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蒨有些好奇地看著韓子高，他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韓子高說那個婢女奇怪是哪裏奇怪。
    “大人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韓子高看著李蒨的眼神，自己反問他。
    “有點。”
    “哪裏有人會自己罰自己的，還罰得那麼重。跪在釘板上誒，這多疼啊！”
    “就這個？”李蒨笑了。
    “這個還不夠？”
    李蒨有些明白韓子高是在想什麼了。他搖搖頭說韓子高是太過敏感了。
    他自己對於這些嚇人的自罰情況以及是見怪不怪的了。畢竟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期，他們這些窮人家出身的，能找到個差事做，養活的了自己，養活的了家裏的父母和兄弟姊妹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那個婢女定是覺得自己剛剛得罪了韓子高，害怕自己丟了差事，所以才會自己去跪釘板的。畢竟自己已經把自己罰得那麼重了，他這個做家主的，自然也不會再去過分苛責他，更不會想著趕他出去。
    “大人，大人？”韓子高還在等他的回答。
    “子高不必憂慮，我已經讓人去醫治她了，她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覺得這個婢女的眼神不對。”
    “哪裏不對？”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她看我的時候，像是很怨恨。”
    “不會，她也不敢。她的身契還在我們手裏。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隻是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她心計似乎深了些。”
    “嗯？什麼心計？”
    “沒什麼。你剛剛才好些，這些事情以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李蒨不想讓他費心力，所以不肯再說什麼。
    他也隻是覺得那個婢女夠狠的。就算是自己真的動了要趕她出去的念頭，如今她腿上得傷那麼嚴重，自己也不能真的趕她走了。不然人家外頭的人會覺得自己是個苛待下人的主子。
    韓子高回頭望著李蒨，這才發現自己心裏其實是很踏實的。他開始那種驚慌失措的情緒，在見到李蒨之後就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他出了有些擔心自己穿幫以外，並沒有過多的憂慮。
    一陣微風吹來，韓子高聞到了自己熟悉的檀香味，心裏更是安定了。不知不覺中，他對著麵前的池塘伸了個懶腰。
    “累了嗎？那我們回去休息。”李蒨一臉寵溺地看著韓子高問。
    “沒有，我是躺得久了，伸個懶腰鬆鬆筋骨。”韓子高不在乎地說。剛說完這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在古時候好像是不合禮數的，他連忙拱手作揖的說：“大人，剛剛是我失儀了，還望大人恕罪。”
    李蒨拉起他，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輕輕歎了口氣說：“你從前在我麵前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現在也這樣就行，在我麵前，不用守規矩。”
    “真的？”
    “那是自然。”
    “那這樣吧，以後如果隻是你我二人的時候，我就不跟你守規矩了，如果人多，我還是要守著規矩的。不能壞了你的名聲。”韓子高也不敢太得意忘形，可看了一眼李蒨，他好像也不想讓自己太過規矩，於是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好。依你。”
    聽了李蒨滿口地答應，韓子高兼簡直不要太高興。可是他老是大人，大人的叫李蒨，總是覺得別扭的很，可是又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這樣顯得不禮貌不說了，也顯得生疏。於是他仔仔細細地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來曆史上的李蒨是有個字的，於是他試探著問：
    “大人，我不知道我記得是否準確，我依稀記得記得大人的有個字，曰：子華，是嗎？”
    “是，怎麼了？”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想得不對大人也別生氣。就是我老是大人的稱呼你，總覺得生疏的很。可是如果我直接喚你的名字，又顯得不尊重，那不如私下裏，我喚你子華，有人的時候我再稱呼你大人，可好？”
    李蒨會心一笑地說：“你之前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一字不差。”
    “啊？我之前也這樣說過？”
    “是。之前我讓你喚我為夫，你不肯。別扭了許久，才問我的字是什麼，反正也沒人敢直接稱呼我的字，不如給你叫了。”李蒨說著，自己的神色突然有些暗淡了，停頓片刻才繼續說：“不過你也很少喚我的字。你總是記著規矩，念著我的名聲，我們很少能單獨在一起。”
    “等等啊，我有點想不過來。”韓子高一時間無法消化這些話。
    之前自己說自己身上有味道的時候，李蒨讓自己不用在乎，他那時候以為李蒨跟以前的那個韓子高是有肌膚之親的。可是現在李蒨又說他們私下在一起的時候很少，那他們的關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子華，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會不會生氣？”韓子高自己想了一會兒，他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決定直接問李蒨。反正他也認為自己現在是失憶了，問問應該也沒什麼的。
    “我在你心裏是個那麼容易惱怒的人嗎？”李蒨無奈地苦笑搖搖頭說：“罷了，你問吧，我不生氣。”
    “就是，我吧，想問問我們直接地關係到哪一步了，我們有沒有過，有過那個？”
    “哪個？”李蒨也不知道是真的沒反應過來，還是裝的。
    韓子高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去問一個男人自己跟他有沒有做過。他窘迫地一咬牙一跺腳，幾乎是吼著說：“我們有沒有過肌膚之親！”
    李蒨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原本還想再逗逗韓子高，可見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誆騙他。
    “沒有。”李蒨清了清嗓子，嚴肅地回答了他。
    “啊！為什麼！”韓子高的嘴比腦子快，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李蒨已經笑得不行了。
    “子高，我們還未成親呢，我怎能對你做那等出格的事情？”李蒨臉上的笑容蓋都蓋不住。
    “不是不是，你別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韓子高氣急敗壞的去捂李蒨的嘴，沒成想李蒨笑得更大聲了。
    “我本就不在乎這些虛禮，之前是你一直說我還沒有娶個正室妻子過門，要是先跟你有了夫妻之實，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好。如今怎麼你先急了？不過急了也無妨，我們今晚就洞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