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考試如期而至，學生們都在考場的隔壁等待著，有焦急的，有平靜的，有自信十足的，也有全無把握的。
    九小強此刻如臨大敵，緊繃的神經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側靠窗相互之間聊得正歡的青冥和零漣，生怕她們什麼時候又給弄出什麼陰險狡詐的方式阻止他們考試。
    “怎麼樣小櫻，有什麼異常嗎？”
    幾個人當中，自然要數小櫻對查克拉的控製最精細，同時感知體內查克拉流動最清晰的自然也是她。現在小櫻正在細心感應著體內流竄的查克拉，在結出“分身術”的手印之後，一遍遍確定沒有任何差錯。沒辦法啊，零漣和青冥的手段基本是隨時都可以用上，哪怕她們再三保證不會再阻止他們考試，但是在他們看來，這兩位“魔女”的可信度已經很低了。
    “犬塚牙。”
    終於，在小櫻第六次確定查克拉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九小強裏第一位參加考試的犬塚牙被點名，這位成天帶著自己的忍犬“赤丸”，說話囂張直爽的同學在離開教室的時候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八位同伴已經依然在聊天的兩位魔女，悄無聲息地咽了一口唾沫，帶著悲壯地表情拉上了教室的門。
    不過三分鍾，教室門再次被拉開，犬塚牙幾乎是啜泣著出現在教室門口，那表情看得其餘八位小強臉色一僵——不是吧！！
    “我過了！！”犬塚牙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忽然擺了一個POSE，大吼。
    迎接他的是一頓暴打，其中還伴隨著“丫的叫你嚇人”之類的謾罵，連帶趴在牙衣服裏的赤丸也因為主人而受到牽連，腦袋上挨了一拳。
    “真是的，說過了不會再阻止你們的，還不信。”不遠處，青冥和零漣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通過了考試，而九小強當中，就還有鳴人尚沒有考試，不過看其他人都已經成功地拿到了護額成功畢業，鳴人現在是自信心十足——分身術嘛，前兩次是青冥暗中搗亂，這一次要畢業不是手到擒來？
    “漩渦鳴人。”
    隨著一個中忍教師點到鳴人的名字，這個黃頭發的小少年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全然沒有發現靠窗那邊，青冥已經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而零漣也是微微搖頭，兀自歎息——當然，這些都被一直注意著二人的佐助看在眼底。
    【這一次隻是針對鳴人！？】
    “放心吧，雖然不是現在，但我們鳴人會和你們一起畢業的，有些事情需要在這次考試中確認一下。”仿佛是察覺了佐助的目光，零漣的聲音在佐助的耳邊響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進入這個班級的時候就已經施展過的幻術，在一定範圍內以查克拉凝造出聲音進而傳入目標的耳中，而且不會有任何被探聽的危險。
    【你們……究竟想幹些什麼……】
    佐助緩緩握緊了拳頭，心中騰起一股無名之火。他又感覺到了，那種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仿佛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所做的已經即將做的一切都被完全知曉。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這兩個和自己同齡的女生會有著這般讓人難受的目光，或許這目光對於別人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可是對於曾經在這種目光下險些精神崩潰的佐助，卻是無論如何都抹殺不掉的陰影。
    這兩個女生，究竟隱瞞了什麼……佐助看不透，也猜不出，即便他擁有寫輪眼，也無法看透人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靜觀其變。
    ……
    作為考場的教室之中，鳴人看著擺放在伊魯卡和水木兩位老師麵前的木葉護額，兩眼放光。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這一次沒有青冥妨礙，我一定要得到護額！！】
    “好了鳴人，把你的口水擦一下，”伊魯卡無奈地看著鳴人那一副狼見到羊群特有的目光，提醒了一句，“考的是分身之術，快點開始吧。”
    “哦！要上了！”鳴人擦掉嘴邊的哈喇子，雙手在胸前一結，感受著查克拉在體內流竄隨即溢出體外，鳴人欣喜若狂。
    【沒錯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這一次分身術真的沒有再被青冥下符文限製～～～】
    按照這樣，分出五個分身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鳴人已經在心裏盤算起來，拿到護額以後一定要好好保管，在下忍報告會之前絕不拿出來帶。
    “分身之術！”
    嘭～
    伴隨著鳴人的一聲輕喝，一團煙霧在他的身邊騰起，鳴人一臉得意地笑，等待著伊魯卡和水木說出“通過”這個他等待已久的宣言。
    五秒鍾過去了……十秒鍾過去了……
    得意的鳴人這才回過神來，麵前的桌子後麵，伊魯卡一臉黑線，眼角隨著他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很顯然惱怒到了極點；而他旁邊的水木則是扶額不住歎息，似乎都不忍心去看鳴人弄出來的分身。
    意識到不對勁的鳴人有些機械性地轉頭看向旁邊自己弄出來的分身，隨即兩眼一白，嘴巴一歪，隻差雙腿一蹬直接昏死過去了——那哪是什麼分身啊，簡直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娃娃用麵團揉搓出來的別扭模型，四肢怪異地扭曲著，揉搓在一起的五官根本看不出一個人該有的正常模樣。總之，這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分身術該有的效果。
    “怎麼……怎麼會……”鳴人呆立地看著旁邊那不成人樣的分身，不斷地重複著，“查克拉感覺明明很好，不應該啊，怎麼會是這樣……”
    “不及格！！！！”暴怒在邊緣的伊魯卡怒吼地再一次宣判了鳴人的“死刑”，同時也徹底擊碎了鳴人心裏那最後一點點奢望。
    “嘛，嘛，伊魯卡，還是讓鳴人過了吧。”水木拍了拍憤怒的同僚，無奈道，“你也知道鳴人平時三身術用得有多好，或許是因為考試緊張才發揮不好。”
    “水木，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伊魯卡瞪了水木一眼，語氣之中多少也有些無奈，“忍者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必須保持平常心，像考試這麼一點小小的壓力都會讓他的三身術出問題，將來成為忍者麵臨生死，他又能做什麼？你看看，鳴人弄出來的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能算得上是分身術嗎？”
    “可這實在是……”
    “水木老師，不用了。”鳴人忽然間打斷了水木的話，但是此刻那表情就仿佛沒有生命的木偶，陰沉得令人感覺到恐怖，“考試發揮不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先出去了……”
    離開考場，鳴人並沒有返回隔壁教室，他覺得自己甚至沒有臉再回去麵對那些同學，尤其是滿心欣宜的雛田以及和他相爭不下的佐助。
    教室之中，八個等待鳴人功成歸來的人麵麵相覷，先前得以畢業的歡喜在這一刻完全被對麵教室穿過來的那一聲“不及格”給完全衝散，雛田的眼淚甚至當場就流了下來，看著令人心碎。隻有佐助的表情略微好一點，但那陰冷的目光卻總是在不經意間瞥向青冥和零漣，而青冥則微微搖頭，回給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
    但是他卻覺得，這個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揪心。
    “鳴人已經離開了，他或許應該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們先回去吧。”零漣起身，那平淡的語氣卻是令所有人心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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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忍者學校外麵遠處的秋千上，鳴人遠遠看著那些因為得到護額開懷而笑的孩子們，臉上木訥得沒有任何表情。
    到頭來，依然隻有他一個人留下了。
    他想不通，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哪怕是平時，自己的分身術再差也不會爛到這般地步，可如今哪怕沒有青冥從中作梗，自己竟然也無法完成分身術，鳴人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喊著遠處那些孩子們的微笑，同時還夾雜著那些大人是不是閃過的陰冷目光，鳴人再次將身體縮了一縮。
    朋友們都成功畢業了，而自己卻留了下來，一切仿佛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進入忍者學校之前，那種孤單而且寂寥的日子。原本有朋友們在身邊，他還可以忽視大人們那種冰冷得可怕的視線，可是如今他忽然間發現，一旦朋友們離去，自己便再也無法如以前那般承受這種視線。
    友情已經消弱了他內心裏原本那冰封的防線，幼年時可以視若無睹的目光，現在卻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剜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大人們的目光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自己體內的九尾，是那個已經兩年沒有出聲的九尾妖狐，但是為什麼這種感覺這麼痛……痛得甚至令他感覺到絕望？
    對了，從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在炎叔叔出現之前，就是這種目光，讓他徹底遠離了本該擁有的一切。
    童年，歡笑，這些東西屬於四五歲的孩子，但是……卻不屬於他。
    那是一種已經深入靈魂的印記，每當受到那種目光，他就會下意識地冰封自己的心，對於一個隻有四五歲的孩子來說，這是一種本能，是生物為了保護自己而在生活中無意識建立起來，深入靈魂的本能。
    六歲時，他遇見了漩渦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他被隱瞞的一切，為了證明自己，他在修煉中廢寢忘食，暫時忘卻了那種冰冷；九歲時，他認識了李，認識了佐助，認識了青冥，認識了雛田……友情將他那在幼年建立起來的自我封閉一點點融化，讓他重新對他人敞開心扉。
    他以為自己很堅強，堅強到可以坦然麵對那些仇恨的目光，可是今天他才發現，在那已經被消融的冰封之下，自己的內心究竟有多麼的脆弱，沒有了幼年時那道佇立在心靈中的冰冷，那暴露在目光之下的內心顯得那麼無力，每一道目光，都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要將那被剝去外殼的內心攪得粉碎。
    【我真的是……注定隻能一個人嗎……】
    鳴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仰頭，看著透過樹林的陽光，自言自語：“或許……真的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