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你長大了，我一直都在等著這麼一天你會真正地來挑戰我，我不想在我們兄弟之間充斥著什麼君與臣或是什麼別的東西，你現在就當我隻是你的哥哥，那個與你射同一隻鹿的哥哥，告訴我，你有多大的本事來和我爭天下！”趙鉉直視著趙沂，這或許是他們兄弟間第一次用這樣淩厲的眼神看對方。
    “弟弟本來不想和哥哥爭什麼，因為哥哥為帝弟在此位輔佐並無差兄之意，這天下哥哥並沒有把弟弟排斥在外，誰高誰低都是一樣的，因為天下是我們的家天下，所以弟弟不願意讓我們的家毀在哥哥手裏，弟已知兄無更過之意，從此刻起，你我兄弟隻有一個才能握天下了！”趙沂反道。
    “你放了我吧，天下比我重要得多，禦王也是重要的人，停止吧！”花月人向趙泫喊著。
    在這樣的情形下，趙泫看到的花月人仍是美的，甚至比台上的他更美：“我要的東西我有的東西從不會放手，月人，你和天下都是我的。”
    趙泫的馬向前奔過掠出一道圓弧，將月人帶到了馬上，而此時的餘驀也並未從剛才的花月人的慷慨之辭中“沉醉”太久，大手一揮，身後的將士劍拔弩張。
    他們便是趙泫在識得餘驀之時察到他的才能特意將餘驀安插到昭武校尉的位置令他組建訓練的一支軍隊，便是那林中的狼。
    一支不是在正統編製下的軍隊對抗的是未在舒適環境中作戰過的大漠野狐般的兵士。
    這是狼與狐的較量，也是兄與弟的決斷。
    刀劍的相擊，弓箭手的織雨，頃刻間浸過了整個皇宮，宮中的人開始四處逃竄，他們都不想死。
    改朝換代，特別是武將奪權兄弟易位，又有誰會讓舊人留在宮裏。
    趙沂以前沒想過這些，但是當他下決心易天子位的時候他下了舊人一個不留的死令，當然，這不包括他的母親。
    做弟弟是一個做法，做王爺做將軍是一個做法，而做皇帝又是另一個做法了。
    天子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而趙泫也是如此，沒有一個皇帝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天下交給別人，任何人都不給，縱使他是曆史上最昏庸最懦弱無能的皇帝也不會，更何況趙泫不是。
    整個天空都暗了，不僅是因為在金戈鐵馬的拚殺中夜色也悄悄來臨了，而更是因為天也在疑惑該敗出哪張臉來麵對哪一個天子。
    還是等他們打完了再說吧。
    雙方的將士都在將目標定在趙泫和趙沂身上，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他們之中死了一個便一切都結束了，麵臨這個問題，他們的結果隻有獲功受賞和俘獲被殺。
    他們誰都不願意出現後一種結果，於是他們都會盡力。
    盡管月色已顯，但京城中依舊是白日的亂景。
    那“風翻雲袖悅龍，承沐天恩禦殿前，三千粉黛無顏色，隻因君王愛董賢”的詩句被傳得更厲害了。
    趙沂這邊的人越來越多了。
    與此同時，先前被禁聲的樂者伶人都先後被殺，或者自殺了。
    “如果天下和我隻能得到一個，你希望是哪個？”月人在費力掙脫趙泫，周圍的喊上讓他絕望。
    “沒有這個可能，是我的就是我的。”趙泫的氣息掠過月人的耳邊，留下淡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