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浮上水麵的沙礫 第九章 活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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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自信說自己能特好的活著。你什麼都做到了,那樣的人生會很無趣。你什麼都做不到,同樣的悲哀沒意思。如果有天,我的夢想實現了,我一定會恐懼。因為,我沒有活著的理由了。我設想過,一個人要死去,不要看年齡。而要看他的夢想實現了沒有,實現了就可以去死了,無趣。你已經做到你最想做的了,你還能幹些什麼?享受?那是笑話。物質永遠也滿足不了靈魂與精神。
正追求物質的人,並且得到了的人。應該明白。一個人的空洞。整個身體都被挖了個大洞,風一吹。身體都在響,冷風從前麵直透後背。透徹心扉的涼,死寂的孤獨。沒意思。什麼也沒意思。
沒有夢想,沒有活著的理由,沒有要做的事情……那麼每天要幹嘛?打發時間?真他媽的無趣!
扯遠了。抱歉。
寧夏陌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了。無論是誰來叫,他也不曾起身去開一下門。高檔的實木家具門果然堅固,張姨或者是別的什麼傭人已經換了好幾把鑰匙,敲了N遍門。沒想到那被房間主人反鎖的門還紋絲不動,真他娘堅固。估計,那啥蘇菲衛生巾也不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
他躺著的姿勢如同一個僵硬已久的人偶,整個房間連風都不曾光顧,靜謐。你們都見過那種SD娃娃住的房間吧,裝修的極好,風格華麗簡約,典雅高貴。隻是,呆板而沒生氣,根本就不似有人住在裏麵,幹淨得不帶人氣。
寧家的這位少爺張著眼睛,黑黑的瞳孔不知道落在哪裏,整個人有點詭異的氣氛。他穿著白色的睡衣,好像是在下降。懂嗎?從懸崖上,往後傾斜,然後落下。明明是張大床,他卻在墜落。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如此便是沒了?
被稱為天才的少年,從來都喜歡做著別人不解的事情。比如從小便會問些古怪的問題,那樣的問題,在別人眼裏都是不可思議而詭秘的。人活著是為什麼?為了欲望?如果沒有欲望怎麼辦?
這問題確實古怪,人,怎麼會沒有欲望。就是因為欲望,你才會還在此躺著,你們都該去感謝膜拜欲望。你們以為和尚沒欲望嗎?他們的欲望就是渴求能沒有欲望。
無止無盡,有了一就有二,二都來了,那麼所謂三,所謂萬也就在後麵把對排好了。姐們的小說寫的還真不似個小說了,談人生?抱歉,沒這資格。繼續。
他的欲望,就是與他愛的人一起。為什麼潮汐會吻別的男人,還是諾麗的男人?澤究竟卻了哪裏,還有諾麗……他腦袋裏的線條將這一切糾結在一起,都是些雜亂無章的線頭,始終尋不著最後的主線。娃,如果這麼輕易姐就給你找著了,這戲兒也沒法唱了。
咚!咚!
又是一陣震耳的敲門聲,寧夏陌動也沒動,依舊理著腦袋裏紛亂的線條。隱約感覺到了嗎?主線會是誰,是誰在拉扯著這群孩子向前走……
“少爺!少爺!……出事了!出事了!”善茶在門外焦急的大喊著,我不由再次欽佩這門隔音效果的強悍。善茶說了一大段話,寧夏陌也隻不過是勉勉強強的聽到這幾個音節。
他眉毛微蹙,靜靜的看著喧鬧的門,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最終他起身,用手臂撐著床沿,打著赤腳,便緩慢而淡漠的將門打開。善茶就在門外,見到他開門你,眼睛裏閃現過驚喜,麵部表情也恰到好處的緊張、焦急。恰到好處的適可而止。這個女人總是如此,幾乎平凡的讓人忽視。然而,此次寧夏陌卻用他那幹淨的眼睛凝望了善茶一眼,是凝望。
善茶依舊是完美的掩飾,連一絲的慌張也沒有表露,反而是將話題扯開。“少爺……這是張姨去公司找夫人回來,我才來跟您說的……”善茶仿若緊張的朝兩邊看了看,確定沒人了,才小聲的靠近寧夏陌。正要開口,這位可能平素不喜生人的少爺便往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拉開了距離。眉毛更是不加任何掩飾的輕輕往中間靠攏,隻是眼睛依舊幹淨的望著善茶。
善茶的臉微微一滯,這或許是她沒想到的情況。隨後,她淡淡的笑笑,仿佛謙卑又討好的躬著身體。小聲的說:“少爺,這是我昨天去買菜的時候聽那賣魚的說的。說是潮汐小姐被邊城趕出來了,現在不曉得在哪裏流浪呢,我也聽著您和潮汐小姐的關係才來偷偷告訴您的。”說著,她懼怕的看了看樓梯,好像是深怕張姨突然之間回來。
寧夏陌一直皺著眉毛,他看了看善茶的臉,然後輕聲說:“謝謝你。”他回身,在善茶可能驚訝的目光裏,走進房間,然後關門。那扇白色的房門隔絕了女人的視線,然而她躬著的腰卻立刻伸直,隻是目光依舊驚訝。
不久門又開了。寧夏陌戴上了一個白色的鴨舌帽,長長地帽簷完全的遮住了他幹淨的眼。他嘴角勾勒著笑容,背著一個單間的Y-3的旅行中款挎包。身上的家居服也變成了一套白色的Y-3休閑服。他在走之前再看了看依舊站在門口的善茶,視線所要表達的情緒不巧的被帽簷遮住。善茶並沒有接收到這意思,否則,她也許不會那麼的後悔。也許不會,當然,這是後話。每一個人不管是將來還是過去,未來,都會有個讓自己瘋狂的人。至少也瘋狂過。
寧夏陌微笑著,走下樓梯,走出大門,走出小區。他戴上了大耳機,手裏拿著CD機,放著的歌卻換成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愛的紀念。
潮汐,嗬。除了自己、諾麗、肖灑、李默澤。另外知道她叫潮汐的,應該少之又少吧。至少,不會隨便到一個路邊買菜的大叔都知道。她不是電視上那種私生活都讓人津津樂道的明星,不會什麼事情都為別人所知。更何況是被趕出來這種事情,那老板應該也不想生意被引響,然而這事卻肯定是真的。所以,還是謝謝了。
那女人,已經成為我活著的大部分理由了。我很樂意,能夠遇見。所以,無論操縱的是誰,都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