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姻緣牽  第八章 束之高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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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初夏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秋高氣爽的窗外,單手托腮歎出自己第二百七十四口氣。這樣的日子實在無聊,無聊得倪初夏有種想抓狂的衝動。一動不動的呆坐著,仿佛都可以看見蜘蛛在自己身上將蛛網一圈圈的織大。倪初夏甚至懷疑自己身後的肌肉會不會已經開始萎縮了。
    “倪姑娘,你就別在歎氣了,按照爺的吩咐,我是如何也不會讓你起身的。”離愁坐在一旁,淡定的瞟了倪初夏一眼,繼續繡著刺繡。倪初夏哀怨的望著老神在在的離愁,哀求道:“好離愁,就一次。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見離愁毫無反應,而後者也隻得再次暗歎作罷,轉向望著窗外,繼續歎氣。
    狄落緋走了這近十天來,不可否認倪初夏的日子過的極為舒適,好吃好喝的沒少,除了不離開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讓倪初夏一度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糖衣炮彈。
    期間,流雲邸中的神醫,連老先生也來探查過幾次,開了些補身的方子。倪初夏這才知道,每日喝的療傷苦藥,因藥引的特殊,並非故意不添甜味,而是沾上一點,便會藥性全失。於是倪初夏隻得捏著鼻子灌了一碗又一碗。直到近日換了藥,才多了各式糖點。
    不過每當倪初夏想起連老先生臨走前那別有深意的咪咪笑臉,總會莫名的一陣惡寒。
    “砰”的一聲,房門被粗魯的撞開,離憂撲了進來,將手中的布包往桌上一放,自顧自的倒了杯水:“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倪初夏一見離憂回來,激動的掀開被子,正想下床,卻被離愁一眼瞪了回去。離愁回頭對離憂不悅道:“怎可如此莽撞。”
    倪初夏可不管那麼許多,衝著二人嚷道:“離憂,快,快拿過來。離愁,上矮桌和赤墨兩色筆墨。”
    原來這段時間憋的倪初夏實在無聊,突然想起,三人正好可以進行現代社會熱衷的鬥地主。於是便讓離憂去準備,哪知古時的草紙都很薄,隻得貼了一層又一層來增加厚度,而紙張的凹凸之處,又需經過特殊壓製,直到今日離憂才去取來。
    “小夏,這小紙片到底有什麼用啊?”離憂歇過氣,將布包放在支在倪初夏床上的矮桌上。倪初夏嘿嘿一笑:“當然是有大用處,等下你們就知道了。”隨即不理二人,開始自己的工作。
    離憂離愁茫然的看著倪初夏伏在矮桌上,在每張紙片上用兩種不同顏色的筆墨,畫著奇奇怪怪的圖案。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搖搖頭。
    待倪初夏畫完,吹幹墨跡,便對二人仔細講解每張牌的記法與遊戲規則。雖然二人對幾種牌的叫法還很陌生,也疑問多多,卻隻聽一次便記住了。於是三人圍著矮桌鬥起了地主。
    幾局下來,二人便漸入佳境;再多幾局,就已經讓倪初夏輸多贏少。
    “倪姑娘,我出完了。”離愁輕飄飄的說著。倪初夏聞言愣愣的看了看離愁空空的雙手,再看看離憂手中僅剩的一張牌,最後看看自己手中愣是一張沒出的牌。這才驚覺:雙胞胎心靈感應是很強的!
    倪初夏將牌往矮桌上一壓,隨即仰頭大呼道:“啊!你們耍賴皮!不跟你們玩了!”
    還好沒跟她們玩現金,不然絕對血本無歸。這是倪初夏唯一慶幸的,當然,也因為倪初夏根本身無分文。原本想先練練手,然後再考慮從離憂離愁身上撈些日後的跑路費。哪知離憂離愁在毫不知情中,便三下五除二的將倪初夏的小算盤敲的粉碎。
    這石破天驚的呼聲,正巧落入剛回到流雲邸,稍作休整便直奔憐雲閣的狄落緋耳中。站在憐雲閣外,聽著閣樓之上傳出的那朝氣蓬勃的聲音,狄落緋心中竟有些異樣,心髒似乎跳動加歡快,卻又像是更加安寧。
    自那日見過倪初夏那獨一無二神乎其技的畫技後,狄落緋便心生親近之意。朋友雖多,摯友不少,卻並無真正的知音。
    對於摯愛作畫並追求巔峰畫技的狄落緋而言,倪初夏絕佳無二的畫技,無疑是最佳人選。可那日當狄落緋從畫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後來在與摯友幕風吹一同找尋半路逃婚,卻被人販擄走的幕風致時,無意中卻發現馬車中蜷縮著的倪初夏,心中頓時溢出連自己都無法明了的喜悅。但當看見倪初夏重傷昏迷時,不自主的湧出一股憤怒,更為之一痛。
    雖然隻見過一麵,可狄落緋卻已將倪初夏當作自己的朋友,潛意識裏更認作是為自己的知音,又怎可讓人如此對待。於是殺氣一凜,本不喜殺生的狄落緋,對於久下達了“一個不留”的命令。再一想,不可讓這幫人死得如此便宜沒了價值。至少要讓自己知道,倪初夏為何會在這人販子的車內,為何還會傷得如此嚴重(咳!狄美人就沒想過,是因為自己一出手就是黃金而害了倪初夏的?)。於是“一個不留”變成了“隻留一人”。
    此次去往裏國途中,狄落緋看過《桃花顏》數次。每看一次,便對倪初夏的好奇多一分,想與倪初夏的探討熱情也更濃一分,以致原本的悠閑的裏國之遊變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著狄落緋一動不動的望著憐雲閣發呆,於勒可不滿意了。哼!真不知爺為何會帶這種隻會大呼小叫的野丫頭回來,還高住憐雲閣。真真太讓人氣憤了!撇撇嘴,十分不情願的出聲提醒:“爺,您要再這樣站下去,天可就要黑了。”
    狄落緋回過頭,淡笑著看了於勒一眼:“怎麼,還在為對倪姑娘的安排有所不滿?”哪知於勒卻一本正經起來:“哪能呢,爺是自有爺安排的道理。”
    狄落緋聞言嗬嗬一笑:“現下到是伶牙俐齒了,不知當日是誰被一個小姑娘,三言兩語就說的啞口無言惱羞成怒?”
    說起於勒於久離憂離愁,本是狄落緋本家遠房旁支,從小便與狄落緋相伴成長,雖與幾人主仆之分,卻也頗有些親人之意。說起話來,也自然更為隨意一些。
    見於勒將頭撇向一旁悶悶不樂,狄落緋也不再多言,舉步邁進自流雲邸建成就從未來過的憐雲閣。
    “小夏,你可不能憑白汙蔑人,我和離愁什麼時候耍賴皮了?”離憂納悶的與離愁對視一眼,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嘿嘿一笑,“現下倒像是小夏你耍賴皮,輸了不肯認呢。”
    “誰說的,根據現代科技研究,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很強,跟你們玩,我可是吃了大虧了!”倪初夏雙手環胸,鼓著腮幫子,硬是打算將賴皮進行到底。
    “嗬嗬,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相處的很融洽呢。”素白的身影,輕易地從大敞開的房門飄了進來,身後跟著蹙眉撇嘴的於勒。
    倪初夏一見狄落緋,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扭動著裹成蠶蛹的身子,小心的向後挪動。離憂離愁一見狄落緋,則當即從五人睡都仍嫌寬敞的軟床上跳了下來,慌忙的套上繡花鞋,立在一旁賠笑道:“爺,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狄落緋邊走近軟床,邊笑罵道:“再不回來,恐怕憐雲閣都快被你們給拆了。我讓你們照顧倪姑娘,可沒叫你們胡鬧。”
    見陪伴自己多日的玩伴被善惡不明的大魚罵,倪初夏可不高興了,直著脖子瞪著狄落緋:“誒誒,內誰,是我叫她們陪我玩的,不關她們的事。”
    狄落緋心中漫過一絲不快,不快的當然不是倪初夏替離憂離愁求情,而是倪初夏竟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狄落緋在床邊坐下,嫣然一笑:“倪姑娘剛才叫我什麼?”
    看著狄落緋臉上掛著的令人深陷其中沉醉不已的耀目嫣笑,倪初夏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眼神飄向他方,尷尬的扯著嘴角:“嗬,嗬嗬,叫什麼?我沒叫什麼啊。”
    見倪初夏粗陋的掩飾,狄落緋不覺莞爾,隨口道:“聽倪姑娘先前說什麼現代科技,心電感應。何為現代科技,又何為心電感應?”倪初夏一聽,冷汗直流,這人怎麼這麼難纏?隨即黑亮的眼珠滴溜一轉,手指向狄落緋身後大叫道:“啊,看!飛機!”
    好奇於倪初夏口中的飛機,狄落緋下意識的向後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回過頭,倪初夏早已蒙頭裝睡。
    狄落緋一愣,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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