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外出找食
    阿虎和阿容回來時，每人衣襟裏包了一兜子地瓜。有了食物，眾人也紛紛行動了起來，這不有人從岩縫裏扒了些幹枯且沒被雨淋濕的藤蔓，點了火。
    火堆裏未燃盡的藤蔓噼啪作響，將躍動的光影投在眾人粗糲的麻衣上。王獵戶用長刀在灰燼中刨出淺坑，將裹著些許濕泥的地瓜輕輕埋入，火星隨即舔舐著泥殼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幾個小孩蹲在火堆邊，用樹枝撥弄著炭火，泥巴裹著的地瓜在高溫下逐漸幹裂，露出了內裏金黃的瓤。
    “翻個麵兒。”王獵戶啞著嗓子吩咐，火光照亮了他掌心的老繭。
    “好！”
    小孩們輪流用樹枝戳弄，直到泥殼徹底焦黑崩裂，甜香混著煙塵騰起。有人用葉子墊著掰開滾燙的地瓜，琥珀色的糖汁順著指縫滴落，在火光下凝成晶亮的琥珀。
    當地瓜的甜味在舌尖化開，有人突然說起豐收時的地窖，火光映亮每張髒汙的臉，燙得直嗬氣也不肯鬆手，直到地瓜渣都被舔幹淨了，眾人仍望著那點將熄的炭火，仿佛那跳動的紅光能照見來年的麥田。待山風卷走最後一絲熱氣時，連火堆裏殘存的地瓜皮都被刮淨了。
    今晚是過去了，但明天呢？
    我望著漆黑的岩頂，摸上了脖頸上的吊墜。
    “小沐，你還好吧？”韓爺爺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問道。
    “還好！”黑暗中我緩慢吐出了兩個字。
    “早點睡吧，後麵還有事呢。”韓爺爺把被角往上掖了掖。
    “嗯。”
    淩晨，夜色如墨，在山林間緩緩鋪展。我主動跟隨昨晚定好的隊伍外出尋找食物，饑腸轆轆的我們，每一步都像踏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和隱隱的腐葉氣息，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更添了幾分肅殺。
    十餘人裹著粗麻短褐，在嶙峋怪石與虯結老藤間踽踽前行。為首的阿虎手握著一柄磨得發亮的柴刀，刀刃在夜色中泛著冷光，他忽地蹲下身，指尖輕觸一片被啃食過的蕨根，眉頭緊鎖：“這痕跡，怕是野豬昨兒來過。”
    隊伍中唯一的少年阿福攥緊了背後的竹簍，簍底墊著幾片新鮮葉子，邊緣已被汗漬浸得發黃。他聽見前頭傳來窸窣聲，剛要抬頭，卻被身旁的趙嬸按住了肩。隻見她枯枝般的手指向一株矮樹，樹皮上赫然留著三道爪痕，深得能見木髓。
    “有猛獸！”她喉間擠出氣音，渾濁的眼珠裏映著搖曳的樹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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