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班將雛田抬了下去，佐助三兩步追了上去，問清楚了她的傷勢。雛田的心髒周邊經絡受到了不小的創傷，雖然現在還不致命，可是如果不及時進行急救，很有可能會變得危及生命。
    作為同組的組員，佐助清楚地知道雛田的實力絕對不會這麼弱，那些攻擊的動作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十分飄逸，但比較起平時修煉時那種看似輕緩，實則柔中帶剛的拳法，相差實在太大了！
    明明離開時是雛田和鳴人一起離開的，可是回來的卻隻有雛田，而且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
    不是那種唯唯諾諾，而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氣勢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佐助瞥了一眼上來之後一臉陰沉，靠在牆邊閉目擰眉的寧次，很顯然他看出了什麼，不然最後那一下對掌也不會收去了近八成的力道。
    【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鳴人？】
    沙……
    猛然響起的風聲將佐助的思維拉了回來，場上漫起了黃沙，薄薄的一層，卻透露著血腥的氣息。
    “快點下來吧……”我愛羅天青色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這邊的看台，視線的聚焦之處是……李。
    “小李，小心一點，這個人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佐助提醒了一句，之前第一次見麵他就留意了，我愛羅身上的殺氣以及血腥味是一種仿佛印入靈魂的瘋狂，哪怕是平時沉寂的時候都讓人無形之中產生一種恐懼，剛才他觀察過，似乎因為見了血，那種沉寂的瘋狂似乎已經被鮮血刺激到了。
    小李很強，佐助知道，可是我愛羅的實力卻是未知，之前考試時砂忍村我愛羅他們那一組是第一個到達塔的隊伍，而且根據一些考官的不經意透露，我愛羅在進入塔的時候，身上甚至連灰塵都沒有。
    “放心吧，我不會輸給他的！”小李緊了緊手上的繃帶，向著佐助、導師石田斬以及凱點了點頭，圓圓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熊熊的戰意——同組的天天被砂忍打成重傷，性格原本就衝動的小李怎麼會放過這個“報仇”的機會。
    小李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旁邊閉目的寧次，對於他和雛田的戰鬥，小李看出來寧次留手了，不然以寧次對於宗家的那種銘心刻骨般的仇恨，恐怕上場時就不是勸說，而是直接用殺招了結雛田了。
    躍下看台，迎麵對視的是砂忍我愛羅那冰冷的天青色眸子。
    噗！
    朝著麵門飛來的東西被小李隨手截下，僅僅在眨眼之間，我愛羅背上葫蘆的塞子已經出現在了小李的手上。
    “別那麼心急，還沒開始呢！”小李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容，丟開了那個巴掌大小的塞子。
    他能感覺得到，對手很強，那雙眸中透露著的是狂熱，哪怕外表看上去冷漠，可是對方看向他時的那種冷漠之中卻透露著與之不和諧的狂躁。
    “那麼，咳咳，開始！”
    ※※※
    黑暗在擴散，透露著潮濕與陰冷。
    鳴人仰頭望著麵前巨大的鐵籠，湛藍色的眸子直視著籠子後麵的那一團黑暗——在那裏，是一對鮮紅的獸瞳，流露足以讓凡人顫抖的瘋狂和殺意。
    “小鬼，你把我借給你的查克拉分給了別人？”九尾的聲音裏麵聽不出是質問還是憤怒，可語氣裏卻參雜著不滿。
    “那麼多查克拉，留著也是浪費，既然可以救人，為什麼不分一些？”鳴人絲毫不懼地和九尾的眸子對視，九尾的查克拉對於他來說畢竟是多出來的一部分，雖然身體接受了，可鳴人對之依然有許些排斥，而且經過前麵幾次的接觸，他也很清楚——九尾動不了他，從任何方麵上來說。
    乓！
    九尾發出了沉悶的悶吼，銳利的爪子重重地砸在了封印的鐵門之上，爪尖距離鳴人隻有不超過一米的距離，鐵門與利爪摩擦所掛出的響在空曠的空間震蕩回響，隨即迅速消失。
    “反正你的查克拉可是無限製地從自然能量中提煉出來，何必這麼小氣？”鳴人仿佛對於九尾的舉動毫無反應，嘴角勾了一下，反身靠在了封印的鐵門上，“呐，九尾，你……孤獨嗎？”
    “……”
    沒有預料到鳴人會突如其來的問這種問題，一向囂張霸道的九尾卻是一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九尾在人們的眼中就是災難，因為九尾的查克拉本身就代表著屬於人的一切負麵。”鳴人仰頭望著鐵欄杆向上延伸的那一片虛無，一點點說道，“其實那不僅僅是人們對於死亡的恐懼，同時也是人類否認自身負麵的心態，戰爭、殺戮、欲`望……這些都是是人類永遠都甩不掉的東西，所以人類能做的隻有否認這種存在。”
    這是一種心態上的轉變，鳴人在得知漩渦炎是打算用九尾的查克拉救雷音時，就被震懾到了。
    對於九尾的認知，鳴人一直認為它是負麵的，正如以前他所知道的一樣，狂暴、凶殘，查克拉中的負麵影響甚至會侵蝕人柱力的思想。可是當他真正感覺到雷音的生命因為九尾的查克拉而恢複的時候，這種認知就崩潰了。
    “呐，九尾，你以前有想過，你的查克拉可以救人嗎？”
    背對著九尾，鳴人並沒有看到九尾那血紅的獸眸中流露出來的驚訝與震撼，如果以前被人這麼問，它指不定就會一爪子拍死那個家夥，可現在事實卻擺在了麵前——聽上去很荒謬，但一切都發生了，容不得它否定。
    “所謂的力量啊，其實本身就沒有什麼正麵與負麵，強大的力量控製不好固然會造成災難，可是隻要有心，哪怕是殺人的力量也能救人，隻是看掌控力量的人怎麼用而已。”見九尾似乎並沒有說話，鳴人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轉身笑道，“九尾，或許你並不這麼認同，不過……我會證明的，尾獸絕不是天災，隻是自然衍生出來的一種必然，你們可以毀滅這個世界，同樣也可以保護這個世界！”
    “小子……”虛無的黑暗之中，九尾那紅色的獸瞳微微眯起，眸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情緒，“別以為隻要是夢想就總有一天可以達成，你如果想向我證明你所說的話，就給我好好把實力提上去！”
    九尾的霸道和張狂似乎在這一刻消失了，雖然聽上去依然散發著一種逼迫，可九尾對鳴人和自己的稱呼卻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輕蔑，反而更像是一種鼓勵。
    “那是當然！”
    鳴人笑了，如若金色太陽般的笑容在這一刻就宛如照亮了這個陰暗的封印之所，仿佛已經沒有了孩子的稚嫩，有的是成熟，以及一股讓人不由得被之影響的堅定。
    “哼！”
    九尾重哼了一聲，看著尚不及自己爪子大小的鳴人消失在這個封印空間裏，喉嚨裏卻是忽然發出了一種低沉的顫音，就仿佛如臨大敵的野獸一般輕吼著。豔紅色的查克拉瞬間在空間裏沸騰起來，如同驟然騰躍而出的火焰，焦灼起這片空間，那一雙紅色的獸眸在火焰之中，卻是越發顯得狂躁而詭異。
    【還不夠……這，隻是開始而已！】
    ※※※
    狂沙漫天，迷離著大廳裏所有人的視線。
    石板龜裂，碎岩紛飛，對決的場地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了，如果說之前雷音和兜的戰鬥將場地破壞了近三分之一，那麼我愛羅和小李的對決幾乎已經廢掉了這個大廳。
    不少考官已經看不下去了，這次中忍考試太不正常了，考生一個個都強得近乎變`態，之前兜和雷音的那產對決已經讓這些考官們有些自卑了，這下可好，看到小李和我愛羅的對決，他們覺得自己可以找個地洞鑽進去了，有幾個考官甚至萌生了去火影辦公室找三代火影問清楚的想法——這到底是中忍考試還是上忍考試？
    砂忍村這邊，手鞠和勘九郎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地上那個和我愛羅鬥得旗鼓相當的綠衣服小子，兩雙眼睛就仿佛看到了絕種的史前怪物。
    我愛羅身為一尾人柱力，就算是上忍都未必能贏他，原本以為隻要不出幾個回合，那個綠衣服的西瓜頭就會被我愛羅用沙子捏成肉末，可如今呈現在二人眼前的，是我愛羅在擰著眉頭招架，控製著沙子不斷防禦，而小李則是用肉眼難辨的速度瘋狂地尋找那層沙子無法跟上的薄弱點。
    【那還是人能掌握的速度嗎？】
    如果說之前雷音的速度是無堅不摧的猛雷，挨上一下就會完蛋，那麼小李的速度則是風，甚至比風更快，比風還要靈活。
    手鞠偷偷瞥了一眼考官席那邊被那兩個負重物砸出的痕跡，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她絲毫不敢想象，如果之前小李踢她的那一腳盡了全力的話，恐怕她就不是手腕脫臼那麼簡單了——那兩個負重物加起來少說也有一噸了吧？
    如果說我愛羅是怪物的話，那麼這個洛克•李就是個怪獸。
    “這簡直就是怪物之間的對決……”勘九郎低聲呢喃地說出了心聲，然後他的身邊就傳來了一個和肅靜的大廳完全不合的聲音。
    “我愛羅少爺，加油，加油！把他打……唔！”一身帆布衣衫的無痕幾乎要把身體從欄杆上推出去一樣，揮舞著小拳頭叫喊著，卻被手鞠忽然捂住了嘴巴——剛才我愛羅下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幾場見血的戰鬥下來，原本還算鎮靜的我愛羅已經被激起了凶性，潛伏在他體內的一尾守鶴已經醒了過來，並且開始影響我愛羅的思維了。
    “手鞠，把無痕放開吧。”風鳥院泠汐的聲音響了起來，示意手鞠和勘九郎看向了我愛羅。
    場上，我愛羅那原本近乎詭異的笑容竟然在這一刻凝固了，隨即那天青色瞳眸之中的瘋狂卻是一點點退散了下去。小李則是麵色一變，他看得出來我愛羅剛才似乎一直在壓抑著什麼，自從他被自己接下負重物踢了一腳之後，整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完全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不容易察覺，但是小李卻發覺，我愛羅似乎在壓製那種瘋狂。
    “變回來了嗎？”小李並沒有乘著個空隙攻擊，反而出聲問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四周沙子迅速的凝結與彙聚，以及我愛羅眼神朝向看台那邊迅速的一瞥，在那邊，有一張嬉笑的麵容正在揮舞著拳頭給他打氣，還有一張溫和的笑容朝著他微微點頭。
    小李同樣朝著木葉的看台那邊望了一眼，他得到的是一個應允的笑容。
    “我愛羅，你很強，比我要強得多。”小李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多出了一抹堅定，隨即開始解開手上緊縛的繃帶，“我不是天才，所以我能做的隻是努力……哪怕是庸才，隻要經過努力，也可以打敗天才，哪怕無法使用忍術與幻術，單單依靠體術我也能成為強大的忍者，這……是我的忍道！”
    砰！
    一瞬間爆發的查克拉吹散了四周的碎石，待到人們回過神來，我愛羅已經倒飛在了空中，凝聚的沙子甚至根本來不及跟上我愛羅被踢飛的速度。
    小李如同一抹樹葉的影子一般閃現在了我愛羅的背後，白色的繃帶飛舞，層層將我愛羅緊緊地覆在了中間。
    “結束了，表蓮華！”
    伴隨著小李的吼聲，半空之中的二人如同陀螺一般高速旋轉了起來，自上而下狠狠地倒灌了下來，那卷起的風聲甚至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一股凜冽的風刃在旁邊呼嘯而過。
    蓮華，木葉體術流派中配合八門遁甲使出的高速體術，因為使用同樣會對自身造成負荷，進而產生傷害，所以是被禁止使用的招數，無論是“表蓮華”還是“裏蓮華”，都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兩傷型體術——而它的殺傷力，足以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立刻斷氣！
    “我愛羅少爺！”無痕的驚呼在這一刻似乎是除了風聲之外唯一的聲響。
    轟！
    巨大的轟鳴聲甚至讓整棟建築都產生了一絲搖晃，小李的身形在觸碰到地麵的前一瞬間閃開，這一刻，所有人都寂靜了下來。
    煙塵滾滾，然而，卻沒有我愛羅站起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