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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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山很久很久以前是座大荒山,略有幾株細草,隨後就是滿山的大石塊與碎石了。
後來無量山被大洪水淹了一次,連帶頂端,再後來洪水退去,有的動物屍體與泥土被帶了來,過了幾年後便滿山披綠,漸漸有了植株與生物,再再後來便滿山都有了茂密的植被與種類繁多的動物,再再再後來有位天賦異稟的大能者來到此地勤苦修煉並得道飛升,由此,無量山便成了名山。
山高萬丈,山頂聳入雲端,山頂常年積雪不化,整日被雲霧籠罩,太陽直射山頂時,從山底往上看便見霞光鋪滿整座山,似撒下的神光,異常壯觀。山間資源豐厚,動植物頗多,在此山修煉成精了的物種也不少。隻是自大能者出後,卻再未見此山出能者了。
今日,卻有兩位身著一黑一白單衣老翁在山頂平整處設了一白玉棋盤,兩人席地而坐,這會廝殺正濃。
山頂常年不化積雪,也未見兩位單衣老者搓手哈氣喚冷冷冷。
“你聽說了嗎?”黑衣老翁舉棋不定,一時不知該把黑子放哪兒去。
“何事?”白衣老翁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胡須,一派氣定神閑。
“有人在私底下大肆收購妖物內丹。”黑衣老翁尋得棋盤間一位置,把黑子落定,那棋子平白無故竟然跳了起來,然後才落下,一聲清脆,竟是那枚棋子碎了……
白衣老翁立馬變了臉色,凝定心神正要掐算一二時,便有轟隆隆天雷聲起。
天宮召集群仙議事的雷聲。
“怎的在這個時辰議事?”白衣老翁嘟囔一句,慢慢收回伸展開掐算的手指。
“算到了?”黑衣老翁已經在整理棋桌,拂袖而過,棋桌連帶棋子已經被他卷入一個百寶袋中。
“未曾,那雷聲轟鳴,將我那凝聚的念頭瞬間衝散了。”白衣老翁如此道。
“一起去吧,反正群仙議事,各抒己見的人多著呢。”黑衣老翁已經在召喚雲朵。
“嗯,唉,你方才說的有人收購妖物是何時的事啊?”白衣老翁也搭上黑衣老翁的雲朵。
“你還真沒聽說啊?”雲朵騰空而起,載走兩位老翁,徒留一片寧靜,山風細細吹融著積雪。
“青靈,你也知我素日裏就不怎麼過問世事,更別論這種違反天規戒律的事了。”在雲上,白衣老翁還在詢問妖物內丹的事。
“青靈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看到有人又在做這事了。”青靈環顧四周,確認了環境安全後又道。
“看到?哪裏看到的?”這還了得?如此大膽!
“天市集!”
天市集!那處市集不小,設在與妖族,魔族接壤處,一為樹立天族威嚴,二為鎮壓防守妖族!畢竟,妖魔兩族與那次大戰後損傷不少,妖族被天族永世鎮壓的鎮壓,魔族被大能者封印的封印,如今留於世間的妖魔兩族都是不入流之輩,是天族慈悲,眾生平等下所留下來的,是翻不起任何波瀾的。
天市集平日裏都是售賣的仙品,有仙家自己煉製的丹藥,有仙家煉製的法寶,也有仙娥采集原材料製作的仙衣,更有仙家們撰寫的修煉心得與如何修煉的文章,還會有一些瓊釀美食等……反正貨品也算琳琅滿目,隻是,賣的人多,看的人多,買的人並不多。或許仙人們的麵子也重~
天宮有規定:收購妖族、魔族物品一律都是違反天宮安定的舉動,一旦被發現會嚴懲。
以前也有投機悄悄收購妖、魔兩族物品用以提煉以助自己修煉的仙家,被發現後剔除仙骨不說,還被打入了畜生道,永世為畜,甚至……
思及此,丹靈不由打了個寒顫!
如此嚴懲,竟還有膽兒肥的在天市集做這事?
“天市集平素人流也不少,誰那麼膽兒肥敢在天市集做這事?”
“天市集可不止凡仙買賣,還有一家當鋪喔!”青靈提醒丹靈道。
丹靈這才後知後覺瞪大了眼睛:“披著當鋪的外衣行著那違規的事!”
那當鋪好似……是……是誰開在那裏的來著?丹靈一時竟想不起這事,便又要開口問青靈。
青靈眼見金霄殿就在不遠處,止了話頭,小聲與丹靈道:“慢慢想吧,你知此事便好,有人已經在查此事了”
“多謝你了。”丹靈忙躬身道謝,心道:回去要好好嚴問仙府裏的所有人了,一旦查出一人,則都會被牽連的!
隻是,那是誰開在天市集的當鋪來著?丹靈蹙眉又搖頭……
金霄殿於天宮眾多宮殿脫穎而出成為眾仙議事應卯之殿,實屬於它空間大(可容上千人)環境好(有座位),功能強(歌舞表演,宴會,議事等等)。出了金霄殿大門便見廣袤雲海,萬道霞光,好不壯觀。站在萬裏晴空之上,俯瞰人世浮沉,讓有的初來乍到的仙人莫名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來。也更加是因為金霄殿本來就是上屆天君召集仙家的議事之地。今日召集群仙議事的這位本屆天君本著質樸節儉的理念,隻對金霄殿稍微修繕了一下,搬來一些名山上的花草用作殿內修飾。
各路神仙紛至遝來,排序站列好,當然,也有缺席的神仙,來了的神仙都待金霄殿那一空置寶座的天君到來。
不多時,眾仙便聽得天君的跟班太白金星唱諾聲起:“天君到!”
眾仙齊齊施禮,待天君入殿,待天君坐下。
“眾仙請起。”天君身穿白色盤龍紋鑲金邊衣裳,足蹬一雙白玉底金絲麵的靴子,頭戴金色冠冕,金色垂珠微微擺動,垂珠後麵的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清俊無雙,他聲音清冷,卻又有著曆經數萬年的滄桑。他一雙丹鳳眼很是沉靜,仿若他直視你的話,便能洞悉你的所想……
天君為首,左右眾仙以序列座,金母、戰神以及他的弟子、還有與他交好的神仙居天君右手邊落座。紫薇神君,雷神,火德星君,電母,青靈,丹靈等神仙在天君左手邊落座,其餘地位低末的小仙則散落在最後麵的位置。
隻是天君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無人,也就是說,這位神仙缺席此次議事。
天君環顧左右,隻有一人缺席議事,接著便有察言觀色的太白替天君開口問道:“王公何故?”
“稟天君,羅刹海今日有輕微異動,王公便在那處細細觀察了。”有仙人出列稟奏道。
眾仙一瞧說話的仙人,是平日便與王公交好的青雲仙人。
羅刹海有異動……羅刹海下鎮壓了什麼眾仙不太明白,天宮的高管一層卻很清楚。於是,有座位靠後的仙人交頭接耳,暗地裏揣測羅刹海鎮壓的是何妖魔之物?
天君聞言,微微頷首。
太白金星歉眼看過天君後直麵眾仙道:“此次議事,正式開始。”
天君環視一圈後看了太白一眼,太白心領神會,唱諾道:“帶人犯上殿!”
人犯?此話一出,心頭一驚,這所犯何事?竟要當作這麼多仙人審訊,還是說天宮發生了什麼大事?!當然,這也是最後邊點的仙人心理,前排的仙人們麵色不驚,有的甚至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有天宮護衛兩人押著一腳上拴著粗長鐵鏈,脖頸上戴著枷鎖的一女仙進了殿內,有一護衛嗬斥道:“罪仙跪下!”
那女仙被另一個護衛踢了一腳腳彎,順勢便跪了下來,後她微微仰頭看了看四周,忽的看到一處,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似乎有了亮光,跪移著往前爬去,聲淚俱下:“天君,小仙冤枉啊,冤枉啊!求天君為小仙做主!”
後排的仙人這才看清被拷押的女仙是才飛升沒一年的白梨仙子。初見這位仙子時,她還是那麼美麗動人,活波可愛,儀態清雅,這會卻蓬頭垢麵沒了一點姿態,滿嘴的冤枉,她經曆了什麼?
“大殿之上,休得呼喊!”太白嗬斥一句後又道:“傳人證,物證。”
於是,有一護衛出殿外去又領了一位女仙進殿,那女仙穿戴得整齊,幹幹淨淨,麵容姣好,手捧一個紫檀木盒,步履從容的進來殿內,跪拜天君:“小仙山茶,拜見天君。”
天君微微頷首:“起來吧。”
山茶仙子便起身,她非常有禮貌又得體的陳述事件:“天君容稟,前段時日,小仙去得天市集以物易物,隻想換到心儀的物件,可尋了半日也未曾尋到,同行白梨仙子便提議說此市集有間當鋪可能有小仙心儀之物,於是,我們二人入內,小仙也確實在此店買到心儀之物,白梨仙子高興非常,於是,我們結伴又去了當鋪幾次,買到的都是精美喜愛的物件,隻是小仙後知後覺發現這白梨仙子每次作陪卻不買東西讓小仙心頭起疑,於是,前幾日去的這次,小仙心頭有了疑心自是留心她的一舉一動,在她說出與上幾次一樣的話:“你在此好生挑選,我也去轉轉”後,便悄聲跟著她上了二樓,悄悄在一處躲了起來,看她要幹嘛?那日仙客不多,小仙清楚記得有個戴著白色兜帽的人給了她一個紫檀木盒,鄭重的模樣讓人好奇裏頭是什麼樣的寶貝。”
“在兜帽人走後,小仙便找到白梨仙子,好奇她盒子裏的寶貝,奈何她麵色為難,抱著盒子就疾步出去,小仙追了上去,更加疑心她盒子裏不是好物,便勸她道:“你不可生出事端來啊!”,結果她臉色拉垮下來:“就你多事!”,小仙本就出自一片好心,聽到此話,火氣上來,本想一走了之,卻又怕她做出墮入地獄之事,便道:“你打開盒子讓我看看,裏頭是何物?若是正經物什,我便不追究,若是妖魔之物,我不可不管!”
“隨後,她拚死護著那盒子,與小仙打了起來,她被小仙製服,那盒子也到了小仙手中,小仙一打開,便有一股妖氣溢了出來!裏麵躺著的赫然是顆妖丹!”
眾仙一聽,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無數鄙夷與傲慢的目光都投到了白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