。章文應該是來找人的。畢竟如果真受傷了。到醫院就是自投羅網。外麵有的是小診所。從剛遇到他的利落動作可以看出來，他沒有受傷。
    那麼能值得冒險到醫院來。肯定是醫院有人能幫到章文。起碼是能幫他躲避通緝。或者離開這個城市。
    章文如果離開。我的計劃就會被迫中斷。希望章文不要被抓到。希望他不能離開。當然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習慣。首先先要知道章文是來幹什麼的。
    我出了病房。門口的警察攔住我。
    “外麵現在危險。你盡量不要出去。”
    “我手續還沒辦完。我去去就回。現在醫院這麼多警察。估計章文也不會傻得跑出來。”
    “我需要跟王隊請示。”
    “好。我等著。”
    警察很快請示完了。王隊意外允許我下樓。估計是想用我吸引出章文來。打的好計策。不過這正和我意。
    我去了一樓將費用交齊。手續補全。往二樓走。沒有走電梯。而是走的樓梯。我知道有人在盯著我。
    一層到二層的轉角，一個黑衣服的人從上麵走下來。和我擦肩而過。我側頭看向他。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章文。果然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啊！”
    我尖叫一聲，轉身就跑。章文反應過來在後麵追我。我拚命的向著一樓跑。不敢回頭看他。擔心他抓到我。
    到了一樓。章文卻沒有來追我。而是迅速鑽進了逃生通道。我沒有聽見追過來的腳步聲，回頭正見他離開了。走前看向我，留下一個帶著殺氣的凶狠眼神。
    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喘粗氣。嗬嗬嗬。好戲才剛剛開始。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的反應已經引來警察，另一邊王警官帶著人跑過來。顧不得管我，衝向逃生通道追出去。我緩了緩氣息。坐上電梯回病房。
    坐在叔叔床前。手裏是一份醫院的結構圖。剛剛從一樓拍的。這裏清晰標誌著醫院的逃生通道樓梯。還有各科室的位置。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一樓住院部的拐角。第二次是在二樓到一樓的樓梯。章文要見的人肯定在這區間。我隻要找出來。就能斷了他逃走的後路。
    當然在那之前，我還需要知道今天誰值班。才能鎖定人群。為了不引起懷疑，這件事讓警察去做最好。可是怎麼才能讓王警官意識到。還不懷疑我就是個技術活。
    我合上手機。絞盡腦汁都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算了，我這時候什麼不做，保全自己主要。一旦被王警官盯上。我以後想再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而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我趴在叔叔病床的床腳。看著輸液瓶裏的液體一點點進入叔叔的身體。真是無聊的陪伴。又是想給他拔管的一天啊。
    王警官再次來到了病房。看他氣急敗壞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沒有追到人。
    “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冒這麼大險來醫院。弱水，你剛剛路過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受傷什麼的？”
    我搖搖頭。身上沒有血腥味。應該是沒有受傷。所以我才猜測他不是來治傷，而是來找人的。
    “你確定沒有受傷。這對我們來說很關鍵的。”
    我裝作仔細回想的樣子。再次肯定的點頭。
    “我確定，他沒有受傷。看到我反應很快，動作利落。”
    “既然不是來治療的。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了。……”
    王警官還算聰慧。應該已經想到了。和聰明人相處就是省時省力。我低著頭裝作沒聽明白。繼續發呆。
    “你第一次在哪裏遇見他的？哎！王弱水？”
    “啊？”
    我回過神看向王警官。“我問你第一次在哪裏見到他的。”
    “哦。在一樓住院部的回廊那裏。我不確定他去了哪邊。”
    “恩。去排查一樓和二樓今天值班的所有人。看有沒有見過章文。有嫌疑的第一時間報告。”
    “是。”
    王警官不忘記對之前的兩個小警察說。“你們兩個守在這裏。防止章文摸過來打擊報複。”
    “是。”
    我坐回椅子繼續照顧叔叔。不去管王警官他們。像是一個關心唯一親人的可愛侄子。
    現在王警官懷疑我。做什麼都不方便。我需要一個幫手。而醫院是個很容易找到幫手的地方。
    果然像是預料的那樣。王警官的排查沒有任何進展。我在醫院連續伺候了幾天。醫生護士都熟悉了。還能時不時聊上幾句八卦。
    叔叔第二天就醒來了。隻是對我的態度格外差。不像是對待子侄。更像是對待仇人。不知道是遷怒，還是知道了什麼。真是煩惱啊。
    我剛進門，就聽見叔叔嗬斥的聲音。
    “你死哪裏去了。趕緊給我倒一杯水。”
    “馬上。”
    我利落的給叔叔倒了水。看他喝完。將杯子放回原位。伺候他吃東西。因為傷口的問題。他不能吃刺激性食物。隻能吃一點米湯清粥。我小心的喂完飯，給他擦嘴。
    吃完後我收拾完東西。坐下休息，學校那邊又請了假。我一個傷殘。伺候叔叔一個半殘。還真是有些吃力。應該找個護工幫忙照顧。但是現在多一個人進入我家，又容易泄露我的計劃。還得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