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蝴蝶們引起的旋風  第六十一章 血繼限界的對決,以及各自為戰(五)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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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銳利的指甲刺入脖頸,卻僅僅是破開一層皮膚,便無法再進哪怕寸許。
    哢!
    骨骼斷裂的聲音猛然響起,已經喪失理智的仇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嘶吼,然而右手上那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就如同一把鐵鉗將他死死箍住。
    青冥一手死死地抓住仇的手,冷冷地看著這個已經沒有理智的少年,身上那股殺意所凝聚出來的寒氣哪怕是對上一眼都會給人一種凍徹靈魂的冰冷。
    “為了報仇,甚至寧願拋棄作為人的理智嗎?”青冥一個反手扣住仇為了脫離而砸向她的另一隻手,同時一個翻身猛然將他的兩隻手轉到了身後,隻聽到“喀嚓”兩聲,那一雙手竟是直接被她折斷,頃刻間便聳拉了下來。青冥的目光之中不帶一絲憐憫,“如果不是因為你姓‘水無月’,如果不是因為零漣的請求,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幾年照顧了白的份上,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打斷!”
    一手揪住仇的衣領,青冥並掌成指,重重地點在了這個少年的眉心,一縷查克拉線迅速在他的額頭勾勒出紋路,隨即猛然間在仇的全身蔓延開來,一瞬間便緊緊縛住了這個陷入瘋狂之中的少年,隨即如同丟垃圾一樣狠狠將仇甩了出去。
    “吼!吼!!!”
    毫無反抗能力的仇死死地掙紮,然而那蔓延在他身上的花紋就仿佛看不見的繩索死死勒住了他的全身,隻要一掙紮便會深深陷入皮膚之中。可已經喪失理智的他根本不會顧及這種疼痛,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鮮血順著被青冥扭斷的雙手中溢出,斷去的骨頭刺破皮膚,隨著仇瘋狂的扭動而不斷飛灑而出,刺眼而殷紅。
    “真是可悲啊……”青冥幫佐助的脖子做了簡單的止血,同時在他的頭上刻了一個“凝氣符文”,隨即來到仇的跟前,歎息地看著那一雙流出血淚的寫輪眼,隨即又瞥了一眼昏迷的佐助,“複仇……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哪怕為了它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友情,羈絆,甚至於人性……”
    仇那鮮紅的寫輪眼中沒有理智,沒有人性,有的隻是將入目的一切生物撕碎的殺戮衝動,如同發了狂的野獸。
    【佐助……如果是你,也會為了複仇而變得和他一樣嗎……】
    看著佐助那張俊朗的麵容,青冥的眸中流露出了迷惘。木葉高層對於鼬下達“滅族”的命令無疑是一切的起因,她是明白的,佐助一旦知道這個事實,那麼他的仇恨必然會轉向整個木葉。
    來到佐助的身旁坐下,青冥用手輕輕摩擦著佐助的臉頰,眸中泛起了氤氳的漣漪。
    “佐助,我好害怕告訴你那些真相……為了複仇而舍棄一切,我真的不想看到那樣的你。所以,原諒我……”
    ……
    寒水四濺,飛散在空中瞬間彙聚凝結,化為了無數細針飄蕩而起,僅僅須臾的停留便瘋狂地刺向了已經昏迷過去的少女。
    麵具之下,白已經閉上了眼睛,撇開敵對關係不談,她是十分喜歡這個女孩還有那個金發的少年的。然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現今處於敵對關係的他們,在戰鬥之中就是你死我活,絕不應該存在手軟。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應該會是很好的朋友吧……但,那隻是如果而已……】
    砰!
    夾帶著恐怖衝力的冰針圈重重地轟擊在地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道砰然擴散,頃刻將四周因為她的查克拉而凝聚在地麵的薄冰震得粉碎。
    閉眼轉身,凝聚在魔鏡冰晶之中的查克拉開始土崩瓦解,最終消融在清水之中,寒意似乎也隨著忍術的解除而開始消散不見。
    然而白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變得寒冷起來。
    從被再不斬收留到現在,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自從仇加入他們以後,她的手上似乎就再也沒有過血腥,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喪失了身為工具的心。
    沒錯,現在的自己,僅僅是再不斬先生的工具而已,一個聽從命令,絕不會反抗的工具。從六歲那年開始和再不斬在一起,她的世界就隻剩下那個在寒冷的雪天對她說出那句話的男人。
    “跟我來吧,我需要你的能力。”
    一句話仿佛刻在了她的心裏,再也揮之不去。因為這一句話,她在那個寒冷的季節活了下來;因為這句話,她找回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因為這一句話,她擁有了曾一度失去的心。
    為了這句肯定自己存在的話,她讓自己成為了工具,沒有怨言,沒有拒絕,再不斬給了她一切,給了她所渴求的東西。哪怕是被當作工具,她至少可以從再不斬那裏得到一絲關切,偶爾的一句關心也會成為她的歡樂——曾經一度喪失的親情,白可以在再不斬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捕捉到。
    再不斬的身邊不需要軟弱的人,所以她穿上了男裝,舍棄了自己的性別,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的心已經不是女性,那麼或許自己也會變得堅強起來。她可以為了再不斬犧牲一切,因為如果沒有他的那一句話,自己隻會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在水之國苟延殘喘地活下去,然後就這麼等待死亡。
    數天前和雛田他們相遇的時候,她在那個叫做鳴人的金發少年的眸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眼睛。並不是外觀或是顏色,而是那種曾經絕望到極致後所殘留下來的平靜——仿佛意識已經脫離了身體才會出現的平靜。
    “為了讓村裏的人認同我,為了讓身邊的人不會受到傷害,為了……保護我最珍惜的人。”
    為了得到認同,為了保護最重要的人。白知道那不僅僅是鳴人想要變強的理由,同樣也是支持她活下去的意義。
    【或許正是因為曾經被拋棄而絕望,才會在絕望之中想要找到希望吧……】
    可是如今,鳴人要保護的最珍惜的人卻已經……
    “我……是再不斬先生的工具,戰鬥的時候,不需要感情……”仿佛是察覺自己已經想得太多,白低聲念叨出聲,如同自我催眠一般在心裏告誡著自己,“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一個少女的聲音自她的身後傳來,驚得白身體一顫,猛然轉過身去。
    浴袍輕揚,一個少女的身影在消散開來的寒氣之中顯現而出,一雙眸子完全被遮蓋在黑色的紗布之下,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飄渺而虛幻,而她的懷裏,則是本該被“千殺水翔”所殺死的雛田。
    “你是……木葉的忍者?”白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這個少女離自己隻有不過十來米遠,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察覺,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少女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雖然這個少女的眼睛蒙著紗布,但她卻可以感覺到一種完全被看穿的視線——就和剛才被雛田用白眼所看著時是一樣的感覺,然而卻更加強烈。
    “水無月白,為了再不斬的那一句話,你真的想做一輩子再不斬的工具嗎……”少女將懷中的雛田緩緩放下,同時一手已經輕輕撫過了那些刺在雛田身上的冰千本,一瞬間融化,那些千本就仿佛被烈日所消融,同時緊緊留下了薄薄地一層,封住了那些傷口。做完這一切的少女微微起身,轉頭“看”向了白,“還是說,你隻是為了給自己找到那種存在感而已?”
    “這種術!”白的腦海之中仿佛一瞬間炸開,就連手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會擁有和我一樣的‘血繼限界’?”
    “看來你已經忘了啊……算了,我就再告訴你一次吧,我的名字,是水無月零漣。”少女的語氣平淡而溫和,纖細的手緩緩扯下了遮眼的紗布,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如若初春朝陽,仿佛可以將一切的冰冷都驅散,“好久不見了,我的妹妹。”
    一黑一白的眼瞳如同波瀾不驚的止水,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兩顆沒有任何光輝的黑白玉石鑲嵌在那張精致的麵容之上。看到那一黑一白的眸子,白的身軀猛然震了一下,哪怕隔著寬鬆的男裝都能輕易地看出她那一瞬間的顫抖。
    刹那間,早已被她連同心一起舍棄的記憶從腦海裏竄出,一瞬間占滿了腦海之間。
    那是在她的一切還沒有毀滅之前的一個早晨,在林間迷路的她看到了那如同神跡般的絢麗。
    瀑布之下水汽如霧,然而那些翻騰的水流卻仿佛有著它們自己的生命,在空中不斷地變換著。煙霧繚繞之中,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半浮在水麵之上,黑色的長發被流水所托起,纏繞,沾染著血紅的殘衫被那浮空的水一遍遍地衝洗,一點點褪去那斑斑點點的鮮紅,仿佛是被那圈水流輕輕地托浮在半空之中。
    “你……是誰?”
    直到腦海裏回蕩出一個空虛的聲音,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看呆了。
    “白,水無月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告訴那個聲音自己的名字,似乎在思考之前意識就已經做了回答,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白……”
    聲音響起,似乎有些詫異,隨即遠處那個浮在半空的女孩卻是忽然間張開了緊閉的雙眼,微微轉頭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如同沉寂千年都不曾泛起漣漪的古井之水般沒有生氣,然而卻又有著如同寶石般的深邃,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瞳一邊是純粹的黑色,而另外一邊,則是透徹的潔白。
    水流忽然一瞬間停了下來,隨即向著這邊一送,那女孩的身體仿佛輕得沒有任何重量,被水流托著來到了她的麵前。
    “我叫水無月零漣,”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暖如春季的朝陽,那雙白皙柔細的雙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冰涼之中卻帶著一絲別樣的暖意,“白,我是你母親的姐姐的女兒,所以要叫姐姐哦……”
    那時候的零漣,眸中沒有絲毫的生氣,哪怕是在淡淡的微笑之中,那雙黑白雙瞳之中也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她們唯一一次見麵,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她體內血繼限界的力量覺醒了。然而當她興高采烈地將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展現給母親看的時候,卻沒有意料中的誇獎與笑容,隻有一聲清脆的巴掌,以及臉上火辣辣的燒疼。
    然後她的一切崩潰了,父親殺死了母親,而她,用暴走的力量殺死了父親。
    “零漣姐姐……”白看著這個和自己第二次見麵的姐姐,神色閃過一抹掙紮——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白,再不斬對你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零漣的語氣平柔,但卻透露著嚴厲的質問。
    “再不斬先生給了我活下去的意義,他需要我,這就足夠了。”凝出千本,白的語氣冰冷起來,“哪怕僅僅是作為工具而已。”
    短暫的沉默,零漣輕歎了一聲:“活下去的意義從來都不是別人給予的,舍棄了‘心’的工具根本不能稱之為‘活’,僅僅隻是一個聽命的傀儡而已。”
    “我無所謂。”言語堅定,沒有任何猶豫。
    “你還沒有舍棄‘心’,不然早在那天你就可以殺了鳴人和雛田。”一句話令白陷入了沉默,零漣看著雛田,對白輕聲道,“其實……你和這個孩子一樣,根本不適合當忍者。”
    “別說了……”
    “你們都太過善良了,哪怕手上會沾滿血汙,但心境卻永遠不會被殺戮和欲`望所汙染,這樣的心性,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忍者,更不可能成為舍棄‘心’的工具。”零漣沒有在意白的反應,依然繼續說道,“白,這些,你應該也知道吧?”
    “別說了!!”
    虛幻的身影閃動,卻一瞬間停滯在零漣的麵前,銀白色的千本距離那纖細的脖頸隻有數毫米,然而卻無法再前進半分,白的整隻右手都被凍在了瞬間凝聚出來的堅冰當中,已經不能在動彈分毫。
    “別說了……”已經略帶哭腔的聲音從麵具後麵傳了出來,零漣的話就如同一根根尖刺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一句句都在不停否認著她如今唯一存在的意義。
    零漣伸手摘下了白的麵具,看著那一張清麗的麵容,亦如昔日一般撫`摸著她的臉頰,同時輕輕拭去了她的淚水。
    滋滋!!
    猛然間,一股藍色的光輝爆發而出,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尖細而刺耳的電閃之聲,遠遠聽上去宛如千鳥齊鳴,令人忍不住想要緊緊捂住耳朵。
    “再不斬先生!!”
    “白!”
    白的身影瞬間在零漣的眼前消失,那一黑一白的眸子之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慌亂,不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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