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欲伸手，卻無形縮回，或許謀反他，的確是件好事。
    他放下茶碗，重新一臉凝重的直視我“茶，已喝過了，回答我。”
    我緩緩上前“那好，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要先據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你問題的答案便自行回去窮斟細酌。”話落，我掃瞪他一眼，轉頭不語。
    他打量著我，喉間擠出一抹怪笑“哦？你還有條件，很好，誰讓我想知道那答案呢，你問吧。”
    我雙眸直逼他眸內：“我入宮完全在你設計之內沒錯吧。”
    “為何有此一問？是你出現在戰場上，你不尖叫，我怎知你是女人？”他笑意頗深的打量著我。
    我直視他，深呼吸，看來他並不打算據實回答，我皺眉深思，暗下決定，既然問你，你不肯據實回答，那我便讓你自己說出來：“那好，達妃今日來找我麻煩，是你計劃之內的吧。”
    “是，我很了解達菲爾的性子，否則，我今日清晨自不會特意留下口令與趙氏、王氏。”他很坦然的回答，宛若此事與他無關。
    “你！”我氣得皺眉怒視如此小人，痛恨他的假仁假義。
    “我有詢問過你，是否依然求情，我也曾告誡過你，既求情就要有所準備，是你並非與我同心，方才不懂我話中之意。”他站起，故意圍繞我踱步。
    “所以你解達妃的禁，便故意留在她宮中，告訴她，她才是你無可替代的寵妃，再告訴她我尚不得寵，你料準了她得了寵便會來找我的麻煩，而後複又假仁假義的早間來傳令，如果我為人愚笨，便會對你感激涕零，隻可惜本姑娘偏偏不笨，你的如意算盤打早了！”
    “你分析的一點沒錯，你的確聰慧，雖然是事後想得明白，但總好過想不明白的，如此可教也。”他笑道。
    看著他的笑靨，我忽然不氣了，其實，他也很可憐，為了算計我而煞費苦心，最終卻是費力不討好，我忽而擺出一副已不在乎一切的麵容，無事般的坐到桌旁，將目光鎖定牆角一處。
    他見我不語，開口詢問“為何不語？”
    我並未抬眼，隻扮出楚楚可憐之相，忽而跪倒地上，悠悠道“我本為低等汗夷族人，不比您與達妃的高貴血統，自是沒有人格可言，父親與我對這一切皆無從選擇，如今有幸成為君主玩物，既是命運如此，荼蘼認命便是。”我敢肯定，此刻我的樣子絕對是‘我見猶憐’
    他果然被我話語擊中心田，猛然蹲下，雙手握住我的“誰告訴你，你為本君玩物？你怎可有如此意念？本君隻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見狀，我心下了然，自是氣氛尚不夠凝重，我緩緩抽出雙手，目光仍定在那牆角一處“正是君主自己，隻是這一切…對我來說均已毫無意義了，君主自便吧。”
    “荼蘼…”他有些顫抖的扶我起身，雙目直視我，而我無神般的目光，從未移動。
    “難道本君傷了荼蘼？”他詢問。
    “荼蘼原乃下等民族，何來傷害一詞，君主無錯。”我扭開身子，等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若你在意，我明日便宣召，將汗夷族提升為三等民族。”他眸光炯炯，絲毫無閃。
    我心下暫歇，要來了這項特赦，也不枉我自行作踐一回，想必父親及族人的日子會好過很多，父親的權利也會大有改變，或許…目前能幫助父親的隻有這些…我轉過雙眸，剛欲繼續。
    “君主，您可知您在說什麼？”達妃竟然去而複返，此句剛好落入她耳。
    “你怎有空來此？”他回身，麵相達妃。
    “達菲爾聞聽君主這會得了空，便擔心君主身體，君主尚未用過晨餐，達菲爾猜，君主定是腹中饑餓，如今得知君主在此，便想來看看，誰知…”她朝我走來。
    “你是怎麼侍奉君主的？瞧這一室混亂。”話落，她眸中盡是壓力與鄙夷。
    “達菲爾果真關心本君。”他聽了達妃的話貌似很開心，搬過她的肩膀。
    瞧著他們互視而笑，我垂下長睫，轉身背對他們，不想，心中卻有著莫名的酸楚，淚，就在眸內。
    心中十分想家，不由想起父親囑托事宜，父親，您說的都對，可我為什麼會難過？此刻的我隻想躲開，不見這對男女……
    “達妃，你先行回宮，本君片刻便去。”他寵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君主要快些才好哦，達菲爾備好飯菜，等君主前來。”話落，達妃悠然離去，這場仗她的確打得漂亮。
    達妃離去，他緩緩上前，從身後抱住我，將我頓時僵硬的身體緊摟懷內“你何時若能像達妃這般心係我身，本君便知足啦。”
    此句竟深深的刺傷了我，忍耐半晌的淚瞬間滑下“既我不如她，你自可去她宮中，何故在我這裏賴著不走。”或許此刻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話中的酸意。
    他聞言，猛然轉過我的身體，當我麵朝他時，雖未抬眼，但我明顯感到他竟一顫“荼蘼為何哭泣，莫非你吃醋？隻要蘼兒留我，本君便可不去。”
    聞言，我自嘲而笑，眼淚流的更甚，何等的自卑啊，這豈不是讓我對他搖尾乞憐？違心加上委屈，或許對此刻的我來說等同於死亡，我的自尊將如何自處？
    “君主，你可還想知道那答案麼？”我已決定，破釜沉舟！
    “你既願意告訴本君？那便快快道來。”他此刻倒是心情大好，雙手扣緊我的雙肩等待我的回應。
    “兩意而今惜別離，焚香發誓告神祗，一條彩素雙雙掛，願向千年連理枝。”話落，我抬頭直視他眼底。
    “你！”他雙目失神般後退數步，自語道：“而今兩意惜別離…而今兩意惜別離…看來本君如何也是無法打動你的真心，你這賤-人！”他猛然上前，甩了我一耳光。
    我悶悶倒地，麵部的瞬間腫脹及唇角的鹹澀，已令我神遊回21世紀被打時的場景，而今又在如此，生有何意？我絕望的閉眼，如果就這樣死了，或許也不錯，說不定可以回到母親身旁。
    我重新睜開雙目，已是求死滿眸，此刻的他正雙瞳閃動的盯著自己打過我的手，緩過神來，他看盡我雙眸所涵之意，猛然衝過來，狠狠的抓過我。
    “方才你滿麵淚痕皆是為他？”
    那種虎視眈眈的眸光著實令人悚然，但對於一心求死的我來說卻已經全然無意，想到方才二人卿卿我我，此刻卻又對我嚴加苛求，不禁鄙夷視之“難道君主竟如此自以為是？”
    “難道我竟比他差之甚遠？你告訴我，本君究竟差在何處？”他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雙手猶如虎鉗般夾得我臂膀生疼。
    我神情自若，悠悠開口，“君主唯一也是永遠比不上耶律傲天之處便是：他肯為我獨守深宮，為我堅守一夫一妻製，而君主你妻妾成群，何來真情實意？”
    他緩緩鬆手“原來你的高傲在此，冷荼蘼，隻要你肯真心待我，本君可盡力常住荼蘼宮內，從今後可不去華妃宮中，不宣其他侍女，至於…達妃，她父手中握有重權，況且鷹夷乃大族，勢力龐大，本君目前尚需依仗此股勢力，不能脫去此勾，所以少不得要去她宮中幾趟。”
    雖然他已言盡於此，在這君王時代，或許已經代表他很大的退讓，但無奈我根本無法忍受，我不能想象有一天他身上帶著其他女人的殘香，再與我共處一室。
    “君主，請你放我走吧，我受不得如此屈辱，我甘願為平民低等，隻求得一夫一妻，絕不願與她人共侍一夫。”我微微道，眸中瞳光渙散，毫無焦距。
    “冷荼蘼！本君已然話入此處，你卻仍然執迷不悟，你究竟讓我堂堂華南君主將你如何處置？”他眸中耐心仿佛已然逝去。
    “如果君主不肯放我，那就請君主賜荼蘼一死，令荼蘼靈魂安歇。”我堅決答道，宛若所有的自尊頃刻全歸。
    他霍地捏緊我口旁兩側，捏的我櫻-唇隨之半張，疼痛驟起，此刻他的瞳子散發的皆是陰狠“本君絕不允許你死！就算是死你也隻能是本君的女人，休想逃脫！”
    話落他悠地將我從地上抱起，轉向溫泉池，微回頭：“來人！”
    “君主，有何吩咐。”王氏，趙氏從殿外進來，噗通跪地，未敢抬頭。
    “你二人即刻準備本君與姑娘沐浴物品。”他的話不禁令我脊背冰冷，麵無血色，何時開始我竟脫離了自己的計劃軌道？難道我當真是吃醋？
    “君主你，請放過我吧。若君主今日輕薄了我，那荼蘼必死無疑，絕不苟且於世。”我沒有掙紮而是在他懷中弩定。
    他聞言立時頓足，側目視我“你若是因為耶律傲天，不肯接納我，那今日本君必定令米成吹，若你因本君不能給你一夫一妻，令你失望而不肯侍從本君，那本君…”
    “如何？”我急切問道，期待在逃一劫，因為我始終無法接受，甚至鄙視一夫多妻製，況且他已中藥，恐將來也會是必死之人。
    “你要給本君時間，我會給你一夫一妻。”話落他繼續走，穿過紗帳，他抱我下了溫泉池，一入池內我二人衣物頓時全濕，熱氣蒸騰之下，我的線條在他懷中等同於毫無遮掩。
    此時，王氏，趙氏準備好了更換衣物，洗浴用品等放到溫泉池邊，相視笑著退了出去。
    見她二人離開，南宮恩路將我放下，我雙腳一著地便瞬時想逃出池去，卻被他單手攔腰抱回身邊，耳後的呼吸與身-體的緊-貼之感，令我更為緊張僵硬，無所適從。
    “難道此種氣氛仍然令你毫無感覺麼？”他的唇已開始侵襲我的脖頸，火-熱的唇令我全身戰栗，我聲音發抖“你…你幹什麼！我說過…”
    “蘼兒…別再同我別扭了，不要在委屈了，我會遵照承諾，明日便宣召，你的民族將成為三等民族，從此為高貴的民族，再不是低下的九等民族，至於你的願望…我答應你，會盡快為你實現。”
    “可…可是…”我此刻精神緊張，心頭猶如野馬脫韁，狂亂不已，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好。
    而在我腦間嗡嗡作響之時，他已褪去我的衣物，開始為我清洗身子，待我回神，他的吻已然落在我後-背的刀痕上，他喃喃自語“這嬌嫩的身子不能再受傷了……”
    我不懂此話含義，但尚未等我有所反應，他將我攔腰抱起，直奔大床方向。
    “喂…誒！我…不方便…我…”全-身-赤-裸在他麵前的我，此刻除了羞赧之外便是害怕，與心中無限的掙紮，另外我曾聽說男女之事，會很疼，我生性怕痛，而如今……
    “嗯？”他發出沙啞而嚴厲的聲音，看向我的臉龐，那雙瞳子此刻充滿了情-欲，使得他的瞳子顯得更加深邃無底，這卻令我更加毛骨悚然。
    “我…我…我，改日…”
    “蘼兒，休要心驚。”他似乎看透了我，將我放到床內，身下的長毛使得體下傳來一陣癢意，他順勢將自己拋上床來，抓住我。
    “你不可以碰我。”我急哭。
    “你既已注定是我的女人，究竟還在別扭什麼？若在敢違抗本君意願，我非但不會宣召，不會實現你的願望，還會——滅了汗夷！如若他日你敢求死，那麼汗夷族的永久罪人，便非你莫屬。”
    看著他眸中的狠絕，我知他毫無玩笑之意，而如今的我，已為案上魚肉，果應了他昔日之言，生不能死不得，竟無從選擇……
    雙眸含淚，瞳子閃動過後，我最終屈辱的闔上雙目，兩行熱淚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