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琉星細細品了周琅軒的這一問題，托著下巴沉吟：“你是懷疑，貝洛伯格裏有邪教會的內鬼？”
    “不止。”周琅軒擺了擺手，“你想，連我們都不確定眼的能量波動的具體形式，這麼些年，它從未安分過，但都有塔裏的安防部壓著，沒出過這麼大的亂子。可這一次，能夠讓眼突破嚴密的防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看都是早有預謀。”
    “難道是……塔裏？”褚琉星皺了皺眉。
    其實不止是他這麼驚訝，周琅軒同樣的，在想到這種可能性的第一時間就在反駁自己。
    聖火焰塔對於這座冰川紀元之後建立起來的城市來說太過久遠了，就像是活化石一般。它是這個世界上所有見不得光的異能者的庇護所，也是獨立於所有權利之外的正義聯盟，更是貝洛伯格安全感的支柱。
    如果塔裏有內鬼，甚至已經觸及到了最核心的安防部，那整個貝洛伯格都將搖搖欲墜，就如邪教會的視頻裏所預言的：這顆脆弱的水晶球，隨時都會爆炸。
    “幹嘛？”
    兩人回到了聖火焰塔，褚琉星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徑直又將他帶到了塔裏的實驗室，周琅軒本身就討厭這些地方，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我信不過明家。”在自己的底盤，褚琉星話說的很直白，“我需要知道你異能進化的所有細節，危害，以及可控程度。”
    周琅軒偏了偏腦袋，眼神也暗了下來，他湊到褚琉星麵前，低聲說：“可現在，我也信不過塔。”
    “你！”褚琉星也帶著怒意，二人針鋒相對，就這麼堵在實驗室的門口。
    剛巧，林商推門從實驗室裏走了出來，看著門口戳著兩根電線杆子，蹙了蹙眉，有點嫌棄的樣子。
    兩人這才收斂起了脾氣。
    周琅軒轉身就走，卻又被林商叫住了：“周先生。明小少爺在南A區10街的中心醫院，我想你應該比較想知道這個。”
    周琅軒挑挑眉，丟給褚琉星一個白眼，才向林商道了聲謝，插兜離開。
    不過周琅軒並沒有急著去醫院看明越，剛才褚琉星也說了，明越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去了也看不見。相比之下，周琅軒自己倒是沒什麼大傷，隻是他太累了。
    拖著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因為早晨出門太急而沒來得及整理的床鋪和淩亂的衣褲堆在一起，沒吃完的麵包還被隨意丟在了餐桌上，一切都是平常的樣子，周琅軒卻覺得恍若隔世。
    他把不合身的外套隨意地一甩，推門進了浴室，一邊衝著水洗臉，一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出神。
    鏡子中的人，他好像不認識一般，紅褐色的頭發，不再像之前那樣張揚，反而透著些妖冶神秘；原本墨色中帶著金紅色的雙眸，現在也徹底變成了血褐色。
    周琅軒依舊是周琅軒，但內裏似乎又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種感覺，周琅軒自己最清楚不過，他最能直觀感受到的，除了外貌的變化，更是他體內的異能。
    自從催生出異能之後，周琅軒其實非常不願意動用，大部分的異能者都是這樣，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怎麼會想經常去回想那樣慘烈的場景？所以那條金紅色的火龍在周琅軒的身體裏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
    可現在，周琅軒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火龍的暴動，就好像他的身體是一座囚籠，困在其中的火龍無時無刻不想著衝破這層肉體的束縛，肆意妄為。
    其實褚琉星的擔憂沒有錯。周琅軒也清楚。
    但目前的情況，讓他無法不懷疑聖火焰塔。切爾納教會的卷土重來、貝洛伯格之眼能量的突兀波動、還有那個令他十分在意的雙異能的改造人，這一切事件一定都有關聯，可幕後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勢力在操控著？
    周琅軒不得而知。
    而現在……筋疲力盡的他，隻能靠睡眠去撫平精神的損耗和體內火龍的暴躁。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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