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管家又在屋裏的水壺裏給倒了兩杯水來：“老丈，請喝水。”
    “謝謝你了”老的顫顫巍巍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全管家看在眼裏，找了凳子坐下後，細細問道：“老丈不是本地人？”
    “咳咳……是啊，我們是逃難過來的，家鄉遭了災，瘟疫四起，家裏原本六口人，就隻剩我與我這小孫兒活了下來，沿路乞討才到了這，隻求一口飯吃。”
    全管家看向孩子，仔細打量著，越打量越喜道：“你這小孫兒看著就是營養不良，顛簸流離，有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不礙事的。他根基好，稍加補補能補回來的。”
    “唉，說的是啊，我這一把賤骨頭倒也不在乎生死，隻是他才5歲，跟著我天天挨餓，逃至京城，就盼有個人家能讓他活命唉。”
    “哎喲，老丈，我們老爺可是出名的大善人啊，一口飯的事，這我能做主，你看這樣如何？你留下你的小孫子在這全府，我來培養他，送你去敬善堂。”
    “敬善堂是何處啊？”老的茫茫然問道。
    “那是我們老爺和其他兩家老爺聯手，專門設立的供養孤寡老人的一處地方，有專門的人在那裏侍候老人，進去的老人每人5兩銀就夠，你這情況如果進去，我會稟明我家老爺，讓你免費進去安度晚年的。”
    “啊？那麼好的地方啊？真好啊……我去，我去。”老的喜道，老淚縱橫。
    “那吃了飯，我便著人帶你過去。”全管家喜道，拍了拍手，外麵小廝應道：“廚師已經在烹飪，很快便好。”
    過了不一陣，小廝端來一托盤，盤裏兩碗麵，兩個菜，菜裏都有肉，有一盤肉紅豔豔的，看上去很特別。
    “老丈，你二人且慢用，我去找一些衣物來。”全管家說著，就領了小廝出了這屋。
    小妖獸聞著肉香，口水都要流了下來，抓起一把紅豔豔的肉就要往嘴裏塞去，被白芷閑閑一句話止了動作：“這是人肉。”
    “人肉？”
    “我還騙你不成？”
    小妖獸嫌棄的把肉放回盤中，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道：“那我可不吃，我隻愛吃魚和野果。你說這人類為何互相殘殺？”
    “仇恨，利益，各方麵的糾葛，以及人性的無底惡，或是特殊的癖好！”白芷看不慣這桌上的食物，手指微動，菜盤已空。
    “你把這些吃食弄到那裏去了？”
    “碎成粉末，埋於塵土。”
    “我明白了，你幻變我成小孩子就是為了進來這府內，查什麼東西吧！？”
    白芷摸了摸小妖獸腦袋：“聰明，你這模樣也就到今晚子時有效。”
    “那我幫你進府，你送我回家，我們互不虧欠，我爹娘也不用給你好處了唄？”小妖獸眼珠子轉的滴溜溜的。
    白芷瞅著它那模樣，伸出手來，白光彙於掌心，越聚越多，化成一個小孩模樣，他將手心的小孩輕呼了口氣，那小孩瞬間長大不少，將那小孩放在地上，那小孩霎時長得與小妖獸一樣高，還啃著手指，衝小妖獸嘻嘻笑著。
    “如何？”白芷微握掌心問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妖獸。
    人家沒有我幫忙一樣可以成事的！
    小妖獸忙討好白芷道：“我爹娘到時指定給你許多好處～”
    白芷淺笑，一個響指後，那個變出來的孩子原地消失。隻是，他做完這些有點點累……他又從百寶袋裏找了點吃的出來，兩人分著吃了一點。
    全管家著人抬了木桶進來，又拿了衣物鞋子等物，見桌子上被舔過一樣的空盤空碗，心頭大喜，忙吩咐小廝為爺孫兩洗澡換衣。
    洗漱好後，全管家問老的道：“你這孫兒有名沒？”
    白芷忘記這茬，幸虧小妖獸搶答道：“老爺，我有名，叫阿蠱”
    全管家欣喜，讓小廝把小的帶了下去：“你這孫兒可真喜人，與你分開也不哭鬧。”
    “不瞞您說，適才吃麵時，我便將其中利益與他仔細說了一遍，他已經哭過了一回，但他懂事，願意留在全府供你差遣。”
    “老丈，我這便帶你去敬善堂”
    “多謝管家為老朽費心了。”
    小廝領會全管家那一眼，把阿蠱帶到了最後麵的一排房子裏的一間，那房間昏暗得很，透不進光，門窗都被封死，隻進不出！屋裏沒有任何擺設，隻有一個長石台，一口架在角落裏的鍋。阿蠱還未進屋，便聞得裏麵腐臭的血腥味。全管家領著白芷從後門出的，一路都避開人在走，直到敬善堂，也走的敬善堂後門。
    敬善堂就跟現代的敬老院一樣，隻是這處敬善堂人少得很，白芷被全管家往裏領著，一路就見二位老人坐在回廊裏，坐在亭子裏。
    白芷被領進來時，這兩位老人眼中亮起貪婪又嗜血的光來。
    白芷遇到與阿蠱一樣的情況，到了門窗封閉的屋前，他頓覺不妙，想跑！
    全管家使眼色給敬善堂內的小廝，那小廝上前踹到白芷。
    “哎喲……”白芷呻吟一聲。
    小廝上前，凶狠的按住白芷：“再動立馬就砍了你！”，隨後快速的用兜裏的一塊布巾捂住白芷口鼻，待他雙目一閉，頭一歪昏了後，便把人拖了進屋，邊拖邊道：“全爺，這也太輕了點，放不出二兩血，割不下三兩肉來。”
    合著這邊敬善堂是專門殺老年人的地方。
    “你懂個屁！外麵那兩位爺最好的就是這種上了年紀的老東西的骨髓！最近這羊不好找了，今晚那肉啊，血啊，就賞給你拿去燴菜吃。記得到時候把那敲碎的骨頭都團在一起，我自會處理！”全管家見小廝一人綁不了白芷，上前搭手道。
    “好嘞，謝謝全爺，我這就磨刀去！”
    暗屋靜了下來，門被關閉。
    天色未晚，全世維便下馬入府，全管家小跑著給他耳語道：“老爺，今兒逮住一小羊，一老羊，小的那隻機靈得很，想來味道錯不了。”
    全世維停住腳步，聞言喜道：“不是一般小羊？”
    “對”
    “那暗房能關住它？老的那隻送去敬善堂了？”
    “放心，就等您回來喝碗熱血。敬善堂的那隻隻是普通老羊，這個您放心。”
    “這事辦得好大大有賞！”
    “老爺先進屋洗把臉，我這就去叫小廝放血來。”
    “去吧。”
    血啊，新鮮還冒熱氣的鮮血啊，那滋味……
    全世維伸出舌頭舔舔嘴唇，好久沒喝到新鮮的血液了呢，更別說小妖的血！
    夜色籠罩大地，見不得人的勾當開始進行。
    小廝舉刀捅向阿蠱的一瞬，阿蠱變回本身，輕鬆的躲過他的屠刀。
    “原來是隻鳥！”小廝毫不畏懼，又舉刀砍了過去，阿蠱躲閃到了角落！
    門外全管家聽到裏頭動靜，忙催道：“今天怎麼這麼磨蹭？”
    “全爺，你進來搭把手！”小廝覺得力不從心，這死鳥蹦噠得厲害！
    全管家聞言推開門，提著燈籠照著屋內，看清形勢，把門關好，燈籠也放在一旁，與小廝一起捉鳥……
    白芷這邊那小廝磨好刀就進屋來，他提著一盞燈籠，將燈籠掛在牆壁的鉤子上，然後露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來。
    他對著白芷脖頸比劃了一下，用拇指刮了下刀刃道：“這刀我磨得非快，你也感覺不到痛！”
    說罷，他就橫著一臉肉把刀捅向白芷脖頸，牆上印出他凶惡的身影！
    白芷募的睜眼，那刀尖被定住一般，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小廝心知碰到大佬，再也捅不下去。
    白芷瞬間掙脫束縛，化成本來麵目，看著那小廝道：“何以助紂為虐？！”
    白芷嚴肅起來，雙目有神，神情威嚴，氣勢十足。光是這氣場都讓這小廝不由腿軟跪在地上直磕頭道：“我也是被迫混口飯吃！求爺爺饒命！”
    “將你所知全部與我道來，若有半句虛假，形同這把刀！”白芷言罷，握著那刀，那刀瞬間化成齏粉。
    小廝嚇得襠部一緊，進而一濕，趕緊道：“小的會點拳腳，當過逃兵，三年前從南邊逃難來此，正逢這邊辦了一個敬善堂，便應聘來當個護院！去年夏日的一個晚間，全府的管家忽然找到了我，給了我豐厚的報酬，讓我幫他殺人，剔骨分肉。”
    “我當兵時便殺過人，看到那麼多錢，足夠我風流快活一陣，便應下了這事，他們以敬善堂敬老人為由，全找孤寡老人下手，有的交錢進來，有的沒錢進來，交錢的可以多活一月，沒交錢的進了這院再也別想活著出去！”
    “那今日院裏還坐著的兩個老人是怎麼回事？”
    “今日坐在院內的說是三家聯手創辦這裏的那兩戶人家的幹爹，他們隻食老人骨髓，信這個可以根除頑疾，長生不老！”
    “糊塗東西，我這就帶你去看看那兩人的真模樣！”白芷說罷，拖著小廝就去了暗房外頭。
    外頭原本坐著的三個老頭這會各自回了房間。
    白芷拖著小廝隱身進了一屋。
    屋內的床上盤著一隻簸箕大的灰色癩蛤蟆，癩蛤蟆正閉眼打著瞌睡，腹下一鼓一鼓的，床邊是一堆衣服，小廝差點驚叫出聲，這衣服他認得，記得誰穿的。
    白芷又拖著他到了第二間房內。
    屋內的人正在脫衣，脫著脫著就變成了一跳黑色大蜈蚣，往床上爬去……小廝看得捂住嘴，差點吐了出來。
    白芷收了隱身咒，問道小廝：“院內可還有其他人？”
    小廝忙道：“沒了，沒了！”
    白芷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吃肉喝血，他們吸食骨髓，那碎骨頭那全管家又作何處理？”
    小廝忙磕頭道：“爺爺啊，爺爺，這個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他每次隻讓我做他吩咐的事，那麼多人的碎人骨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處理的？！”
    白芷看了眼磕頭如搗蒜的小廝，手心聚起綠光。
    原來這院內還有個地下室。
    於是白芷將小廝拖到了那不見天日，隻有一盞燭火照明的地下室去。
    地下室很簡陋，裏麵隻一張床，一盞燭火，床上沒有任何被褥……床上躺著位果著的嬌豔女子，閉眼側臥在床上，青絲散落在耳側，露出讓人垂涎的身段，那波瀾起伏的線條任何男人看了都會想靠近，想觸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