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第十五章 令人憎恨的過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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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奴們越靠越近,我和小措知道衝破這麼多的屍奴逃跑是不可能了,看來隻能從隻有一人二屍守著的樓梯口逃走了。
    我和小措對了一下眼神,突然同時向前麵那三“人”衝了過去,一下子衝到了他們的身後。我心想:“這次有救了!”於是玩命地向樓下跑去。誰知剛跑了兩步,眼前突然冒出了那兩個剛剛跟在那男生身後的兩個屍奴。我吃了一驚,我連他們怎麼過來的都沒看到!
    那男生低聲說道:“忘了告訴你們,屍奴也有等級的。這兩個可是我重點培養用來護身的屍神級別的屍奴,戰鬥力可不是那群雜碎可比的。”
    話音剛落,眼前那兩個屍奴同時抬起手掌拍了下了。我和小措根本就沒看清他們的動作,隻感覺胸口劇痛,直直地飛了出去,飛了足有十米遠,重重地撞在了對麵的牆上,摔了下來。這一下可不得了,我隻感覺胸口火辣辣的刺痛,八成是肋骨折了。我側頭看了一眼小措,她好像也很痛苦,緊皺著眉頭。
    這時那男生帶著身後一群屍奴走了過來。他走到小措跟前,蹲下身,對著趴在地上的小措說:“哈哈!血戰士,我終於捉到一個了!哈哈!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你的。你的血對我的屍奴來說可是很好的能量啊。我會把你關起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讓你的血足足的,然後讓我的屍奴們來喝!哈哈!”說完他直起身,向旁邊挪了兩步,走到我麵前,對我說:“一無是處的符咒師,去死吧!”
    話音未落,其中一個屍神撲了過來,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來。我拚命地用手掰著屍神的手,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剛剛那個掐我脖子的女屍奴跟它根本沒法比。我隻感覺呼吸困難,血液直往腦袋拱,頭好像要漲爆了。
    就在我視力開始模糊,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隱約看到遠處陰影處飛來一個紫色的東西,打在了掐著我脖子的屍神身上。那屍神手一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時那屍神也倒了下來。
    我咳嗽了幾聲,朝那陰影中看去。那控屍者也回過頭,對著陰影裏的人說道:“你終於現身了啊,我可是等了你半天了,徐峰!”
    我一聽大驚。徐峰?那不是學生會主席嗎!看來浩哥猜得沒錯,那天救了他的靈力者果然是徐峰!
    隻見徐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表情凝重地對那控屍者說:“不要再做傻事了,鄭墨!”我們這才知道那控屍者叫做鄭墨。
    “傻事?!”鄭墨握緊了拳頭,雙目怒視著徐峰,“哈,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這當然是傻事!可是我的仇,我的恨,我師父一家的血債,誰來還清?!”
    這時我身邊的小措站了起來。看來血戰士的抗擊打能力和恢複能力確實是可見一斑啊,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受了兩次重傷,現在居然還能勉強站起來。我也撐著坐了起來,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小措捂著胸口虛弱地說:“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告訴我們?靈力者們的事情我們可是一無所知啊。”
    鄭墨稍微平靜了一些,轉過身來,對著我們說:“好吧,我就告訴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好讓你們死個明白。”
    徐峰從他身後走到我們麵前,雙手結印,掐起手訣,兩隻手上出現了紫色的亮光。然後他示意小措坐下,把兩隻手分別放到我們兩人頭頂上方,一層紫色的結界罩住了我們。我頓時感到渾身舒服了許多。看來這是一個療傷用的陣法。
    鄭墨看了一眼,說道:“多此一舉!現在療傷還有何用?反正一會兒你們都要死。”徐峰轉過身,一腳踢開了趴在我麵前的屍神,然後站在那裏看著鄭墨。
    鄭墨沒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靈力者,根據所使用的能力不同,分為不同的族群。但無論屬於哪個族群,靈力者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人們不受惡靈與僵屍的侵犯,並且超度他們,讓他們早日安息,進入輪回。我們控屍者也不例外。我們利用屍體與惡靈僵屍們戰鬥,保護大家的安全。
    但是,自古以來,我們控屍者一直受到大家的歧視。因為,人們,尤其是古代的人們,非常注重人死後屍體的安葬,認為如果死後屍體總受到驚擾,那麼他們的靈魂就不能得到安寧。再加上我們控屍者總是和屍體打交道,大家也都很厭惡我們,認為我們很恐怖。大家認為我們不尊重死者,褻瀆死者的靈魂與肉體,甚至有些人說我們是魔鬼。那個年代靈力者們並不隱藏自己的能力,不像現在靈力者們做什麼都要偷偷摸摸的怕普通人發現。所以那個時候無論是靈力者還是普通人都排擠我們。
    普通人排斥我們,我們無話可說。但是同為靈力者的其他族群,他們明明知道人死後肉體怎樣與靈魂是否安息根本毫無關係,卻還是處處為難我們。可是我們並不計較,仍然盡心盡力完成自己的職責。
    然而,到了唐朝時期,鑒真和尚東渡日本弘揚佛法時,作為鑒真最主要的支持者的孝謙天皇在宮廷鬥爭中失勢,被迫傳位淳仁天皇。淳人天皇害怕孝謙聯合鑒真依靠佛教重振雄風,曾多次威脅在日本活動的各族群,派他們暗殺鑒真。但是除了兩個族群外無人答應。那兩個族群就是我們控屍者和血戰士。
    我們控屍者本來就受人排擠,日本控屍者想借此機會受到天皇賞識,獲得立足之地。而血戰士本來就是好戰一族,又是天皇這麼大的人物招用,必然答應。
    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佛法的博大精深遠遠出乎我們預料,我們控屍者聯合血戰士都無法鑒真及其弟子們通過誦經布下的陣,大敗而歸。日本當時的佛界聽聞此事,紛紛開始反對孝謙天皇。天皇無奈,隻得僅僅剝奪鑒真的職權,不再謀害其姓名。
    全世界的靈力者們聽聞了此事,義憤填膺,聯合起來,以‘謀害’普通人的罪名討伐控屍者。”
    小措打斷他道:“等等,我們血戰士也參與了,為什麼隻討伐你們?”
    鄭墨咬著牙答道:“其實這隻是借口罷了!外國的暫且不提,從黃帝炎帝大戰蚩尤,到清兵入關,哪次不是依靠靈力者的力量?那些靈力者不也是殺了敵方無數人名?!怎麼沒見他們被討伐?
    那時的靈力者隻是想找個理由滅掉我們控屍者。而你們血戰士,被他們以‘被政界鬥爭牽扯’為由而免罪。
    當時作為討伐我們的主要戰力,就是縛靈師。縛靈師生來就是我們控屍者的死對頭,也是我們的克星。我們控屍者一族在世界各地與各族靈力者們抗爭著,逐漸趨於劣勢。
    這時,血戰士一族找到了我們。他們說,控屍者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也有責任,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會幫助我們走出困境,還說會借給我們他們的血液。
    我們控屍者當然既感激又高興。要知道,屍奴吸收一滴血戰士的血,相當於吸收十滴控屍者的血,那樣的話就相當於我們整個族群的戰鬥力提升了十倍!
    於是一天夜裏,當時最厲害的控屍者於雉,帶領著兩名護法來到與血戰士約好的地方,來取血戰士交給他們的血。誰知,這是眾靈力者們設下的圈套,為了殺掉我們控屍者一族的首領。於雉毫無防備,當場慘死。
    我們控屍者一族群龍無首,很快潰不成軍,全軍覆沒。
    但是,靈力者們都知道,靈力者的能力並不是靠血緣遺傳獲得的,而是天生的。就算殺光了所有的控屍者,以後還是會出現。於是他們定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則:‘凡靈力者,逢控屍者必誅之’。這規則就一代代地傳了下來,一直到了現在。
    小措奇怪地問道:“這些我們怎麼不知道?”
    徐峰回頭答道:“你們進入這個圈子才三天,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呢。他說的這些其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聽。我隻知道隻要是靈力者就必須殺控屍者。”然後又轉過頭,問鄭墨道:“這麼久遠的事,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出車禍死掉了。我被送到了福利院。後來有一對40多歲不能生育的夫婦領養了我,他們就是我的師父和師娘。
    我師父也是一個控屍者,他交給了我禦屍之術,還送我去讀書。師傅一直告訴我除了有他的允許,不準使用能力,也不準告訴別人自己是靈力者,哪怕對方也是靈力者。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直到我15歲的一天,放學後我跑到後山去玩,看到一個大姐姐揮舞著飛鏢,在與一隻僵屍戰鬥,那姐姐擅長製服惡靈,並不會對付僵屍,明顯處於下風。眼看那僵屍就要殺死那個大姐姐了,我衝了過去,放出了兩隻屍奴,打敗了僵屍。
    那姐姐過來謝了我,還問我住在哪裏,改日好登門道謝。又問了我能力是自己領悟的還是有人指導。我都如實回答了。我心裏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能力,還救了一個漂亮的姐姐。回到家後我怕師父罵我,並沒有告訴他老人家我使用能力救人的事。”說到這兒,鄭墨突然流下了淚。
    這時我和小措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徐峰撤掉陣法,我和小措扶著牆站了起來。看到鄭墨說著說著哭了,都不明所以。
    鄭墨一邊流著淚一邊痛苦地說:“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被我救了的那個靈力者,竟然又帶著另外四名靈力者,流著淚來到了我家,說是要取我們一家的性命。
    當時我很害怕,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恩將仇報。由於這年頭時興火化,可供操縱的屍體本就不多。再加上師父並不好戰,隨身封印的屍奴隻有兩隻。師傅傳授我能力,也隻是不想讓控屍者這一族絕跡,並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用這能力戰鬥。我身上雖然有十隻屍奴,但是都很弱。我們師徒二人根本不是他們五人的對手。
    不一會兒師父就已經遍體鱗傷了。師傅帶著我藏到了屋裏的密道。這密道連我都沒有見過。我哭著問師父他們問什麼要殺我們,師父就告訴了我剛剛的那些話。我聽了之後大吃一驚。”鄭墨哭得越來越厲害,口齒已經不太清了。
    “我哭著告訴師父那天我救人的事,我向師父道歉,我說:‘徒兒不孝,沒聽您的話,招來了殺身之禍。’師父慈愛地撫摸著我的頭,對我說:‘你天性善良可愛,救人並沒有錯。外麵那些人堅持自己心中的正義,認為我們是邪惡的,所以要哪怕難過也要殺掉我們,也沒有錯。這都是命啊!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有憎恨之心,萬萬不要為為師報仇。以後的事,就都交給你了!’說完噴出一大口血,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我想號啕大哭,但又怕哭聲會讓他們發現我。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任憑淚水不住地流下來,滴到師傅的胸口,與師父吐的血融在一起。”
    看著鄭墨那淚流滿麵的樣子,聽著他說的悲慘經曆,我的淚水也不禁在眼眶中直打轉。
    “我想衝出去殺了他們,但我知道自己當時的能力不足以打敗他們。這時師娘衝了進來,衝我大喊道:‘墨兒快跑!他們找到這裏了。’我大驚,站起來轉過身開始向外跑。師娘又說:‘墨兒回來!他們一會兒還是會追到你,你把我和你師父的屍體變成屍奴,替你抵擋一陣兒!’說罷掏出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刀倒了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但是我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把師父師娘變成了我的屍奴,然後流著淚頭也不回地跑了。
    密道直通後山。我出了密道,站在後山,看到屋子已經起了大火,師父師娘的屍體也應該化為灰燼了吧。
    我在後山的山洞裏蜷縮著,靠摘野果吃充饑。過了一天一夜,我回到家,站在已經成為一塊塊黑炭的家門口,無力地跪了下來。師父說過不能報仇,我很聽話,一直都把仇恨壓在心裏。我不斷增強自己的能力,並且考進了屍源豐富的醫學院。”
    這時鄭墨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狠狠地說道:“可是最近,我的想法改變了!我心裏不再難過,不再悲傷,有的隻是仇恨!我恨師父讓我卷進了這不公平的命運!我恨所有的靈力者!我恨所有的人!我恨這個世界!從今往後,我要見一個靈力者殺一個,見一對殺一雙!我一定要殺光血戰士和縛靈師!而你們,就是我複仇開始的見證!”說罷瘋狂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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