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卷之終場 謝幕 第六章 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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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3日星期六
我又坐在電腦麵前敲東西了,我媽叫我去洗碗,不想去,所以開始偷懶在此設想結局。今天真的要結局了。
2010年7月3日
中心區16號
還是那樣悶熱的桑拿天,隻不過今日的庭院已經見不到了那個溫和的美好少年。然而今日,這屋子卻多了一個成員。樓上寧夏陌的房間裏,今日忽然有些意外的鬧騰。甚至會偶爾傳來女人的笑聲,笑聲溫和而典雅,帶著絲絲溫暖的意味。依舊是那樣純白的房間,卻放上了不少的玩偶,暖綿綿的純白大床上,坐著一個穿肚兜的嬰孩。
很俗氣的結局。但,我想拿盡管虛偽,卻還是想給他們這攤人來一個可以續接的生命。
一旁坐著的女人還是高貴而優雅,卻已經當上了兩個孩子的奶奶。現在,她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這個女人,在唯一的兒子死去之日,就磨滅掉了所有怨恨。如今,高貴卻傷感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用欺騙自己來得到自認的幸福。每個人都要學會這一強大技能,說得好叫學會自我鼓勵,摔倒就爬起來,不顧後路。然而說得不好,這叫什麼?自我麻痹自我催眠自我欺騙。我每天都在對著鏡子告訴我自己,我很好,這些都他媽不算什麼,人必須曆經挫折,何況這和大多數人比起來根本就不算挫折,我不累,真不累……靠!
這天,寧城如同往常一般抱著自己那幾個月大的女兒過來看夏淑了。他穿著規矩的西裝,依然把頭發抹著頭油往後梳。進屋,然後所有的傭人都叫他少爺,卻不似對夏陌那樣溫和的笑了。傭人們目視這個男人上樓,嘴裏念叨著自家的少爺。
“少爺真是可憐啊,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少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老天真是不公平。”
“就是啊,少爺人那麼聰明,國外的名牌大學都請他去呢。”
“哎,張姨也在聽說少爺死後離開寧家了,老天真不該啊……”
男人聽著這些話,腳步平穩的上樓。推開那扇純白的門,他便對著夏淑微微的笑著:“媽。”
夏淑也溫和的笑笑,把視線移到他懷中熟睡的孩子身上。“諾縝還好吧,赫赫。你一個大男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吧,媽給你介紹的保姆還好嗎?”
“恩。”寧城笑著,如同普通的兒子對著普通母親一樣。“挺好的,諾縝睡的很熟呢。”
“恩。”夏淑笑笑,找不到話題了,便躬著身子逗弄著懷裏的孩子。
“坐吧。”她突然看著那孩子笑著,嘴角閃爍著溫柔的弧度。“你知道嗎?這孩子長得真像我們夏陌。幾乎是一樣的眼睛,鼻子。皮膚都是那柔和得能掐出水的樣子,不過這孩子要幸運多了。夏陌剛剛出世的時候,差點就救不活了,因為早產,後來好不容易長大後身體也不好。所以也沒交到什麼朋友,每天都聽話的放學回家練琴畫。後來……”
後來。夏淑像是囈語般繼續說著,寧城也一邊哄著孩子睡覺,一邊聽著。但兩人明明坐在一個房間,卻如同是在不同的世界,是該如此。本來可是那麼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兩人,有著剜心之痛的恨啊……
多久?寧城起身離去。夏淑也起身,叫來傭人,然後坐著那華貴的車,與寧城兩個方向疾馳。
深藍的大海,今日反常的平靜。盛夏的海灘竟然也不見多少人在,現在是傍晚時分。這個時候,我想喊這個肖灑。現在,他坐在海邊,抱著孩子,遠遠的也不知道在眺望著什麼。諾麗的屍體打撈上來後,他就以孩子父親的身份,將她和那個瓷壇再次沉進大海。
因為這是你想要的,你這個瘋女人。肖灑低著頭,把頭埋進孩子的繈褓裏。這裏的風很大,光也在慢慢的逝去。傍晚,將要被黑夜吞噬盡。孩子似乎是終於受不了這寒冷,哇哇的大聲哭起來。為什麼要哭?
肖灑依舊埋著頭,好久。他忽然跪在地上,把臉埋進海水裏。抬頭,那是滿臉的海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他起身,白玫瑰從孩子的身上掉在沙灘。他看了一眼,然後不帶留戀的轉身。
夏淑去的是和海邊截然不同的地方。高高的欄柵,瘋長的植物,還有滿院人的癲狂。在這所有的人群中,唯有她是醒目的。她穿著純白的病服,深藍色的頭發披散在秋千上。女人就這樣坐著,安靜美好的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這喧鬧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與她無關,女人靜默笑著。視線不曾在任何一個地方聚焦。
夏淑隻是看著女人,她早就知道。女人其實早就死了,和夏陌一起走了。她的靈魂早已離開這個世界,隻是因為有了孩子才留下這軀殼。
愛情,到底是什麼?
憑什麼讓這些孩子不顧一切的瘋狂,都是年輕的生命。也許,以後,以後會明白。寫著風花雪月,生死相隨,唯有你我的愛情。然而,你自己卻從來不懂得什麼是愛情。
真困,就這樣結局好嗎?我想睡覺了。
海風吹著,男人才剛走,海水就開始漲潮。它浮上來,掃過沙灘,那支有些褶皺的玫瑰便跟隨著掉落進大海中。雪白的,未經汙染的顏色……
“肖灑,姐告訴你。我隻喜歡白玫瑰。別的顏色,你送過來,老娘也一眼都不會看。”
“那隨便了,哥從來不送女人花的。頂多在路邊買你兩根紅玫瑰……”
諾麗,白玫瑰送到了。你喜歡嗎?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