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之吸血鬼 第四十章 決意(第二卷 天劫之吸血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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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李菲和王凱迪正在逛街,自己說話卻得不到王凱迪的回應。李菲回頭看去,王凱迪直愣愣地盯著一個小胡同看。
“阿迪,你怎麼了?”李菲關切地問道。
王凱迪回過神來,緊張地說道:“哦,沒……沒事……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說罷王凱迪扔下手裏的包消失在人群中。
李菲想叫住他,一種奇怪的感覺猛地湧上心頭。王凱迪一反常態的表現,讓她覺得他就要離自己而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王凱迪也真的就像工藤新一離開毛利蘭那樣,一去不回。
李菲整天就想丟了魂一樣。他的家人,朋友,自己都不認識。去教務處查,教務處隻扔給她一句話——王凱迪退學了。
李菲心如刀絞,整日魂不守舍。室友們進進出出時異樣的眼神和小聲的冷嘲熱諷,讓李菲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
李菲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就會崩潰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煎熬,她下定決心要忘記“阿迪”,開始新的生活。
但決定忘記和忘記是兩碼事。李菲白天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但每天晚上,“阿迪”都會出現在她的夢中。
一晚,李菲再次夢到王凱迪。夢中,王凱迪扔下兩包衣服,跑進人群中。李菲跑著追了上去,王凱迪回過頭來,衝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
李菲“啊”地一聲大叫,一下子坐起身來。發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後,李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撫了撫胸口,起身找水喝。餘光中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李菲驚得差點杯水嗆到。
李菲放下水杯,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壯著膽子一步一步地向窗子挪動著腳步。就在李菲離窗子還有大約五步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破窗而入,在地上滾了一圈,起身抱住李菲,捂住她的嘴,蹲到窗沿下。
屋子裏沒開燈,從窗子射進來的月光被窗沿下的那段牆壁擋住,照不到他們。但是,李菲斷定那就是阿迪,因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心跳和他身上的氣味。
“是阿迪!絕對是阿迪!阿迪回來找我了!不過……這裏是五樓,他怎麼從窗子進來的?還有,他……他怎麼會變得這麼……高大!”李菲心裏喜悅和恐懼並存,想掙開他的手問個明白。
“噓,菲兒,別出聲!”那人手上加了把勁,死死地捂住李菲的嘴。
李菲不明所以,隻得聽他的話。
忽然,地麵上的月光被人擋住,在地上形成一個人影,卻比正常人高大,更加詭異的是,那人影竟然有一對翅膀!李菲立刻反應過來——有一個長著翅膀的怪物正落在自己頭頂的窗沿上!
“怎麼回事?明明看他飛進這裏了……”窗沿上那人自言自語道。
旁邊另一個人說道:“我也看見了,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聽到這兒,李菲差點把心髒吐出來。自己可不想親眼看見那種怪物。
“還進去幹什麼!站在這兒這屋子裏一覽無餘。你看看這屋子,人能往哪兒藏啊!”說完,那二人一扇翅膀,飛走了。
那人放開李菲,李菲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從桌子上抄起水果刀,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也站起身,足有一個半人這麼高,而且也長著一雙翅膀。
“菲兒,我是阿迪!”
李菲手中水果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一下子撲到王凱迪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不停地捶著王凱迪的胸口。
“你怎麼就那麼走了!現在……現在怎麼又這幅模樣回來找我!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王凱迪摸了摸李菲的頭。“我怎麼不知道,不過我也有我的苦衷。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到別處說吧。”說完王凱迪一把摟住李菲,探頭看看窗外,確定窗外沒人後,一張翅膀,從窗子飛了出去。李菲嚇得緊閉上雙眼。
“你可以把眼張開了。”王凱迪溫柔地說道。
李菲緩緩睜開眼,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自己正站在一個森林中一棵無比高大的樹上,低頭望去,整個森林一覽無餘,四周青山綠水環繞。仰望星空,滿天繁星是在城市裏無法看到的,皓月當空,好像抬起手來就能夠到一樣,好不浪漫。
李菲望向身邊的王凱迪,高大的身材,長長的雙翼,黑紅的皮膚,兩顆尖牙露出嘴唇,伸在外麵,儼然一隻吸血鬼的樣子。但李菲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而是感覺無比幸福,因為,雖然變了很多,但從那張臉上,李菲隱約還能看到王凱迪俊朗的樣子。
王凱迪有些吃驚地問道:“你……看到我這樣,不……不害怕嗎?”
李菲搖搖頭。“我怎麼會害怕你呢?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你這樣子是怎麼回事?還有,剛剛那兩個是什麼人?”
王凱迪把自己的身份和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菲。
“那天咱們逛街,我看到了化為人類的血祭靈在盯著咱們,心中立刻警覺起來。在吸血鬼的法律中,與人類相愛是重罪。我怕嚇到你,也怕他們會對你不利,就趕緊跑開,找他們談話。他們的要求是,要我永遠離開你,要不然他們就要殺了你!我隻好答應他們。”
王凱迪又把吸血鬼之間的權利爭鬥大致向李菲講了一遍,然後接著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竟然要來殺你!你當然不能拋下你不管,打傷負責監視我的看守,趕快飛到你這兒來了。剛剛那兩個就是來殺你的,半路上探查到我的氣息,知道我會來找你,沒想到還是被我搶先一步。”
李菲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大體聽明白了,站在那裏不說話。
“菲兒,你聽我說。他們是看我整天魂不守舍,知道我一直思念你,才要來殺你的。一會兒,我們去找血祭靈,當著他們的麵,把你對我的厭惡、恐懼讓他們知道,表明你不會愛上一個吸血鬼的態度。這樣,他們確定我們之間不會發生戀情,知道我隻是一廂情願,那樣你就不會有危險了。”
“我不要!”李菲堅決地大聲說道。
“不要?不要是什麼意思?這是保證你安全的唯一方法!隻是表露一下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就可以,有什麼難的?”
“什麼真實想法!吸血鬼又怎麼了?我就是喜歡王凱迪!我才不管什麼凱迪庫洛,在我眼中你隻是王凱迪!”李菲聲嘶力竭地喊道。
凱迪庫洛一愣,他沒想到李菲對他用情如此之深,哽咽了一下,說道:“可我不愛你!我當初隻是想到中國來轉轉,順便找個中國妞玩玩,誰和你當真了!”
李菲抹了把淚,微笑道:“那你這麼著急地來救我幹什麼?”
凱迪庫洛把李菲摟在懷裏,二人坐在樹枝上,默默無語地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各懷心事。
不出凱迪庫洛所料,天還沒亮,血祭靈就找到了他們二人。
庫羅明帶著200個血祭靈,將整棵大樹圍了個水泄不通。凱迪庫洛把熟睡中的李菲放平,一下竄到空中,和血祭靈大軍纏鬥起來。本來這200人是無論如何也捉不住凱迪庫洛的,沒想到一群聖騎士在4個首腦的率領下也參加了追捕行動。這樣凱迪庫洛就無法順利地帶著李菲逃走了。
凱迪庫洛正在絞盡腦汁想對策,忽然聽到李菲的一聲驚呼。凱迪庫洛大驚,循聲望去,庫羅明懷抱著李菲,一隻手將李菲的頭掰向一邊,露出粉嫩的頸部,兩顆牙壓迫著頸部白皙的皮膚。庫羅明旁邊的梅裏西笑道:“鬼王,如果你不乖乖束手就擒的話,這個人類可就沒有命了!”
凱迪庫洛恨恨地答道:“你放了她!我跟你走!但條件是你們以後不準再傷害她!”
梅裏西一笑。“本來我們也沒想傷害她。黑禮賴大人故意讓你聽到我們要來殺她的決定,知道你定會打傷看守,逃出來救這人類小妞。這樣,我們就能以觸犯法律為由將你關起來,黑禮賴大人就能順利登上王位了。”
聽了這話,凱迪庫洛心中不僅沒有一點憤怒,反而大喜。“看來他們是不會傷害李菲的。”
凱迪庫洛收起魔錘血鐮刀,說道:“就這樣說定了,放開她吧,我跟你們走。”
已經快淩晨了,李菲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距凱迪庫洛在森林中被捉走已經五天了,李菲整天不吃不喝,課也不去上,電話也不接,隻是坐在床邊,以淚洗麵。恐怕再過個一天,李菲就要餓死了。
受傷不怕,怕的是傷口剛剛結痂,就被人把結的痂連皮帶肉撕了下去。李菲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忽然,又是一隻吸血鬼飛身進了窗子。李菲已經麻木了,坐在床上,隻顧自己哭。
那吸血鬼正是琺琅琪。
從琺琅琪口中,李菲知道,凱迪庫洛已經被關了起來。琺琅琪有一個主意:她回去後,告訴吸血鬼們她已經殺了李菲。再去向負責這次行動的庫羅明求情,把凱迪庫洛放出來。但條件是,李菲今生不得再見凱迪庫洛。
李菲心中雖然痛,但是她不願凱迪庫洛因自己而喪失一生的自由,隻好答應了。
琺琅琪走後,李菲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隻要阿迪沒事就好了,至於不能再見……可能是我們有緣無分吧……”李菲不停地安慰自己,狀態逐漸好轉。
三天後,李菲正在上課,王凱迪突然以人類身份衝進教室,拉起李菲就走。李菲心中欣喜若狂,同時不禁緊張起來——他們是不能見麵的!
跑出教學樓後,凱迪庫洛脫掉縛靈衣,抱著李菲飛上天際。不一會兒,降落到一條小河邊,河這邊是一片森林,對麵是一座山。
四目相對,李菲有一股想哭的衝動。突然琺琅琪的話回響在耳邊:“如果再和他見麵,你會害了他的!”
李菲強忍住淚水,推開凱迪庫洛,大聲喝道:“你怎麼又來了!你就不能讓我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嗎!”
凱迪庫洛吃了一驚,低頭不語。
李菲轉頭就走,凱迪庫洛拉住她。“你……不想我嗎?”
“怎麼不想,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但是李菲不能這麼說,狠話她心軟又說不出來,隻能閉口不答。
凱迪庫洛一把把李菲擁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
李菲掙了幾下,但力氣哪裏敵得過吸血鬼,隻得放棄,小聲罵道:“你這樣做,會毀了你自己的!”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隻知道,我要是再晚一秒見到你,我就已經毀了。”
突然一陣響動,凱迪庫洛立刻警覺起來,放開李菲,環視四周。琺琅琪從天上降落到兩人麵前。
“李菲!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見我師哥的嗎!”琺琅琪恨恨地問李菲道。
李菲不知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我……”
凱迪庫洛冰冷冷地說道:“是我來找她的,與她無關。再說,我們見不見麵,什麼時候見麵,關你什麼事?!”
琺琅琪一陣眩暈,“原來我一直都被師哥當成一個外人!”
“怎麼?你要抓我回去嗎?”凱迪庫洛問琺琅琪說。
琺琅琪沒理凱迪庫洛,對李菲說道:“你這樣不是愛他,是在害他!”說罷轉頭就走,心想:“以後你們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幫你們!”
凱迪庫洛心中對所有的吸血鬼都充滿了仇恨。他惡狠狠地低聲罵道:“多管閑事!”
琺琅琪聽了,憤怒與委屈同時升了起來。
“我為了你,向如親生父親般的黑禮賴撒了謊,把自己最珍貴的法器攝血魔鈴送給了庫羅明,甚至不惜下嫁與他,最後……最後竟然……隻得到……一句……一句多管閑事!”琺琅琪心裏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
“李菲!你毀了師哥!毀了我!毀了吸血鬼界!我一定不放過你!”琺琅琪心中暗罵李菲,回手甩出一鏢,正中李菲眉心。
琺琅琪一句話也沒有說,一滴淚也沒有流,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凱迪庫洛一聲大叫,抱緊李菲。李菲已經沒有心跳了。正中眉心,任誰也救不了她,除非……除非用特殊的方法——若把李菲變成吸血鬼,就能救回她一條命。但是,李菲變成人不人鬼不鬼不說,自己也會沒有命。這一命換一命的做法,以前的凱迪庫洛想都不敢想,但現在,看著愛人溫熱還未消去的屍體,凱迪庫洛毅然決然地,將體內全部的血能一滴不剩地輸送到了李菲的體內。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墳前的李菲心中平靜了許多。
“兜緣兕他們已經在英國總部給你和琺琅琪立了新的墓碑,但是我還是對這個墳頭有感覺。你看,我今天把我高中的校服傳來了,你不是最愛看我穿這身的嗎?”
李菲把破碎的血毒鏢和攝血魔鈴放在一起埋在墳的旁邊。“有琺琅琪和庫羅明陪你,你也不會寂寞了吧。”
李菲望著正在落下的紅日,低聲說道,“知道嗎,當我看著身旁你的屍體,看著河中自己吸血鬼的模樣,我有多恨你嗎?你用你的命換回我的命,讓我活在世上受這相思之苦,自己一個人跑到極樂世界去,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李菲擦了把淚,站起身。“直到我認識了人類血戰士和控屍者,我才明白,看著自己的愛人喪生,自己真的會不顧一切,我才終於化解了對你的怨恨,重新找回對你的愛。看到他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你和我。”
“也許這就是我的天劫吧。我的天劫,因我愛你而起,因小措和鄭墨愛我而終。”
李菲站起身,背對著墳頭,緩緩說道:“你昔日的屬下們,都希望我去做新任的吸血鬼王。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菲回過頭,微笑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李菲轉回頭,前方是下山的路,我們六人正在山下等她。
細密的紅色雨絲飄然而至,將李菲渾身打濕。李菲緊了緊縛靈衣,舒了一口氣,微笑起來,邁開步子,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走下山去。
耳邊響起當初兩人的對白:
——菲兒,既然我是你的老公,你就是我的人,你就要恪守三從四德,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征求我的同意。隻要我說不行,你就不許離開我,知道不?
——好,好……不過,要是你死了怎麼辦?
——沒關係,你就到我的墳上來。我要是決定放了你,讓你離開我的話,我就讓你看到紅色的雨。
——呃……真惡心……
——惡心什麼?!那是我的眼淚。
「細雨紛飛,為何夾雜腥味,原是離人血淚」
第二卷天劫之吸血鬼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