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的時候，花月人就換下了身上的那套女裝，畢竟因為剛才的那一套裝束已經讓趙泫那麼輕易地就殺死了一個人，而那個與他換了衣服的姑娘也可憐地被趙泫下令殺了。
    想起那個姑娘，自己對她沒有太深的印象，但她畢竟是伺候了自己幾個月的人，現在又因為自己而死。
    趙泫，他到底都想了些什麼。
    花月人沿著印象中的路線往雙蝶閣和羽瑤宮的方向走，他對這條路並不熟悉，穿過重重密密的道花月人看到了雙蝶閣的樓頂，盡管他隻來過這裏一次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沒有別的閣樓上會有宛若蝴蝶的雕。
    月人繼續從雙蝶閣的正門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找到他們而心情有所變化，還是什麼原因，他腳下的步子開始加快，似是跑著而不是走。
    邊跑他邊在想，此時此刻，他麵對皇後，麵對南宮傲該說些什麼，該怎麼說他、趙泫與他們之間的這種複雜難言而又互相糾葛的關係。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都不願看到皇後和南宮傲那難言於口的痛苦，這世間有太多的痛，太多的苦，雖是避不了，但他卻不忍看。
    終於，花月人的腳步停下來了，在他的腳下是紛紛落地的樹葉和花瓣，腳踩在上麵還發出“沙沙”的聲音，他的眼睛前卻又是霧蒙蒙的一片，與這凋零蕭瑟的景映成了一體。
    他看到了落花殘葉中的兩個人，丁筠和南宮傲，他們是那樣平靜地躺在地上，已經灰白的臉上都有著讓人感到淒豔的美豔之血，而他們的手都是那樣牢牢地握在了一起，就像睡著了。
    花月人眼前的霧是他因突然看到這樣的畫麵而驚掉的淚，他跑到兩個人躺的地方，身體都已近僵硬，臉上凝固住的笑似乎在告訴月人他們似乎並不痛苦。
    為什麼他們會如此死去，難道隻有死才能解決一切，才能得到快樂嗎？而正因為此在再也忍受不了的時候選擇一起去度過奈何橋期盼來世嗎？
    愛了這麼久，相守了這麼久，即便隻是兩人距離相近但卻不得不以冷漠相待的日子都走過來了，難道因為無法突破命的捆綁而不去理會對方心裏那久久深埋的心意嗎？
    花月人的淚垂下來斷了線，在台上演了那麼久的戲，在世上漂泊了那麼久，不是沒有哭過，以往在台下的哭是自己麵對世間的被壓迫的痛苦而暗暗流下又不願讓人知道的辛酸，而十幾年在台上演繹的是或者真實或者虛構的人物的悲傷和哀怨，流的淚是來自戲文上的句句唱詞，是將淒清之詞化作淚珠打到看客的心上，縱使到最後流著已變成了自己的淚，但卻從未去刻意分辨過，因為自己知道真淚假淚還不都是一樣？
    對於這些，自己從來都是淡然笑之，流過的沒流出來的都要以台上的雅姿贏來的喝彩和越來越多的看客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是一個縱流淚也從不低頭的男兒。
    而這一次，花月人的淚不是從眼中流，而是從心中滴落，又燒灼在心上，是不是自己對南宮傲逼得太緊了，是自己去揭南宮傲的心口的傷疤，從來沒有去管他的痛會有多深，他的心又會怎樣被撕裂，是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