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藤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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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安靜地走,世間的人也忙碌地奔波。為了生存、為了利益、為了一切與之不相幹的東西。
尾張國的清州城下的市町,現在是商賈雲集,國M正在享受新領主織田上總介信長的新政策所帶來的便利------現在的尾張廢除了繁重的關稅,大多商人都願意到尾張來跑生意。不僅僅如此,織田信長還整頓國內的風化,打擊領內的盜賊,現在什麼土匪之類的已經在尾張國內銷聲匿跡。
“真是繁華啊!”一個來自近江的旅人見到如此的景象也頗為震驚。現在的清州可謂是“關東之堺港”其繁華可以與堺港相提並論。他走在集市中,希望能淘換些好的物什,作為往駿河跑商的貨物。
“這件茶具怎麼賣?”他停在一個地攤麵前,蹲下身子,拿起一件茶具,把玩起來。
“您真是好眼力啊!”攤主見是識貨的買家,連忙應酬,“這可是我這最好的茶具了。”
“恩!確實是件好東西啊。”旅人著實看上了這件茶具,“老板開個價格吧。”
“您也是識貨的人啊!我就優惠些……”
“喂!禰三郎。”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攤主好奇地探出頭,向聲音的方向看去。看見一男一女領著一個小孩走了過來。
“你是……”這個被叫做禰三郎的,還沒有認清來人。
來人走得很近了。雖然身著一身嶄新的衣服,還煞有介事地配著一把短刀;但是怎麼看也不像武士,倒是像從山中出來的猴子。他身後跟著的那位女子,卻是天姿國色,無論是衣著還是舉止,絕對是某家中的貴小姐。
“呀!你居然連我的不認識了啊!”那人嬉皮笑臉,臉上的表情極度誇張。
“你?”禰三郎盯著那人那張奇特的臉,費勁腦力地想著。
“你真的忘了我了嗎?枉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的。”那人的表情還真是豐富,短短一陣時間已經變換了多個表情。
“啊啊啊啊啊!日吉啊!你是木下家的日吉啊!”禰三郎突然大叫起來。
“嗨!我現在可是織田上總介信長大人手下的武士。不要什麼日吉日吉的叫了,我現在是叫做木下藤吉郎。”那人故意以一種莊重的語氣說話,但怎麼也不能讓人嚴肅起來。
“真沒想到啊。你小子居然混出頭了,成為了一名武士。”禰三郎是在感歎別人的幸運?還是自己的不幸?說著說著,一下轉移了話題,“那位是誰?”禰三郎指的自然是隨藤吉郎一起過來的女子,她現在站在那個旅人麵前,仔細欣賞著她手中的茶具。他們帶來的那個孩子,此時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還沒等藤吉郎回答,就聽那女子感歎道:“真是一件不錯的茶具啊。”
“是啊!雖不能算是上佳之作,但也是件不錯的茶具啊。”旅人也滿意這件作品。
“三郎啊!這個茶具多少錢?”藤吉郎突然大聲問道。
“十五個……”
“好!成交。”藤吉郎根本沒有聽完禰三郎的話,手已經開始伸進衣內。
“恩?這個茶具可是我先看上的。”旅人發現那個長相怪異的武士是看上了他手中的茶具,便表示了抗議。
“呀!你這個話是怎麼說的?先看上的東西就是你的嗎?”藤吉郎大聲地對旅人叫道。
“你怎麼不講道理啊!”
“怎麼說的啊?”藤吉郎已經將錢袋拿了出來,“我已經說過了,東西不是誰先看上的就是誰的。是誰先把他弄到手,才算是誰的。”這話還是有一些道理。
“那我出十六個。”旅人見不能講理,隻好往上抬價。
“十七!”藤吉郎也不讓。
“十八。”
“十九!”藤吉郎的聲音越來越大。
“二十。”旅人看了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越看越討厭。
藤吉郎沒有再報價了。看來他是沒有錢了,旅人心裏麵已經覺得很虧了。一個十五判的茶具讓這個白癡一鬧,居然變做了二十。
“二十五!”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居然抬到了二十五,旅人已經是氣不打一處來。
“三十!”旅人終於忍不住朝藤吉郎吼道。現在這個茶具的價格已經翻了一番,算是賠死了。旅人現在不是要得到這個茶具,而是不想讓藤吉郎得到這個茶具。
藤吉郎又不做聲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錢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還在旅人手中的茶具。從牙齒縫中擠出了一句:“四十!”
“喂!你做什麼啊?”旅人沒有繼續報價,而是大聲地呼喊。眾人看去,一個小孩死死地抱住旅人的腿,使勁地搖。
“啊!猿千代!”一直站在邊上的女子很是驚訝。看著孩子如此,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
“呀呀呀!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是誰的孩子啊!”旅人已經受不了了。
“哈哈!猿千代!”藤吉郎看清了是自己人,也哈哈大笑。
“哼!你們簡直不可理喻。這個東西,你們誰喜歡,誰拿去。”旅人都快被這幾個尾張人給氣死了。將茶具遞給禰三郎,氣衝衝地走開了。
“啊!猿千代,你剛才跑到哪裏去了?”女子伏下身子,輕輕撫著孩子的頭。
禰三郎仔細看著這個孩子,真是人如其名啊!麵色略顯蒼白;身體嬌弱,仿佛風就能將他刮走。不過,與此時在他身邊的木下藤吉郎相比,倒是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像猴子。
“好了。這件東西我要了。”藤吉郎從錢袋中倒出十五判,放到禰三郎的攤位上。還沒等禰三郎反應過來,茶具已經到了藤吉郎的手上。
“喂喂喂!不是說好的嗎?四十個。”禰三郎頗為不滿,伸手就要把茶具從藤吉郎手中奪回來。
“嗬嗬!”藤吉郎很機巧地護著茶具,嘴裏還狡辯道,“你這個不對啊!最早的開價不就是十五嗎?”
“那是最早的。你自己說四十的。”禰三郎還是想讓藤吉郎出四十。
“哈哈。那是因為剛才那個人,我是為了嚇走他才這麼說的。”藤吉郎現在完全是一副混混嘴臉,“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拿回去,賣給那人去啊!”
一通話讓禰三郎徹底沒有話說了,隻能搖搖頭,接受了藤吉郎的錢。
見茶具真正到手了,藤吉郎萬分高興地捧到隨他來的女子麵前,很是激動地說道:“寧寧小姐,你喜歡這個就送給你了。”
“好啊!”那個叫做寧寧的,很正式地接過茶具,心愛般地捧著。
“好啦!”藤吉郎回頭對此時坐在地上的猿千代,“我們回去了喲!”說完,抱起地上的孩子,隨那美麗的少女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