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第八章 死亡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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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目標,查起來就更有方向性了。浩哥說:“他是四年前入學的,所以關於他的檔案記錄應該都在你手裏,你一定要注意所有和他有關的事。”他頓了一頓,又說道:“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雖然我們已經確定他為目標,但這隻是猜測,千萬不要隻注意他,而忽略了其他的事。”
明白了這些後,我們開始了緊張卻不愉快的調查。
這一摞摞的檔案看得我腦袋都疼了,抬頭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原來已經傍晚了,這檔案連一半還沒看完呢。我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浩哥瞟了我一眼說道:“累了吧,先去吃飯吧,我在看一會兒。”
“我們一起去吧!”
“你先去吧,時間緊迫,我晚上再回去。你們明天不是要軍訓嗎,趕緊歇著去吧,不然明天變態教官會把你累趴下的。”
“那好吧,我先去吃飯,然後再來和你一塊兒查。”
“不用了,你吃完飯就好好休息吧,新生要和室友多聯絡聯絡感情啊。我明天又沒有課,可以睡個懶覺啊,哈哈!”浩哥說罷還故作輕鬆地大笑兩聲,但從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比我疲憊多了——今天我躺了一上午,他卻忙了一上午。
我知道現在無論我怎麼堅持浩哥都不會讓我陪他的,所以我決定先聽他的話去吃飯,然後再回來陪他一起調查。到那時說什麼我都不走了,絕對不能讓浩哥一個人受累!
打定主意後,我來到了食堂一樓。天哪!在這裏最可以看出中國現在的人口基本國情:人口總量大。簡直是人擠人!我好不容易打到飯,隨著人流往前走,想找一個座位坐下,但每個位子上都有人。
正往前走著,忽然腳底一滑——不知誰灑在地上的菜湯被我踩到了。我努力保持平衡,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手中的餐盤卻沒穩住,菜盤中幾滴菜湯飛濺出來,飛在了前麵一個女生的背上。那個女生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褐色的菜湯在她白色的背上格外明顯。
那女生用右手抓著左肩的衣服,使勁往上拽,頭向左後方拚命地扭,終於看到了自己後背上的汙漬。她轉過身,雙眼瞪著我,嚴重好像在冒火,我卻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那女生開口道:“我靠!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洗衣服了,你怎麼……唉,你不是中午撒酒瘋的那個人嗎?”
這時我才認出來,她就是中午站在門外的那個女生。剛剛聽她說我撒酒瘋,我滿腔的歉意和恐懼完全轉變為了憤怒。剛剛我把菜湯灑到她背上時,周圍就已經有很多人站在那裏想看熱鬧了,一聽她說我“撒酒瘋”,有幾個人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不知是害羞還是憤怒,臉騰地一下紅了,也不管她中午是不是救了我們,瞪著眼喊道:“誰撒酒瘋了?你看見什麼了就撒酒瘋了!”
那女生也不甘示弱:“呦~撒酒瘋還不承認啊!叮了咣啷叮了咣啷的,還吐得人家單間一地,盤子都打翻了,還抱著個大男生,不是撒酒瘋是什麼啊!每次見到你都倒黴,掃把星!你當爺好惹啊!”
我也許是惱羞成怒吧,我的理智完全被怒火淹沒了,口不擇言地喊道:“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我們當時多危險嗎,你見過鬼嗎,你知道多嚇人嗎,看你那樣兒要是換了你早嚇趴下了!”
那女生顯然聽得雲裏霧裏,周圍的人也是一驚,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我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轉頭走了。那女生卻還窮追不舍,“哎哎哎,別走啊,哎~”我一回頭,她竟然追到了食堂外麵。
我怒視著她,“要是為了菜湯灑到你衣服上的事我向你鄭重道歉,如果你覺得還不夠,覺得合適的話,我可以給你洗衣服!還有什麼事嗎?!”
“我靠,是你惹了我你怎麼還這麼囂張啊!衣服的事就算了,我問你,中午怎麼回事?什麼鬼不鬼的什麼換成我就嚇暈了?你要是不說清楚今天別想走!”
我實在頭大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難纏的女生……我也不理她,轉身向行政樓走去,“想知道就跟我走。”她竟然還真跟著我走了。別走別喊:“喂!你上哪去啊?”
“行政樓檔案室。”
“上哪幹嘛?”
“找鬼!”
“靠你這人怎麼這樣!要是沒有鬼今天一定要讓你給我洗衣服!太囂張了!”
我沒理她,徑直走到了行政樓下。走到一樓大門門口時,感覺從裏麵吹出了陣陣的陰風,吹得我渾身打顫。不過我穩了穩神,走了進去,那女生就跟在我後麵。不知為何,行政樓樓道竟然一片漆黑。我找到樓道頂燈的開關,摁了下去,樓道仍然是一片漆黑。我又試了幾次,燈仍然不亮。我有試了試其他的燈,也是如此。
我心裏一驚,一種不好的念頭頓時湧上心來,難道惡靈找到這裏來了?!好個還在上麵!想到這裏我提住一口氣突然猛地一下竄上了二樓轉了個身又直奔三樓,那個女生還在一樓大門處,“喂!你上哪啊?等等我啊!”然後也跑了上來。
沒這麼大的功夫管她了,浩哥可能有危險,我三步並做兩步奔到了四樓。就在我站在本應該是通向五樓的樓梯前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堵牆,牆上還有一個窗子,掛著白色的窗簾。走錯了?不可能,我剛剛來過這裏,這裏明明是樓梯,什麼時候變成窗子了。我轉過頭,向後麵長長的走廊望去——黑的看不到盡頭,仿佛一個黑洞要將一切吸收。
經過了這麼多驚嚇,這種程度的把戲已經不足以使我恐懼到呼吸紊亂。我定了定神,又扭回了頭,走到窗子跟前。那窗子應該是打開的,因為有風吹動著窗簾飛舞。那窗簾不斷地撫弄著我的臉,我的頭發,那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現在該怎麼辦?走下樓回去?不行!絕對不行!浩哥還在六樓!可是眼前又沒有樓梯。我聽老人說過“鬼打牆”,樓梯是不是就在這堵牆的後麵?
這樣想著,我用手撩起了窗簾。“咦?奇怪,窗子怎麼是關著的?”我嘀咕著,透過窗子向外麵看去。是一片樹林,月亮就掛在天上。我鬆開手,那窗簾降了下來,竟然還在隨風飄著!我弄不明白了,窗子明明是關著的啊。我又用手撩起窗簾,天哪,那窗子竟然又變成打開的了!那風很大,吹得我睜不開眼睛。我連忙關上了窗子,向後退了兩步。這時我才注意到,在外麵的窗沿下麵,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什麼?”我又走到窗子前,把頭往前伸,還是看不到。我又使了使勁,臉貼到玻璃上,鼻子都好像要被壓扁了。好像是一個人頭!又是一個女人的頭!“這裏是六樓,怎麼可能有人懸在外麵?!”我心裏正想著,那女人突然竄了上來,雙手撐著外麵的窗沿,臉就像我這樣從外麵緊緊地貼在玻璃上。如果沒有這層玻璃,我們的臉肯定已經貼到一起了。
我“啊”地一聲驚呼,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女人雙手已經不再撐著窗沿了,而是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仔細一看,那手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她就浮在窗外,沒有任何支撐物。頭發在風的吹拂下肆意的飛舞著,活像一個惡魔。那臉更是恐怖——雙眼是大大的黑洞,嘴用力地張著,張得很大很大,也如黑洞一般,嘴角還留著淡黃色的膿液,不住地滴到鮮血淋漓的白色連衣裙上。
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肆意地大叫,淚水就在眼睛裏打轉。我雙手剛要撐著地站起身來,那關著的窗子突然“砰”的一聲打開了,寒風從外麵不住地吹進來,吹得本來已經發抖的我抖得更加厲害。原本正要撐著身體起來的雙臂猛地又失去了力量,上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再向那女人——應該說是女鬼更確切——看去,天哪,她竟然用手扒著窗子,想從窗子進來!我雙腿已經嚇得不聽使喚,胡亂蹬著地,向後一點一點地挪動。那女鬼進入的速度可比我快多了,上半身已經進來了,雙手撐著地,抬起頭用她那兩個黑洞盯著我,下半身仍然懸在窗外。
淚水終於忍不住了,決堤般流了下來。恐懼已經徹底打敗了我,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已經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女鬼用手抓著地一點一點地向我靠近。我無助的抱住了頭,拚命地搖頭,嘴裏含糊不清地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女鬼已經完全進來了,趴在地上正在向我爬過來。我已經放棄了任何掙紮,就坐在那裏。今天看來是逃不掉了,因為我看到剛剛我上來的樓梯也已經不見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嗎?
那女鬼已經爬到我腳下了。她用手死死地攥住我的腳踝。我閉上了眼:“想殺就殺吧!反正我賤命一條,死了都沒人哭!隻是不能對父母盡孝了。”我心裏一酸,淚水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