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動物園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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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離開,撒旦秀眉一挑,冷然道:“出來!”
樹林間有什麼一晃,然後慢慢走出一個人來。
那妖人身虎麵,身披鐵甲,正是被黑幕嗬斥過的恐納魔,隻見他一嘴鮮血,手還背在身後。他的級別不高,跟其他低級妖怪一樣沒能進入林子裏,所以也逃過了一劫。
撒旦眯著眼說:“你拿著什麼東西?”
恐納魔小心翼翼地走到我們麵前,手從背後伸出,捧出一隻血淋淋的黑色內髒,跪在地上,興奮地說:“撒旦大人,小的是恐納魔阿達,剛才獵了一隻白虎,掏了它的膽,想獻於大人。”
原來是來獻寶的。
但是,這裏並非深山老林,哪裏來的白虎供狩獵?我正尋思著,蘇小陽失聲叫起來:“他把動物園裏的白虎……”
我一驚,向猛獸籠跑去,一路上所見,圍牆也倒了,關動物的鐵籠的鋼筋也扭斷了,供遊人休息的凳子也碎了,連W。C塌了一半,樹木也已經東倒西歪,樹葉落了一地,感覺就像是發生了一次世界大戰。來到關白虎的籠裏一瞧,果然,那國寶大白虎被大卸八塊,掏心挖肺,早已氣絕身亡,還少了一條大腿,不用說,已經被那家夥吃掉了。
而其他的籠子裏,也已經是血流成河,有的動物還剩下頭、角什麼的,有的卻連骨頭都不剩了。
我指著隻剩下一個頭的獅子顫聲問:“你……這獅子為什麼隻有一個頭了?”
阿達打了一個飽嗝,說:“頭不好吃,兄弟們隻把身體什麼的吃了。”
我跺了跺腳,說:“我不是問你這個!你們幹麼把動物們全都吃掉了?”
阿達道:“餓了,所以去找點吃的,還真別說,這裏的動物真多,還不凶猛,夠我們飽餐一頓的了,看,兄弟們還在燒烤呢!撒旦大人,小姐,你們要不要也嚐嚐野味?”他邊說邊指指還冒著煙的不遠處,妖怪們正圍坐成一圈興致勃勃談笑風生做著野味燒烤的,還飄來一陣陣烤肉香味。居然還有人說:“早知道有好吃的,就帶點酒來了!”
我想起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小動物,如今卻成為盤中餐,氣得流下了淚:“你們竟然連那麼可愛的小動物也吃!黑幕不是下令說不能傷害嗎?”
阿達一臉莫名其妙,捧著白虎膽手足無措地說:“我們並未傷害到一個人類啊,不信你問他們,我們隻是餓了找食。”他指著抱頭擠成一團驚魂未定的人們。
我指著折斷的樹枝和一地的殘磚亂瓦,問:“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阿達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這樹枝是用來取火的,至於那個,嘿嘿,是李蒙跟斯洛伐克為了爭吃熊掌,打了一架,把四周的建築都打掉了,哈哈!那一架真精彩呀!”
我捧著頭,幾乎要暈過去了。
撒旦的臉陰晴不定,冷笑起來:“害小路小姐哭了喔!你們膽敢傷害小路小姐喜歡的小動物,還做燒烤,罪不可赦呢!”
阿達一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饒命哪!小的是無心之舉啊!平日裏大夥兒都是獵著了動物便吃,哪裏想得到這裏的動物是不能吃的啊!”
眼看撒旦發怒,說不定阿達好心一片又被處死,而妖魔們一向奉行弱肉強食,哪裏有見了食物卻不吃的道理,當時隻說不能傷害人類,也沒能說不準獵食動物,主要錯還是在我,於是連忙說:“算了,是我疏忽了,錯不在阿達。”
撒旦點點頭:“小路小姐求情,便饒了你。”
阿達如獲大赦,又向我磕了個頭,爬起來,躊躇半天,壯著膽子問:“那,這虎膽…。。大人還要不要?”
撒旦氣樂了:“要!要!要!要你個頭!”
阿達轉身便想跑,我叫住他:“丟了也浪費,那也是阿達一片誠心,不如就留下吧!”
於是我順利截下了虎膽,我是這樣想的,既然那虎膽已然取下,就算還回去那老虎也不活了,還不如留著,拿來泡酒給蘇小陽和撒旦喝喝也不錯,到困難的時候,也能買幾個錢呢!剛把虎膽收好,那阿達又樂顛顛地跑了來,手中還拎著一串球狀物,定晴一看,又是一堆膽,隻見阿達笑著說:“見小姐喜歡,小的去其他兄弟那裏收羅了別的膽來,這是黑熊的,這是獅子的……”
我無語。
向動物園裏的動物默哀三分鍾先……
我突地想起一事,說:“糟了,如今動物園裏沒了動物,建築也全都毀了,人們發現了一定會懷疑的!”動物園裏一片狼跡,動物也不翼而飛,現場留有可疑血跡,還有燒烤痕跡……這是一條多麼驚人的新聞啊!
撒旦笑道:“無妨!這事既然是阿達惹出,便叫他帶領人去深山中逮捕動物來還回,如誰不能完成,則自己化成動物來充數。還有,把動物園恢複成原狀。”
我加了一句:“小心些,不要傷了動物……唔,最好不要再傷害它們了。”
阿達如獲大應了一聲,帶著眾魔去了。
樹林裏隻剩我們三個人。
我看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的動物園,搖頭歎道:“好端端的動物園,被這群活寶弄得麵目全非。”
猛地想起這一切都是撒旦這家夥不辭而別造成的,我埋怨道:“都是撒旦不好啦!好好的玩什麼失蹤,害得我們擔心死了!”
蘇小陽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撒旦苦笑不已:“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呀!”話音剛落,他的身形晃了晃,口中溢出一絲鮮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紅光大現,現出極疲憊的神色。
蘇小陽連忙扶住撒旦,皺眉說:“麻煩死了!明明受了重傷,在屬下麵前還要硬撐。”
“不這樣的話,我跟你都要被殺掉呢!”撒旦笑了笑。
我手忙腳亂替撒旦擦去嘴邊的血跡:“怎麼會這樣的?到底怎麼了?”
撒旦搖搖頭:“先別多說,跟我走!”說著,口中打了一聲呼哨,突然地麵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震動,忽地鑽出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大骨龍來,那骨龍由白森森的骨頭組成,眼部也是兩個大窟窿,我不由得懷疑他能不能看到東西。
“好孩子,快把爸爸送到絕望冰源去吧!”撒旦輕聲說著,他的臉色愈見蒼白,一下跳到那骨龍的身上,看上去搖搖欲墜,他坐在那骨龍背上的劍骨之間,示意我們也上去,。
我跟蘇小陽相望一眼,也爬到那骨龍的背上,一一坐好。那龍背極其寬大,兩根三角形的劍骨之間就像一張有靠背的椅子,手還能抓住前麵的劍骨,這樣便不用擔心坐不穩。
“坐好了喔!出發吧!”撒旦虛弱地拍拍骨龍的頭部,然後那骨龍騰空而起,飛上了天空。
眼看它越飛越高,身邊是朵朵白雲,天藍得像用顏料塗上去一樣,山川河流從我身下飛馳而去,盡管它飛得很平穩,幾乎沒有一絲搖擺,但我還是害怕掉下,雙手牢牢抓住劍骨,雙腿緊緊夾住了骨龍的身子,幾乎伏在了它的身上。
“吱吱!”那骨龍發出嘲笑一樣的聲音,我問撒旦:“他在幹嘛?”
撒旦也忍不住輕笑起來:“卡卡在笑你膽小。”
“笑我麼?你在過山車上還不是嚇得臉都綠了?”我臉一紅,對撒旦說道。
撒旦摸摸骨龍的頭:“乖孩子,不要笑姐姐喔,你看她又反過來笑爸爸了。”
我奇道:“這隻龍是你的兒子嗎?怎麼你自稱爸爸。”
撒旦眼中現出幾分難得的溫暖,摸摸骨龍的頭:“卡卡是我親手養大的,本來它是一條很漂亮的龍,有著金色的鱗甲,有一次在外麵玩耍時被魔神迪納斯抓住扔入化骨池,等我打敗迪納斯救它出來時,因為時間過久,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恢複,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那骨龍聽撒旦說到痛苦往事,低低哀鳴了幾聲。
原來卡卡這麼可憐,我連忙道歉,並對卡卡說:“其實卡卡這樣也好漂亮,白得耀眼,像威武的將軍呢!”
卡卡聽了,發出幾聲類似海豚的唔唔聲,撒旦也笑了起來:“卡卡說,謝謝你,他很喜歡你。”
我又問:“你還沒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為什麼騙我們說你是去喂養寵物,為什麼又會受傷呢?”
撒旦苦笑著說:“一言難盡,在跟上帝那混蛋的鬥爭中,其實那時我已經受了重傷,那混蛋趁我不備,用采烈日之光化成的利箭剌透我的胸,當時我的身體幾乎要被焚燒詒盡,盡管過了那麼多年,那傷勢一直沒能痊愈,每在聖誕之夜就會發作一次,我必須到絕望冰原利用那裏的萬年寒冰之氣化解那股至熱。今天不知道怎地,大概坐過山車又引發了那股熱力,我的傷勢竟然提前發作,當時情況緊急,甚至一秒也不能再拖,所以我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利用靈魂出竅的方式,瞬間移到絕望冰原緩解傷情,勉強壓製下之後,我猜想你們會擔心,便趕回來,想不到場麵還是亂作一團了,收拾那幾個叛徒時我又動了經脈,結果導致傷情又惡化了……”
原來是這樣,我們都錯怪撒旦了,準確地說,是我錯怪了撒旦,而蘇小陽,卻一直都確信撒旦並不是胡鬧才不辭而別的。
撒旦坐在前麵,問蘇小陽:“當時,當妖怪們要把我吃掉時,你明明知道你會送命,為什麼還要站出來阻止?”
蘇小陽哼了一聲:“那是因為蘇小路站出來了,無論她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
撒旦話語裏有淡淡的失望:“隻是因為蘇小路嗎?就不有一點個人因素在內?”
蘇小陽沉默了,就當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說:“或許吧,沒有了撒旦,這個世界會很寂寞。再說,如果你死掉,我找誰欺負去?”
撒旦微微地笑起來:“這樣啊!那蘇小路呢,你又是為了什麼站出來?”
我微笑著說:“這還用問嗎?我們是朋友嗬!我喜歡有撒旦這樣的朋友,所以,絕對不允許他就這樣死掉了呢!”
“笨蛋!為了朋友就可以連命都不要嗎?真的很不習慣被當作朋友了,可是。。。。。。我很喜歡呢!”風輕輕地把撒旦的話送過來,突然,有什麼水珠一樣的細微之物從前麵飄到我臉上,天那麼藍那麼晴,不會有雨珠的,那會是撒旦的淚嗎?
飛行了一會,耳邊傳來撒旦疲憊的聲音:“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下,雖然卡卡能夠撕裂空間實現瞬移,但到絕望冰原還是有一段路程的,你們堅持一下吧。”
我忍不住又問:“絕望冰原在什麼地方?”
“在極北之地,北極圈內,一路向北,很快就到了……”撒旦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再也不說話了。
我不敢跟蘇小陽說話怕打擾到撒旦,便欣賞起沿途風景來。這時已經不知道飛到了何處,下麵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因為是冬季,已經不再種著農作物了,但依然美得眩目。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骨龍卡卡放慢了速度,他口中吐出一道光線,就像一個大號手電筒的光線射在屏幕上一樣,前方出現了一個大光斑,那光斑內部不停地轉動,像石磨一樣,我還沒看仔細,卡卡已經一頭紮進光斑裏,眼前頓時一片克邊無際的黑暗,就像進入了一條黑暗的不知道會通往哪裏的隧道裏,過不多時,眼前又一亮,原來已經從那隧道中出來了。然而又換了另一番景色,我們下方,是一片美麗的湖群,大大小小的湖像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鏡麵,泛著金光,構成一副極優美的畫麵。
這段經曆,就像是卡卡進入了時空隧道,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大概就是撒旦說的撕裂空間進行了瞬移。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小陽坐在了我身後,輕輕用手攬住我,熱熱的鼻息噴在我後頸,使得我一陣發癢,我低聲埋怨:“那麼危險,你怎麼就爬過來了?要是失足掉下去怎麼辦?”
蘇小陽從後麵抱住我,將頭埋在我發間,懶懶地說:“掉下去就掉下去吧!反正之前我們也差不多要死一次了……嗯,還是抱著蘇小路比較安心。”
接著他將我的臉輕輕轉過,溫柔地啄著我的唇,我回應了一會,覺得疲憊鋪天蓋地而來,不覺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