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上卷 第五十六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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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狹小的洞穴突然竄進一個人,異常驚喜的模樣是身為義子的步秋兒從來沒見過的。
“義父!”還沒看清來人,步秋兒就已經衝了上去,緊緊相擁的倆人似是久別重逢。現在步青雲和步秋兒眼裏隻剩下對方,剛才才收起的眼淚再次落下,步秋兒埋在步青雲懷裏一個勁哭喊著義父,步青雲心疼的抱著他,倆人早已忘了身邊還有別人。
玉君涵沒有步青雲如此激動,甚至應該用冷靜來形容。他慢慢的走向依舊維持不動的人,在看清地上的人的情況後心裏一陣陣心疼。蒼雲絕也沒出聲,隻是等著玉君涵慢慢靠近自己,身子早已疲憊的連動也不想動,隻是用眼神述說著所有的話。
“對不起,我來晚了。”玉君涵半跪在蒼雲絕身邊,心疼的目光落在依舊抓著皮鞭的右手,玉君涵輕輕的執起蒼雲絕纖細的手腕,在看到蒼雲絕如此狼狽後自責的幾乎要殺了自己。
蒼雲絕依舊沒說話,也沒反抗,任由玉君涵攔腰抱起自己堂而皇之的走出洞口。洞外冰冷的雨絲讓蒼雲絕瑟縮了一下,蒼雲絕想也沒想就抓了抓玉君涵垂在胸口的頭發,玉君涵微微愣了一下後馬上了然的把他抱在胸前,抱的緊緊的,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外麵所有的寒冷。
杭州知府府中一片混亂,所有下人都緊張的在奔波在各自崗位上,唯一不受影響的隻有東廂最隱秘的客房,靜謐的沒有任何聲響。
玉君涵輕輕的推開虛掩的房門,反身又輕輕的關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向床邊,床上早已陷入昏睡的人絲毫沒有察覺,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微啟的嘴唇劇烈的喘息,身子還微微發著顫,好在身體各處的傷已經細心的被包紮好,尤其是手腕處的傷口,更是被精心的上藥。
玉君涵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蒼雲絕的額頭,手下滾燙的觸感讓他心疼不已,他趕緊從旁邊水盆裏擰了一塊手絹,溫柔的放在蒼雲絕額上,又拿了另一塊手絹輕輕的幫他擦拭臉頰、手臂,看著白皙肌-膚上一個一個青紫的淤痕,玉君涵第一次為自己做的事後悔。
剛才大夫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他的絕竟然在發著燒的情況下支持那麼久,那該多麼難受,而傷害他的人偏偏是自己。玉君涵在聽見大夫診斷的時候懊惱的幾乎要殺了自己,但是他沒有,玉君涵從來不是軟弱的人,他不會用死亡來逃避,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玉君涵輕輕的伏在蒼雲絕身上,聽著胸膛處傳來陣陣有力的跳動聲,才一晚而已,他竟然已經開始懷念這個跳動,懷念這種感覺,對不起絕,他不會再懦弱的退縮了,他不會再放手了,即使,即使他說不要……
與知府府的慌亂形成對比,金家的氣氛卻隻能用凝重來形容,燈火通明卻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正院最大的房間裏不時傳出一聲聲咆哮。
“金錢你真大膽!我不是叫你把他處理了,你竟敢瞞著我把他藏起來,現在你說要怎麼辦,等步青雲知道這件事是我金家做的,你要怎麼負責!你真該死!”金衝狠狠一掌拍在紅木桌上,他萬萬沒料到這麼大的披露竟是身邊最信任的人捅出來。
越想越氣,金衝又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金錢身上,被綁的金錢無力躲過這一腳也不能躲,根深蒂固對金家的忠誠已經足夠讓他痛苦。
“老爺……屬下萬死。”一邊幹咳一邊謝死,這是金錢第一次違背金衝的意思,他做這件事就早已有了覺悟,他私自藏起步秋兒就是死罪,但他實在是看步秋兒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孩子,隻是個和自家小姐一樣年少的孩子,他怎麼能忍心下這殺手。
“你該死,你當然該死!可你死了就能把這件事蓋過去?金錢啊金錢,你真是讓老夫太失望了。”金衝依舊怒氣難消,這件事真是可大可小,若不是金錢跟著他這麼多年,他早已一掌殺了他,哪可能還留著他的命。可現在到底該怎麼挽救,這人是肯定找不著了,那現在的問題是究竟安撫步青雲還是幹脆撕破了臉皮……
正當空氣凝結到最重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兩聲清脆的叩門聲,清脆的聲響在如此寂寥的雨夜尤為突兀。
“誰?!”金衝大為不悅,這是哪個沒心眼的這個時候來敲門。
“吱呀……”精致的房門輕柔的被推開,一身白衣的人襯著黑色的夜幕異常清晰,卻也清晰的可怕。
“喲,感情金老爺子在執行家規啊,那我可真來的不巧。”玉君涵一身的白衣猶如無常臨世,幽深的眼光輕飄飄在金錢身上掃了一眼,又馬上移到了站著的人身上。
“玉君涵!”金衝脫口而出,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這才過了一夜就從玉公子變成玉君涵了啊,金老爺子您可真變得可比我家姑娘們還快。”邁著優雅的步伐,玉君涵永遠掛在臉上的笑容此刻在金衝眼裏隻剩下深深的諷刺。
“金老爺子不打算解釋解釋?這小秋兒可是告訴了我們很多好聽的,金老爺子您真應該也聽聽。”跨進門檻的玉君涵負手而立,任由身後夾帶著細雨的寒風洋洋灑灑的掀起自己單薄的衣衫,張牙舞爪的長發在他身後形成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
“你!”第一次如此被人嘲諷,金衝的臉瞬間變得扭曲無比,原本的和善慈祥蕩然無存。
“其實金老爺子有什麼可以早說嘛,虧得金老爺子如此看中君涵,這可真是讓君涵情何以堪呐,不過既然金老爺子如此盛情難卻,那君涵也就不遑多讓了。”如同談笑般的言語,可轉眼玉君涵的語氣就不一樣了,“剛才我家絕也讓金老爺子費心不少,那我現在就好好報答一下金老爺子。”緩緩的從背後抽出飄雪,玉君涵此刻的笑容隻能用溫柔來形容。
金衝看著玉君涵如此架勢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反身從架子上抽出一把金刀,“如此老夫就討教討教明玉山莊的功夫。”看到金衝抽出自己的得意兵器,玉君涵正是……求之不得。
澎湃的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金錢隻看見道道金光銀光交錯,迅捷的連人影也看不清。突然“鏗!”的一聲,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影驟然分開,等金錢看清時倆人已經各據一方。
“老夫有神功護體,你傷的了我嗎?”毫不在意的看了眼胸口被劃破的口子,金衝輕蔑的一笑,握著金刀的右手筋脈暴漲。
玉君涵一聽也沒說什麼,隻是狠狠抹了下嘴唇,飄雪一揚,玉君涵已然進攻。玉君涵的飄雪以輕盈見長,而金衝的金刀則是以沉穩為特色,但現在飄雪卻舞的很慢,仿佛慢動作演練一般,但金錢卻隻見到金衝步步後退,金刀門掌門竟被如此緩慢的功夫打的節節敗退。滿室的銀光宛如飄雪漫天,劍招雖慢,劍法之淩厲卻逼得人毫無招架之地,金錢再定睛一看,銀色的飄雪赫然刺透金衝胸口,鮮豔的紅色襯著銀色的飄雪竟是世間最嫵媚的風景。
“神功護體?你真應該問問你身上這件東西是誰家造的,司徒家的金絲軟甲能刀槍不入武林中誰人不知,金衝你扯得謊也太不像樣了。”猛地抽回飄雪,鮮血濺出的一瞬間,玉君涵連眼也沒眨。
“你!你……怎麼知道,怎麼可能……”痛苦的捂著胸口,金衝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這怎麼可能,從來都沒人知道金絲軟甲在他身上,即使是身為自己最信任的金錢也不知道這件事,他怎麼可能知道,他怎麼可能刺透金絲軟甲。
玉君涵隻是瞥了他一眼,“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那天鬼刹宮沒能刺傷你我就知道了,不過這也真是出乎我意料,我一直以為我再也找不到這件金絲軟甲了,卻沒想到我爹的金絲軟甲竟在你身上,真好……”真的太好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出來!”沒再理會不甘的金衝,玉君涵一聲令下,身後同時跪下數十個黑衣人。
“主上。”整齊劃一的聲音。
“這裏你們處理,記得把金絲軟甲帶回山莊。”丟下一句話,玉君涵已經離他們三丈遠。如果金錢能再眼尖一點他會發現,發現這些黑衣人手臂處繡著的鳳凰花。
黑色鳳凰花浴血怒發,猙獰的花瓣撕咬著一切能吞噬的生命,慘烈的黑色中透出一絲絲鮮紅,豔紅的花蕊吐著信子,呼喚著世間所有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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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春眠不覺曉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過醒來一看,收藏還是一點沒增加,好吧,難道是大家為了我好,讓我明天正大光明偷懶,嗯……我再去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