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救贖
    暴風驟雨的疼痛席卷而來。
    周身的疼痛，讓我有一刻晃神，生出兩分錯覺，仿佛我還在上輩子，還在那個殺手訓練營。還在那個人間地獄。
    沒有重生。沒有再活一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我還是那個可憐鬼。等待我的隻有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實戰，還有教官的毒打。數不清的疼痛。還有悲慘的結局。
    我別無選擇，隻有不停的變強，隻有殺出去，才能獲得自由。
    我握緊了拳頭。克製住動手的衝動。
    眼睛卻不聽話的，死死盯著前方，在我目光所及之處的角落，有一根碰掉的木筷子。
    腦子在告訴我。本能在告訴我。
    隻要抓住它。將它刺進章文的頸動脈。他就會當場死亡。
    血液不會流的太多。清理現場不會很困難。而且章文不會有存活的機會。
    惡魔的聲音在腦中拚命的誘惑著我。
    它說，
    伸伸手指。抓住它。你應該反擊。他憑什麼能傷害你。不過一個渣滓罷了。
    你分分鍾就能宰了他。毀屍滅跡。誰都不會知道。
    還在猶豫什麼。多好的機會。還在幻想誰能拯救你嗎？
    沒有人能拯救你的。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殺了他。你就自由了。再也不會有人踩到你頭上。
    快啊，你看他脖頸多近，隻要輕輕動一下手。你就自由了。
    你還在等什麼？殺了他！
    “是呢。沒人能救我呢。救我的隻有我自己。”
    我重複著腦中的話。
    從來隻有我自己能救我自己。希冀著什麼呢？
    哪裏有那麼多救世主。哪裏有那麼多救贖。
    即使有我這種人也遇不上。我活該下地獄。複仇已經開始就不要妄想有救贖。我不配。
    我伸手將近在咫尺，木筷子握在手裏。
    看著手裏的筷子。輕輕勾起唇角。
    耳邊是章文粗俗的辱罵。
    “我艸！……”
    身上的疼痛，來自他的拳打腳踢。我受夠了被如此欺辱。就結束這一切吧。
    “住手！”
    一聲熟悉的大喊。帶著運動過後的喘息。
    一個人衝上來將章文推開。擋在我麵前。
    熟悉的警服，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我笑了。沒想到啊。這世界還真有救贖。我是不是等到了？
    將手裏的筷子悄悄丟回角落。我不需要它了。
    李冰衝上去跟章文打起來。章文見他穿著警服，應該是不想惹麻煩。沒有過多反抗就被李冰銬上了手銬。
    “你是誰？叫什麼。家住哪裏。為什麼打人。”
    李冰連珠炮的詢問。章文老實又熟悉的回答。答案如此連貫。看來沒少進局子。
    我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耳邊是兩人的對話。
    不可思議，我竟然被個小警察救了，真糗。竟然淪落到被一個新手救贖。
    “弱水，你沒事吧？”
    “沒。”
    我沙啞著嗓子回答。身上的疼痛已經適應。沒有痛的撕心裂肺。
    隻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養一陣就好了。
    “我帶你去看醫生。你臉都腫了。”
    李冰的同事將章文帶走。李冰開車送我去了醫院。
    他跑上跑下的掛號排隊。所有檢查都做了。
    醫生最後定論。隻有右臂有些輕微骨裂。其他都是皮外傷。手臂掛一陣繃帶。不要活動。讓護士給外傷的地方上了藥。
    我出來醫院的時候。滿臉藥膏，一隻右手還掛著繃帶，繃帶吊在脖頸上。估計在外人眼裏。我這樣子要多慘有多慘。
    我在李冰眼中看到了和周圍人一樣的同情。
    真可笑。重生以後，我看到最多的就是這種同情。
    上輩子那麼可憐。沒有一個人會同情我。
    重生以後沒有做過一件值得讓人同情的事情。
    感受到的確實所有人的同情。
    真是可笑。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