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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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大晴天,北靜王這邊來了人,抬了係著紅綢的聘禮過來,就一般大戶人家的規格,說後天就來迎人,然後在白府拿了白禾的生辰八字就走了,都沒耽擱一頓飯的時間。
這事由白府裏的嘴碎者傳了出去,街坊鄰裏一時都說北靜王明顯的不喜歡白家的白禾,還故意讓她難堪……
這話白禾也從信兒口中得知了,淡淡一笑:“管他閑言碎語,我們就快離開這裏了,這才是該高興的事。”
白禾話音才落,信兒看著白禾和白芷欲言又止……滿臉的不忍……
白芷納悶:“怎麼了這是?還有比這事更難堪的事?”
信兒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衰道:“我也是今早聽府裏人議論的,說是北靜王那日還要納側妃。”
納側妃?那就是小老婆?嗬,還真豔福不淺!
白芷聽罷,一言不發,回了自己屋,
白禾看了眼信兒:“當真?”
信兒肯定的點點頭。
白禾支開信兒後,來了白芷屋。
白芷坐在桌子邊,正在倒水喝,見白禾進屋舉杯示意她:“喝水?”
白禾笑笑坐在桌子邊:“不渴”
白芷自顧自喝了兩杯茶水,瞬覺無味,幹脆摳著茶杯沿玩。
“其實,你也莫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無非我臉上無光罷了。但是,我不會搭理這些事情!”
白芷確實有這類成分生氣在,聽白禾這樣一說,氣消了點。
“左右是要離開這裏的,倒是你,去了北靜王府後應盡快去羅浮山。”
“嗯”白芷應聲,他可不想在北靜王府被卷入女人們的爭鬥中去。
兩人又閑聊一陣,白芷氣才全消。
當夜,白芷正睡著,忽的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這深更半夜的,誰來了?
“誰?”白芷警惕的坐了起來。
“墨華”來人回答。
?
他怎麼來了?
白芷還是批了衣裳點了燈給他開門:“王爺這是幹什麼來?”
墨華道:“外頭冷,你……”
白芷也意識到在門口說話確實不怎麼好,不情願的讓人進了屋。
墨華打量了一陣屋內,才道:“師傅說有事與你交代一二”
白芷尋思隨便派個人來就是,非得你親自上門啊!隻道:“願聞其詳”
墨華把師傅安排白禾的事說了就沒了下文。
白芷見狀:“王爺說完了?”
墨華點頭。
白芷沉默,好家夥,你說完了還不走,還緊眼看著我是個什麼意思?!還賴著這屋裏的地暖了?
屋內沉默了好一陣,墨華才道:“那個趙家小姐的事……你姐姐……”
趙家小姐?哦,側妃……
白芷看了眼墨華,道:“明白”
墨華……
墨華也不知道自己為啥今夜要來見他,給他說這事,這大可不必啊……不來的話也就見不到他適才隨性慵懶的一麵……這是不是好事?難道是他在勾引我?
白芷才懶得去想墨華心頭所想,他隻想立馬試試浮山道人教的法子有沒有用,沒想到這老頭給他一個暫時調教綠色眼珠的法子——幾句很拗口的話。
盤腿,全身放鬆,正要默念那幾句話時,緊閉的屋門忽的開了,一股黑霧飄進了屋,白芷一驚,正睜眼看去時忽的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黑霧慢慢聚影成形,成了一個男人模樣,隻是他帶著兜帽看不清臉,他彎腰查看白芷的眼睛,隨後從身上拿出一顆棕色藥丸喂到了白芷嘴裏……
白芷夢中感覺到一股香甜在口中徘徊,那股香味久久不散去,還咂吧了下嘴,嗯,確實甜,確實?白芷猛的從床上坐起,記得昨夜墨華來找自己,然後有股黑霧進屋的事……
他還未回過神來,信兒端熱水進屋,他下意識看過去,把信兒結巴得說不出話來:“哥,你,眼,眼睛……”
眼睛?
白芷忙去銅鏡邊一看,綠眼珠變了,成了自己原來擁有的棕黑色……
白府才收了白布幾日啊,今兒卻又張燈結彩起來。
一時,白府成了滿朝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成親這日,白芷由信兒梳妝,穿起了紅嫁衣,盤起了頭發,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白芷有點恍神……這雌雄難辨的美人是誰?
昨夜就在淅淅瀝瀝的下雨,今早外麵已經白茫茫一片,白芷看向緊閉的窗外:“外麵下雪了?”
信兒正給白芷頭上簪一朵娟花:“嗯”,然後她看著鏡子裏的人也驚呆了,喃喃道:“哥,你真好看。”
白芷臉頰一紅,清咳道:“把蓋頭拿來,我等會自己蓋。”
信兒聽他自己蓋蓋頭,心裏一酸,嘟噥道:“這本是父母做的事”
白芷淺笑:“他怕我”
信兒不明就裏,隻好把繡著鴛鴦的紅蓋頭拿了過來。
白芷又從枕邊拿了一封信交給信兒,吩咐道:“待我上了花轎,你再把這信給我爹”
“好”
白禾換了男裝進來,帶了一個包袱,見著白芷,先是一驚,又是一喜,語無倫次起來:“你眼睛,好,真好,好看,你,嘿嘿,真好。”
白芷笑笑,輕描淡寫一番讓她信服後,白禾才冷靜下來,笑著給白芷理了理嫁衣:“真是苦了你了。”
白芷看著她道:“你不覺得信兒化妝這手藝很精湛麼?你瞧瞧我這張臉,和你是難分真假了!”
白禾被他逗笑,說道:“你囑咐的事我都記著了,出了城與浮山道人彙合,先和信兒去小宴鎮”
白芷點頭:“嗯,我出了王府一定會去看你們。”
白禾眼裏流露著不舍,看著看著就要哭出來,白芷忙道:“別哭啊,我一定會去看你們。”
白禾這才慢慢收聲,從包袱裏拿出個錦盒給白芷:“這裏麵是塊白玉,娘在世的時候特別喜歡的一塊,後來她給了我,你就帶它在身邊吧。”
白芷接了過來,取出來一看,竟是塊晶瑩剔透的白玉,正要舉起來看個究竟,信兒進來傳話道:“迎親隊快要到了。”
還是個隊?
成親是很繁瑣又讓人高興的事,繁瑣的是自古以來的流程,高興的事是可以和喜歡的人一起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白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繁瑣又作戲。
白世興不知是懼怕白芷還是怎麼了,他把繁瑣的程序精簡了,隻讓他給自己敬了杯茶就讓他出門了,連一句話都沒有,這倒讓一旁的墨華有點納悶……
白芷覺得這還行,不麻煩。由於蓋著蓋頭,他走路還是當心的,尤其今日下了雪,路也滑,今天穿的這新鞋著實緊腳不怎麼好走路……耳邊嬉鬧聲起,鞭炮齊鳴,他等著上花轎。
忽的從人群裏竄出來一人,見著一身大紅的新娘就要抱上去,口裏胡亂嚷嚷著:“娘子娘子娘子,抱抱,抱抱~”
這人還未接觸到白芷就被墨華的人駕開去。
看熱鬧的人也議論紛紛:“那傻子好像是白家大公子~他怎麼瘋了!?”“哎呀,你們看這白家小姐的陪嫁喲……才這麼點……”
白芷坐在花轎上任人抬著,墨華一襲紅衣騎著駿馬走在前頭,任憑街道邊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白芷掀開轎簾一看外頭,雪越下越大,街道邊看熱鬧的少了,隻有這個十二人的迎親隊還在風雪裏行進。
白禾騎著馬走在花轎後麵,信兒就在花轎邊走著,見他掀開簾子來,問道:“可是不舒服?”
“不是,這是去哪裏?”這也不是出城的路啊。
信兒也不太懂,忙問了王府裏跟來的一個隨侍才知道為什麼。
“先去皇宮,然後才出城。”那隨侍說的。
皇宮?
白芷這才反應過來,還得去拜見男方父母長輩,也就是皇帝皇後和太後。
一路墨華都筆直的坐在馬鞍上,未曾往後看過一眼。
倒是白芷,偷瞧了馬上那個紅衣男人,講真,這男人長得真不賴,身材勻稱,麵容英俊,氣質孤傲,放現代就是一妥妥的男明星啊!
去往長陽宮的路為了顯示皇家威儀,除了天子,其餘人隻能步行前往。
白芷坐得腿都麻了,剛走兩步就揉揉腿,結果手上扯著的紅綢被人拉扯下,接著墨華的聲音傳入耳朵:“怎麼不走了?”
“腿麻了。”白芷也不藏著。
“哦”
白芷自顧自揉了會腿,才道:“走吧”,兩人扯著紅綢才沒走兩步,白芷又問道:“還要走多遠啊?”
“快了”
“哦”
一問一答間,確實也到了長陽宮門口,有太監進去稟告了。
兩人又在門口站了會,才有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宣新人進殿”
這聲音聽得白芷一顫,好家夥,比電視劇裏的聲音還邪門。
“抬腿,有階梯”
“哦”
一直到皇帝跟前,白芷都戴著紅蓋頭。
太監拿了兩個蒲團來,皇帝斜坐在龍椅上,穿著刺眼的金黃色龍袍,竟是沒有束發,任由一頭黑裏透白的長發披散著,焉噠噠的沒精神,黑眼圈尤為嚴重。見新人進來,也隻是看了一眼。
倒是他腿旁伏著的一個穿戴極度華貴的女人精神得很,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綢衫,一頭高聳的黑發堆上簪著一朵詭異的紅牡丹,那紅色就跟血一樣,看得白芷心頭一凜!那女人此時也抬著一雙媚眼看向了白芷兩人。
白芷感覺她目光不善且充滿挑逗,而且那眼神像要吃了他,這讓他有點害怕,不由縮了一步,躲在墨華的影子裏,心裏尋思,這女人多半不是皇後!皇後怎麼能這個樣子!
此時太監在一旁唱諾:“一叩首”
墨華率先跪在蒲團上,白芷也被拉著跪在蒲團上。
兩人磕頭。
接著就是二叩首,夫妻對拜,敬茶的環節。
白芷不懂皇家娶媳婦兒的規格,還認為都是這樣冷清和詭異……
墨華敬茶後,輪到白芷,倒是不存在蓋了蓋頭看不見一說,白芷也大大方方的端起茶杯往前走去敬茶,卻不料,那女的站了起來,跟蛇似的扭著腰身站到了皇帝前麵,還對白芷千嬌百媚的笑了笑,伸手接過茶盞的同時還撫了撫白芷的手指,白芷隻覺一陣惡寒。墨華倒沒注意到這點,他注意力全在皇帝身上,皇帝的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渾濁……怕是跟師傅說的一樣,邪氣侵入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已經無力回天……
墨華一陣一陣茫然……想起祖母曾說起的事,那年皇帝騎馬打仗歸來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
都是眼前這女人所害!
墨華冷眼看著女人把茶水遞給皇帝。
皇帝此時卻揮開女人的手,望著墨華的方麵,呢喃似的道:“可是我孩兒墨華?”
屋裏太過靜謐,雖是小聲,卻也被兩聽力超好的新人聽到,那女人背對著兩新人,一晃身型,截斷皇帝的視線,迫使皇帝下意識看向她的眼睛,如此,皇帝才清明的眼睛又渾濁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欲望頓起,一把拉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