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的話嘲諷意味十足。
    唐翊聽得很不順耳。
    可他心中很清楚書生此言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沒有將書生的譏誚聽進去，隻是眸色冷漠地看著他。
    書生被他的冷沉眼神盯著，神色微微一暗。
    “你這是何意？”
    “此話，該是我問大王。”
    唐翊淡然的語氣透出諸多含義。
    書生心念微轉，眼角餘光卻掃視黃鼠狼。
    “大王，唐翊這小子……”
    黃鼠狼明白書生之意，立即開口，似要阻斷唐翊那話的指責。
    唐翊不耐煩和這些妖怪扯來扯去，聲音沉沉地道。
    “大王，我不管您有何打算，既然您已經在我的麵前說開，那有些事情，您就沒必要讓這位老丈做筏子，使得我心中不快。”
    停頓一會，他眼神極為犀利地看著書生，一字一頓猶如從牙縫裏麵擠出來。
    “我確實是個普通凡人，但我若是不想活了，就算你們手段百出，你們也不能輕易地從閻王那裏搶人。”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的時候，你一無所知，還被妖怪利用折磨。
    因此，唐翊察覺到這些妖怪對人的輕視後，態度就變得十分強硬。
    畢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特殊，竟然能讓一個妖王親自請他幫忙！
    “你這小子，真會見縫插針。”
    黃鼠狼宛若知道唐翊心中轉動的念頭，一時間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唐翊。
    不過一會，他陰惻惻地笑了。
    幹澀喑啞的笑聲，就像是在嘲諷唐翊的天真。
    唐翊被笑聲弄得耳朵疼，臉色隱約露出幾分難受。
    轉瞬，他卻將這份難受壓下去，目光平淡地與黃鼠狼對視。
    直到對方先眨一下眼，他方緩緩地道：“老丈，我娘是否是您的救命恩人。”
    “不是。”黃鼠狼冷笑一聲，“唐翊，你別以為自己的猜測是真，就想要試探我。”
    一句話將事情攤開，誓要逼迫唐翊乖乖聽話。
    唐翊回他一記冷笑：“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
    說罷，他對著書生作揖。
    書生挑眉：“你想要什麼？”
    聽他開門見山，唐翊也不扭捏，直言道：“我希望我一家以及整個村子都能平安。”
    他所求不多，唯家人平安。
    書生是清瀾山的大王，自然能做到這一點。
    可赤狐隸屬於狐仙，唐翊不確定這狐仙是好是壞，隻能在這裏求得書生一個保證。
    書生深深地看唐翊一眼，旋即將視線落在原先生身上。
    “原先生，你覺得如何？”
    “求仁得仁。”原先生眼神輕瞥唐翊，“不過狐仙的想法如何？你或許得和她親自談過，才能庇佑此人。”
    書生眼底劃過冷意，“你認為狐仙能壓製我？”
    “是你這麼想，不是我這麼說。”原先生嘴角似掛著淡淡的笑容。
    書生突然正襟危坐，問：“原先生覺得妖仙成為城隍，能比凡人成為的城隍更厲害？”
    原先生見他這麼快就反應過來，笑道：“妖仙比凡人好用多了。”
    聞言，書生打量一眼原先生。
    濃鬱的妖氣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可他卻對妖仙成仙的事這麼了解。
    難道他也是走的修仙之道？
    想到這一點，書生嘴角泛起一抹陰冷笑容。
    “原先生，我和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