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一會兒，沈孑然昏昏欲睡。
    他聲音很疲憊，帶著困倦之意。
    “好了，別按了，別累著……好困，快睡吧阿策。”
    “好。”
    ……
    沈孑然昏昏沉沉入睡，感覺自己做了個短短的夢。
    夢裏自己用著百裏玄策這個英雄在打野，慢慢的好像自己也出現了，他和百裏玄策坐在峽穀的水塘處釣魚。
    然後就有人狙擊他，是百裏守約。
    百裏守約站在水塘另外一麵，衝百裏玄策喊著：“小策，過來，哥來找你了……”
    然後百裏玄策豁然起身，丟下魚竿就要走。
    沈孑然就拉著他：“阿策，別走。”
    可是百裏玄策甩開了他的手：“我要去找我哥。”
    沈孑然看著百裏玄策越來越遠的背影，一時間沮喪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便就這樣醒了，感覺背上有冰涼的手。
    雨停了，從車窗縫隙裏刮來涼爽的風喚起清明。
    背上冰涼的手垂下。
    沈孑然皺眉：“阿策，你醒著麼？”
    可是百裏玄策沒有回答，回應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沈孑然出了口氣，看來是還睡著。
    這死孩子，也不知道夢裏夢到什麼了。
    說來也都已經二十歲了差不多，長大了已經。
    玄策冰冰涼涼的，抱在懷裏如抱了一塊涼玉，這也是一晚上沒開空調，竟然也沒覺得很熱的原因吧？
    他動了動，想挪動身子翻個身，外麵天還黑著，他還想再睡一會兒。
    卻覺身邊人不太對勁……
    頓時兩人皆僵硬。
    沈孑然一把推開懷中人，連忙坐起，呼吸都不穩了起來。
    自己特麼瘋了吧……
    這一驚覺，睡意全無。
    給娃子掖了掖毯子，沈孑然套上衣服爬了出去，到服務區裏麵上了廁所並買了一些零食和雞腿。
    便就重新踏上了行程。
    孩子在後麵睡的老香了。
    直到下了高速，天已大亮，百裏玄策才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到了麼孑然？”
    沈孑然把車子停在了一個縣城的外環路邊兒，“快了，我太困了，打個盹兒再過去。”
    “欸，那你幹嘛不來後麵睡？趴方向盤上多難受？”
    百裏玄策慢條斯理的拿起衣服開始套。
    沈孑然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該怎麼給他說……你嘚瑟了一晚上，勞資被擾心神了？
    “就打個盹兒，送貨點就這縣城下麵的一個鄉鎮點兒的場，還有20多公裏就到了。”
    百裏玄策湊頭過來，盯著沈孑然疲憊的臉滿目心疼：
    “眼睛有紅血絲了，這活兒確實太累了，跑完這趟別跑了。”
    沈孑然發動車子：“我沒事兒，出發，過去卸了貨完事兒了，現在先堅持倆月吧，小夢現在需要錢。”
    百裏玄策沉默了，跳到副駕駛位置上盤腿不發一言。
    “買了些吃的，你先墊墊。”
    “我不餓。”
    ……
    這家夥竟然說他不餓？平日裏在家，一睜眼就要吃的。
    堅持開到了送貨點兒，沈孑然紅著眼睛打著哈欠回來：“我和老板交接好了，我後麵躺會兒，阿策啊，你要是不困，外麵看一會兒哈。”
    “好！”
    ……
    沈孑然小睡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喊他說貨卸完了，他跳下車，便見百裏玄策倚著一根柱子正雙手環胸看著他。
    下過雨的天空透亮蔚藍，少年這幅樣子宛若一副油畫。
    “走了，我以為你跑哪兒去了呢，走吧，帶你找個地方吃飯洗澡去。”
    聽到可以洗澡，百裏玄策才高興起來。
    兩人驅車來到鎮上，不少大貨車都停在這裏修整。
    “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先洗澡！”百裏玄策道。
    沈孑然便帶著他進了個澡堂，給他開了一個單間：“你先洗，你洗完了去車那兒叫我。”
    “不一起？”
    “我得看著油箱，偷油的老多。”沈孑然別過臉道。
    百裏玄策皺眉：“是麼？前麵你不還說回去時候再加滿油麼？現在應該也燒的差不多了吧？偷你空油箱？”
    沈孑然臉上掛不住，“哦，是嗎？我忘了，太累了記岔了，那，那洗吧。”
    房間裏兩個浴盆和一個淋浴，沈孑然當然知道自己為啥這樣。
    百裏玄策瞪著他開始放水：“你怎麼怪怪的？”
    “累的了，咳咳，之前沒注意，你背上好多疤啊。”沈孑然看到他背上有不少疤痕。
    “帥吧？”百裏玄策嬉笑道。
    “跟誰學的？”
    沈孑然跳進水裏，一身疲憊仿佛都被蒸發。
    透過朦朧的水麵，他看著對麵的人，忽而又覺得不夠真實。
    沈孑然覺得自己是個糟糕的人，一事無成。
    現在連給阿策一個安穩的生活都覺得很費力。
    以前爸媽這麼辛苦，自己都沒有現下這種覺悟。
    要努力上進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