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淚  第三十九章 暗降(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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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牢房,走在湖邊幽靜之上,心,飄蕩在湖上,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忽而變成了離垢,隻覺淚在眸內打轉,兩句詞應心而生:寒塘映鶴影,冷月藏花魂……
    “蘼兒秀眉緊擰,一副心事重重之象,莫非被某物纏上了?”他斜身逗看著我,順手戳了我的額頭。
    我抬頭看著他‘嗤’的笑了“君主也會編排人,今日領教了。”
    “傻丫頭,人各有命,莫在胡思亂想,分得本君之心,誤了本君大事。”他看著我。
    我回眸看向一臉嚴肅的鑄成,悠悠道:“鑄將軍,君主此番關心可否有些婉約?”
    鑄成緊皺的雙眉略微舒展“是的,姑娘。”
    他忽而拉近我“鬼丫頭,還學會收買本君的貼身將軍了。”我瞧著他眸內閃著醋意,竟覺好笑。
    忽而他麵目嚴肅,停止前行,回頭直視鑄成,而此刻鑄成同樣頓足轉身,拔劍大喝“誰!出來!”
    嚇得我一個哆嗦,卻隻見鑄成‘嗖’的衝了出去,飛躍湖麵,蜻蜓點水,直朝湖對麵壯樹方向飛去。
    他將我拉住,禁錮臂後,靜靜的看著樹後麵忽而飄起的白衣人,鑄成躍近此人,頓時二人長劍相接,幽靜夜空下,白光閃現,看罷多時未分勝負,鑄成的攻擊重而沉狠,而白衣人卻輕若樹葉。
    我拉緊他“君主,繼續下去鑄將軍會吃虧的。”
    “蘼兒,可看出其他?”他一雙寒眸視我,我輕輕搖首。
    “便是此人有來無回。”話落,他拉我繞過湖,朝二人方向緩行。
    “君主,你曾答應我不再…”我拉他,見他看我不語,我猛然衝向鑄成與白衣人,直覺告訴我,那白衣人的內心並不惡劣,並且定與那離垢有關。
    “鑄成將軍,請停手。”話落我撲了上去,二人長劍在我站立中間時,均僵到半空。
    “姑娘!”鑄成似有些氣憤的望著我,而白衣男子卻麵露驚詫,又似略帶驚喜的望著我。
    此時,我方才看清來人相貌,宗發碧眼,看似溫柔淡靜,卻不失陽光,更不乏堅毅,竟有古希臘太陽之子之感。
    “你真該死在鑄成劍下。”他見我癡看白衣人,單手立在我的脖頸處來回摩擦。“鑄成退下。”
    “是。”鑄成收劍入鞘,退後半步。
    而後他轉麵直視白衣男子,平靜開口“若我未猜錯,閣下乃狼丹內弟,狼雅次主。”
    “早聞華南君主人稱蛟龍,謀略堪稱天下之最,世事盡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白衣男子笑道。
    “素聞狼雅獨情專一,本君著實欽佩,爾此次前來,乃為心中摯情吧。”他鎮定自若。
    反倒是我聞聽立刻身體發顫,若眼前這鍾情男子是為那女子而來,旦知曉他南宮恩路如何對待那名為離垢的女子,並令其死在獄中,此人怎會放過他。
    “華南君主果然消息靈通,狼雅實不相瞞,此次前來定要帶走名為離垢薩默爾的女子。”
    “君主!”鑄成拔劍相迎,卻被他以眼色逼回。
    “嗬,你認為,今晚可帶得走自己?”他不緊不慢,高傲之光眸內放出。
    狼雅見他一副玩世不恭之相,立時長劍相向“無論如何,人——我救定了。”
    “嗬嗬,如此,你可去陪她。”輕音話落,他縱身上前,以劍氣相逼,而狼雅責揮劍相迎。
    “呃。”我欲阻止,卻被鑄成擋住,而此時其他將士與侍衛均到此處,我卻竟為這陌生的狼雅擔憂起來,若他亦隨風去,在那不同的世界裏他們會在相遇相惜麼?
    “姑娘放心,君主已有十成把握。”鑄成回眸道,他以為我擔心南宮恩路,其實從起初我就已看出,白衣人絕對會輸。
    二人劍拔弩張,他劍氣已到而劍卻回鞘,優勢霎時變成弱勢。
    “君主,小心!”趕來的噺哧耳大嚷道。
    “噓——君主自有分寸。”鑄成雖言出冷靜,但神情焦灼,已暴漏擔憂之情,或許鑄成他與我,皆很明白為何他忽而劍重入鞘。
    此刻的我擔憂的看向空中二人,狼雅揮劍刺來,隻見他躲閃猶如風速,似不費吹灰之力,便躲過三劍,而那狼雅眸中閃過一抹驚慌,卻被瞬間掩蓋,查獲此瞬間,我確定,這位狼雅同樣不可輕視,因為他——絕非等閑之輩。
    再戰二人似皆用心而戰,四十回合後他輕易將狼雅踢落地上,鑄成及其他將士一擁而上,狼雅被刀劍架脖,已無反抗能力。
    他輕落在地上,霍地收劍,一抬手,鑄成等人迅速將狼雅壓下。
    “君主…請……”我能說請放了他麼,為了離垢?或許我的確被那女子深深打動了,隻是我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愫。
    “壓入魔之牢。”他命令道。
    “是。”鑄成等人立時將狼雅壓入魔之牢。
    “南宮氏,以君主陪次主,狼雅足矣。哈哈…”狼雅大笑視他,而後被壓走。
    “他此言何意?魔之牢又為何種牢房?”我好奇詢問,他卻並未回答而是直奔行宮。
    再回到行宮,我不發一言,他退卻衣物,平躺床上,朝床緣處呆坐的我輕言道:“過來。”
    我起身走到他身邊,拉開毛塊蓋住腳下,靜躺在他身旁,直視殿頂雕繪,那狼雅為何出此言語,莫非將有什麼,對他不利?
    “蘼兒,思索何事?”他翻身將我抱入懷內“你可知,值此氣候下,你的雙足卻很冷。”
    “……”我似乎越來越不了解他……他的心竟想些什麼?難道他不擔憂麼?
    “睡吧,明日殿內小慶,蘼兒可向本君提一要求。”他話落繼續平躺。
    “君無戲言,此話當真?”我問,莫非他故意言辭,有意答應我的請求……
    次日清晨,我醒來時,他早已不知何往,婆子為我送來一件主色為天藍色的公主裙,言說這是君主幾日前便命人趕製出來的。
    我看著華美的裙,白色為襯底的秀花衣領,那繡花竟為一朵碩大荼蘼怒然綻放,隻等花蕊補充,兩白色泡泡袖,袖口處依舊此秀功風格,其餘為天藍色,鑲嵌在裙擺間的各色寶石,顆顆閃爍惹眼。
    我呆愣間,婆子上前“姑娘,君主特令您參加今夜小慶,您可是能參加慶功宴的第一位女子啊。”話落,婆子雙手奉上一條白玉腰帶。
    我接過腰帶,細細端詳,暗暗數著,不多不少整好二十塊,每塊均雕琢精細,晶瑩剔透,毫無瑕疵,不禁驚歎,這古人確實十分注重保養,在此時代,他們就已經懂得如何以淳玉養人。
    我在婆子的伺候下換好裙裝,梳妝完畢,心下暗想,在這男尊時代或許我確已闖了不少紅燈。
    婆子下去,而我便依照婆子所言,等他宣我入凱旋宮。
    第一次覺得時間難挨,似等待很久,終於他差人來宣我,我跟隨來宣的人來到凱旋宮。
    他高坐殿上,殿下兩旁皆為長案,案上不失風景連連,美味令人垂涎,一麵案後,為眾將軍及副將,而另一旁按後,則為長老、巫師,最後為我父親,皆以落座,見我前來皆麵露驚色,當然除了巫師與我父之外。
    他起身走下台階,朝我伸出右手,我將左手搭入他掌心,隨他落座。
    “君主,您此番是……女子怎可進入凱旋宮?”淒惶將軍不解道。
    “莫非君主您……”鑄成咽回欲出口之言,其他人皆不解看向他,隻有父親朝我微笑點頭。
    “無需質疑,諸位經此苦戰,本君相信各位自是心中有數,本君此為何意。”他將手扶在案上發言道,見殿下一陣寂靜,他繼續道。“冷氏之女,功不可沒,若是論功行賞,諸位意下如何?”
    “君主,鑄成鬥膽,還請君主三思,請塔若林帶‘駁’來確認。”鑄成跪倒殿上。
    “誒,鑄將軍,您這又何苦呢,既君主如此喜歡姑娘,這封妃是遲早的事,況關鍵時刻沒姑娘的果斷決策,哪來的大捷呀。”摩爾紮從案後起身,來至中間,邊拉鑄成起身邊對君主陪笑臉“嘿嘿,君主您看怎麼合適。”
    “是呀,今兒,君主高興,這封妃嘛,今兒也合適,鑄將軍別掃了君主興致啊。”噺哧耳在案後也搭起腔來。
    “摩爾紮,噺哧耳,你們懂何事!”鑄成甩開摩爾紮的雙手,又狠瞪了噺哧耳一眼,繼續跪在原地。
    “鑄將軍,莫非這其中……”淒惶將軍同樣來到中間。
    “這其中事有蹊蹺,請君主還是待七日後,法壇結束,再議封妃事宜吧。”塔若林在案後言道。
    “君主請三思吧,既是塔若林有言,等戰事完畢,七日後,法壇立罷,在封妃也不遲呀。”淒惶將軍一同跪倒殿下,在中央處諫言。
    他麵不改色,端坐半晌“如此,便依諸位,準備開宴。”
    鑄成,淒惶等人皆退回兩旁,神色自然明朗,父親深看著我,眸中似有擔憂,此刻我不知是何種滋味,鑄成對封妃一事,時至今日竟依然強烈反對,難道他對我竟沒有絲毫改觀?
    轉眼看向他,他卻依舊端坐,自始至終未看我一眼。
    我轉回頭,莫非他昨日許我一求,是今日封妃之事?可我若求了,那我與其他爭寵奪位的宮殿嬪妃有何不同?若開了今日的頭,那我-日後豈不也落得貪權、貪利、貪寵、貪位的罵名?這有悖於我的人格修養,更玷汙了我的名諱!
    想入此處,決心已下,這等機遇,我冷荼蘼不會看在眼裏,更不會利用尊嚴去求這‘嗟來之食’。
    不多時,歌舞升平,殿下美女飄飄起舞,煞是好看,而眾多彩衣女子中間環繞的粉裙女,嬌-美異常,手持胡笳,吹起了動人心弦,令人自覺已在天邊的優美樂章,也令我心下暫時舒緩。
    看著她手中胡笳,我不禁驚約,胡笳不是流傳於蒙古與新疆地區麼?華南…怎會…莫非此世樂器已有多種?
    “蘼兒可吹得冒頓潮爾?”他終於回眸視我,宛若無事。
    此時代,尚稱胡笳為冒頓潮爾?仍用這種民間稱法,如我推算,此時代或是秦漢時期……但見那女子手中的胡笳,中間圓潤如同花瓶圓腹,兩端壓扁,一麵大一麵小,已有吹口,而茄身無洞,我頓時驚厥,此為哀笳!
    我尚且記得唐•;王維,在涼州做節度使時,曾在《雙黃鵠歌送別》中寫道:‘悲笳嘹淚垂舞衣,賓欲散兮複相依。’這所提之物,便為哀笳,可這哀笳,不是盛行於唐?但唐代竟也有‘族’麼?我越發糊塗了,這究竟是什麼時代。
    “蘼兒?”他好奇視我。
    此聲提醒,如時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雖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學習過多種樂器包括胡笳——冒頓潮爾,但此刻,卻已無心吹奏與他及殿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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