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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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業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墨微發現霍逸朗開始常常在電腦上搗鼓什麼東西,盯得眼睛像是兔子,血紅血紅,問他在幹嘛,回答總是幫朋友弄點東西。不知道是朋友太多,還是朋友的東西太多,反正像是總也弄不完,每天都好晚才躺下。
不說不問,相處的最基本原則,所以任由他去了,隻是每天都記得幫他煮好宵夜,算是關心,僅此而已。
所以當墨微接到霍逸朗的電話,讓幫忙送一份資料到某某大樓的時候,墨微著實吃驚不小。門口是一個大大的標誌,Baipishu,B市最大的同誌活動俱樂部。霍逸朗開完門之後,向墨微指了指沙發,又坐回到辦公桌上繼續未完的電話。墨微開始打量這間巨大卻簡潔的辦公室,牆上巨幅的海報,斷臂山,藍宇,藍色大門……各類關於艾滋病預防的手冊,各種報紙雜誌,諸多醫學社科的書堆滿了整個書架。墨微斜靠在紅色的沙發上,看見霍逸朗完全處在窗外透進的陽光裏,毫發畢現的感覺,眉毛和頭發都染成金黃的顏色,手表在挽起的襯衣袖子下閃閃發亮,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好久好久以來都沒有再見到的樣子,淡藍的襯衣自然下垂,米色的休閑長褲,恰當到讓人最舒適的狀態。墨微看著看著就呆掉了。
霍逸朗放下電話,看見墨微呆呆的坐著發愣,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說,謝謝了,實在沒有時間,才麻煩你跑一趟。
墨微抬起頭,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工作的?怎麼都沒聽你提起?
“前一段時間幫朋友翻譯他們的資料,後來他們缺人,就盛情邀請我加入了。”接過墨微手裏的資料,霍逸朗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然後看見,墨微臉上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一顆懸了好久的心。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
故事講到這裏,應該順理成章的按照我的原定計劃進行下去了,但是我又突然看見了一個作者說的,大概意思是,我們每天生活得庸庸碌碌,難道要讓我們的主角也要生活在這樣的無趣裏麵嗎?為什麼要讓他們把自己的生活再過一遍?其實這段話應該跟我的初衷不衝突的,但是它就像提醒了我一樣,我能不能讓墨微過一過我的生活?至少是有些相似的生活,不要太過飄渺……
所以,我推翻以前統統的一切,包括蘇品,霍逸朗,隻有墨微,我的主角留下來。但是她還是英勇無畏的來到B城,關於夏孛的故事,不抹去,那應該是接近於真實的一個故事吧。
在B城開始從今往後的碌碌無為之前,我先把故事的地點搬到一個叫做D的小城,應該在中國的南方,邊陲小鎮,那段時間《我的團長我的團》熱映,我對這個詞的喜愛程度非同一般,所以,在這裏,墨微開始新的片段。
D城,應該是現場實習吧,這樣合情合理,四個人,一個團隊,相依為命,這個詞其實用的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我突然就想到了,暫且用著吧。這時候出現了一個男生,嗯,想不出來應該有什麼樣的名字,所以代號M。鑒於我上述的關於墨微的種種,那種看起來青山綠水堅強無比陽光明媚的女生,當然,一副伶牙俐齒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是夏孛至今很汗顏的事情,誰都不會想到那時候安安靜靜可以被忽略又沉悶又無趣的一個人怎麼會在轉眼的兩年間變化的像是月亮陰晴圓缺,但是他忽略了兩年是一個很長的時間,相當長……總之墨微改變了,變到誰也不知道每天嬉皮笑臉吵吵嚷嚷的後麵是不是還是以前那個怯生生的女孩,她自己也不知道,時間嘛,偉大的東西。然後,我想,小M應該是被這種表象所吸引了吧,至於他心裏怎麼想的,我確實不好贅述,因為這確實不是我的智商能夠企及的高度,墨微有時對我說的話我就不明白。
但是墨微是改變了,沒有長大,不夠成熟,所以對於周圍的種種還是用了不夠恰當的方式,比如回應小M關心的方式。有時候我想問墨微,你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那天墨微在QQ裏看見小M的留言。
我隻是個女孩。
我希望有人疼,有人愛,有人包容,有人抱著我睡,有人讓我撒嬌,有人可以吃我做
的飯,有人可以誇我乖,有人能陪在我身邊,有人能過馬路的時候拉著我的手,有人能給我安全。有人喜歡帶我逛街,穿高跟鞋走累了都會有人背。有人樂意帶我去他去的各種場合,並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們。¬我希望有人關心,有人保護,有人會記得每天告訴我晚安,有人告訴我他對我很安心。有人記得我們一起過去的點滴,有人絕對不把我們之間的承諾作兒戲。有人告訴我,照顧我,他一點也不累。我希望有人認同我,有人認真思考然後告訴我他覺得我的話其實也有道理,在我做了點可愛的事情以後摸摸我的頭鼓勵我做的好。有人不輕易誇我,也不吝嗇使勁誇我。¬我希望能有人惦記我,在我鬱悶大哭的時候把我的頭按在胸膛哭夠了問我怎麼了。¬¬我希望有人告訴我,有時候想念我令他難受。
我嬌氣,不放縱,不說謊。不會無理取鬧,不會纏著他給我買東西。偶然一條短信告訴我他想我,我就知足。我不演戲,我什麼都相信。我說過的話都算數,所以,對我說過的,別忘記。請別忘記。我會盡量變得更好看,相信海誓山盟。相信自己配的上自由和幸福。
墨微還是不夠成熟,還沒有長成我想要看見的樣子。她要的,不是誰能夠給的,那種東西,叫做自由,她卻不知道怎麼去抓住。自由,不是簡單的兩個字,是一種,嗯,怎麼說,精神層麵的東西,想要的生活,應該是沒有絲毫束縛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應該隨心所欲,沒有既定的安排。我不知道這麼說,墨微會不會同意。但是我卻知道,在某一段時間裏,她幾乎誤認為自己能夠停靠了,那麼倔強容易被周圍的景色吸引卻始終在心裏保留最終地點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停下腳步?所以我不停的告誡她,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好多事情一旦邁出第一步後續的部分就不一定能夠按照既定的劇本上演了,但是幼稚的她還是選擇了肥皂劇的情節,禮物,感動,手牽手……然後以為這樣平平淡淡的走過剩下的日子就是對以往的自己幹脆的否定。當然,在這一點上,我願意感謝小M,因為他的努力,終於可以讓墨微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抹掉關於夏被的陰影,沒用忘記,是因為,還有好多美好的東西,留下了,在墨微的心裏,在我為她寫下的故事裏。
但是墨微可以讓自己忘記了一個事實,就是自己是不是已經飛夠,願意駐足了。B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墨微病了,高燒,躺在床上,看見窗外飛飛揚揚的雪花,在溫暖的南方從未見過的美好,腦子異常的清晰。
這些日子以來,要感謝你的關心和照顧。不能否認喜歡你,但是很抱歉不能再進一步,因為更多的是因為感動。我還不夠成熟,所以麵對問題總是容易采取一些不夠恰當的方式,不是想要說結束,隻是想問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讓我能夠自己變得堅強,讓我能夠飛得更高更遠。也許我是自私的,所以隻能對你說抱歉,但是一定要感謝的是你幫我再也不用回頭看以前的陰影。如果,我說如果,等到我真的能夠看明白眼前的路,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你的心還沒有變,我想,我們還有機會都能幸福。這話說得確實有些不知好歹,如果短時間內你不想看見我,我會盡量不出現在你麵前,但希望你能夠慢慢快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