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但丁就找上了門。看到開門的左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問道“這是怎麼了？”結果進門就看到滿桌的炸雞殘骸，還有躺在沙發上正在用寶石加持靈體的江辰，榨菜明白，“通宵啊？”
    左堯點點頭。
    “名單呢？”但丁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問。
    左堯很奇怪，“你怎麼知道名單的？”
    “他讓給的唄！”江辰眼睛都沒睜就說。
    “你又知道……”左堯甚至有些佩服江辰了。
    但丁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咯！好不容易混成卡羅的心腹，沒這點順水推舟的能力還行啊？”
    左堯倒是有點好奇，“說說唄。”
    “黑市的股東一共有十一個，除了名單上的十個之外，還有一個起關鍵作用的隱形股東。名單上的六個人不止是對卡羅不滿，甚至對狼王羅頓也頗有微詞。”但丁說到這裏笑了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好像除了仙界，其他三界的內部都發生了很多事兒呢——言歸正傳，卡羅有羅頓的約束，做事還不至於太過火。但是那六個，可恨不得妖界重新成為以前的蠻荒之地，讓大家盡情狩獵。這幾年興起的幼童殘殺，就是他們幾個一手策劃的。最險惡的目的，就是不斷地喚醒妖族的獸性。而這點，並不是妖族乃至四界所期望的，所以卡羅一直想找機會把那六個股東除掉。我得到特勤司派人來的消息，就把這個線索提前賣給了卡羅。”說到這裏，但丁看著左堯，“你可別怪我暴露你，誰叫你早就是羅頓看上的人呢，與其等卡羅認出來抓你去拷問，不如直接說明了好。而且，信息越真實，我的忠誠度就越高，掩護也就更深，不是嗎？”
    左堯恍然大悟，原來卡羅出席酒店的晚宴，還故意跟蔣楠依敘舊放消息出來都是但丁的意思。
    “嗬嗬，好一個一石多鳥啊！”江辰冷笑。
    “但丁，我很好奇，卡羅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你呢？”左堯問。
    江辰終於睜開眼，他補充好了靈力，有些警惕地盯著但丁，“對啊，你倒是說說看，你一個神仙是怎麼混到妖界當小弟的呢？”
    但丁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問，不慌不忙地給前台打電話叫了三份早餐，然後才緩緩道來，“時間護衛是不分族類的。也正因為這樣，極少一部分的人還承擔著刺探消息的工作。我五十年前就被特勤司指派去接近妖族的核心收集情報。當時，我是以一個被懲戒趕出仙界的落魄神仙出現在他麵前的。那會兒，卡羅的媽媽還沒嫁給羅頓。”
    “等一下！”左堯忽然豎起眉毛，“卡羅不是羅頓的孩子？”
    “不是啊！”但丁點頭，“漢琪是獨女，卡羅是同母異父。要不然，怎麼會讓卡羅隻是混在外圍去那黑市的事兒呢！”
    左堯這才回想起當初確實隻有漢琪一個人參加了羅頓安排的宴會。
    但丁喝了口水繼續說，“羅頓當時還很年輕，常被欺負，我當時隻是想找個能最快把我帶入妖界的角色，結果誤打誤撞，發現羅頓娶了卡羅的母親。他的身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這個落魄小仙也不敢太沒分寸，所以一開始就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保持聯係。直到他成年之後，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也就想到了我。所以這些年，很多不適合妖族或者它們能力不足的事情都會由我去辦，然後就混成了他的心腹。”
    左堯欽佩地看著但丁，“這麼多年，你一麵在卡羅這裏做臥底，一麵還要應對特勤司的其他事務，可真夠忙的！”
    但丁輕鬆地擺擺手，“當初為了避嫌，我們遠程聯係很少見麵，期間我做了不少事呢！也就是自從羅頓把漢琪嫁到人界之後，才更加器重了卡羅，事情一多，露麵的機會自然也就多了。”
    “所以——羅頓嫁了女兒，又重用了卡羅，這才開始引人非議了？”左堯似乎開始明白了些。
    “正是如此。”但丁說。
    江辰已經不耐煩起來，“得了得了，故事講完了，你就說我們的目標是哪一個吧！”
    但丁微微挑眉，“你還挺性急的。”
    “聽你炫耀這麼久，耳朵都起繭子了。”江辰冷冷地說。
    左堯見兩人開始夾槍帶棒，忙打斷了江辰，“是啊，先從哪裏入手呢？”
    但丁也不打算計較，隻說了一個名字，“伊凡。”
    “你是說，那個好色的孔雀？”江辰皺眉。
    “是他。”但丁說著看向左堯，解釋說，“伊凡在黑市主導女妖販賣，自己也是個無惡不作的色鬼，凡是買來的女妖，隻要他看上的都要先給自己留著。反正就是個混蛋。”
    左堯接著問，“販賣的女妖主要流向是哪裏呢？”
    “當然是妖族，還有、還有——”但丁咳嗽了兩聲，“人界。”
    江辰一臉嫌棄，“這都什麼怪癖！”
    左堯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裏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