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關於前傳（三十五）
    “……”孩子忽地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豁口。
    人群外傳來竹梆子的悶響，混著貨郎“桂花糖——”的吆喝。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袖子掃過青石板。孩子溫熱的呼吸撲在我頸側，帶著股藥渣的苦澀。
    “你。。。。。。”我話未出口，斜刺裏突然伸來隻布滿老繭的手將人扯了出去！
    “哎……”我隻來得及抓住半片飄落的粗布，那抹瘦小的身影已泥鰍似的鑽進了巷口蒸騰的炊煙裏。
    “少爺，沒事兒吧？”祝雲見我踉蹌了一下，忙扶住我道。
    “沒事兒！”我輕擺擺手道。
    這孩子身上有蹊蹺，但我猜不透，罷了，順其自然吧！
    “祖父，你拽我幹嗎？我還未來得及說事兒呢！”巷子後的孩子一副懊惱的樣子。
    “揚兒，你太大膽了，隨便就衝著一個陌生人抱上去了，萬一他傷到你，祖父可怎麼辦？”
    “不會的，祖父，我觀察過的，他是個好人。”被叫揚兒的孩子急切道。
    “走吧，回去看你爹去，也不知……”老人重重歎了口氣，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拉了孩子的手就拐進了隔壁的巷子，並沒注意到孩子眸中的複雜情緒。
    ……次日下午，街上，我再次遇上了那個小孩。
    青石板上的積水倒映著飛簷翹角，我正要轉身時，衣袖突然被拽住，對上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
    “少爺，求您……救救我爹！”短短一天時間而已，小孩的聲音已沙啞如揉皺的宣紙，他瘦得能看見腕骨的手攥著我的衣袖，就連指甲縫裏都是血跡。
    “少爺！”祝雲的眸色裏帶了幾分心疼和隱隱的警惕。
    “無妨，帶路吧！”我決定相信小孩一次。
    “少爺，謝謝您，您請跟我來！”小孩對著我作了一揖，轉身進了兩道青磚牆夾出的窄巷，風吹著他飄散的頭發像枯黃的葦草。
    黴斑在磚牆上暈染出潑墨畫的形狀，我提著袍角踩過青苔，差點滑倒。
    “少爺，小心。”祝雲眼疾手快地穩了我的身形。
    一連轉彎，待轉過第七個彎時，腐臭撲麵而來——成堆的爛菜葉在牆角發酵，汙水溝裏浮著死老鼠，而那小孩正跪在碎磚搭成的窩棚前。
    “這是……”我努力壓住胃裏想幹嘔的衝動，心裏有了計較。
    “我爹！”小孩聲音平靜道。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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