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落單的螢火蟲會失去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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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酸痛的身子一個個跟著綁匪去到一片荒山,所經過的地方除了樹就是水流,一片農家地都沒有。
庭蘭玉走在最後頭,而那個最早前被劃傷脖子的工作人員因為失血臉色有些發白,庭蘭玉走在他身後觀察了一陣那道傷口,“你別走太快,愈合的傷口有點裂開了。”
工作人員目視前方,話不敢多說,向著庭蘭玉搖頭,擺了擺手。
也不知道那些人會帶他們到什麼地方,在未知的路途上還走得這麼匆忙,他們中又有傷員,高大的青年人膚色健康,唇色蒼白,這裂開的傷口又再次流下血,也不知道得流到什麼時候。
庭蘭玉故意拖在後頭,步伐越走越慢,引得綁匪不滿,其中一人踢了他一腳小腿肚子,叫喚他快點走。
“大哥,我缺乏運動,這會兒肚皮疼得很,能不能走慢點。”庭蘭玉捂著肚子苦拉著臉,又再被人踢了一腳。
“這才不到十分鍾就喊疼,想讓人拖你走不成?”
庭蘭玉邁了兩大步,又再捂著肚皮叫嚷,腳步沒有停,而是小步地往前走。
綁匪見他落伍,也跟著放慢腳步在後頭,“麻煩!”
路上遇到剛取完錢回來的另外幾個綁匪,幾個人興奮地打起招呼。。
“這筆錢也太好賺了吧,頭一次這麼爽快地給錢的。”
“老大說還要再賺一筆,那頭說暫時拿不出這麼多錢,可以晚上再給咱們。”
“那頭還不知道人隻剩一個,咱們就留一個當人質,到時候好跑路。”
“還是老大高明,帶這一大群就是拖後腿。”
“不是啊,這帶一個就不會拖後腿了嗎?”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咱們老大是什麼人,他幹票多年,這還是頭一回這麼順利。”
“那前幾回遇到什麼難處了?”
“小錢到手,大錢那些人就拿不出來,回回都有人報警,咱們老大氣不過直接撕票走人。”
聽到這些話庭蘭玉腳下一停,又再叫喚肚子疼得不行了,抱著靠他最近的綁匪的腿。
走在前頭聽到動靜的其他人紛紛轉過頭來,也不懂得庭蘭玉這個時候作什麼妖,在帶頭的綁匪的喝斥下,所有人又再繼續前行。
“哎,這個人說他走不動了,把他直接扔下哪個溝溝得了,省得浪費時間。”
庭蘭玉更是抱緊那個綁匪的腳,求饒聲不斷,“我錯了,我會聽話的,不要殺我。”
“那你起來繼續跟著他們走。”被抱住腿的綁匪掙紮了一下,還是沒掙脫庭蘭玉的手,心裏頓時生起不快,伸手一拳就要揮下去,想起這些人不能動臉,快速轉移到庭蘭玉的背上,“放手!”
庭蘭玉挨了打叫疼了幾聲,嘴上求饒就是不肯放手,“可是我肚子疼啊,走不了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回去。”
抱著一個大背包的綁匪走到庭蘭玉邊上用腳拍了幾下庭蘭玉的臉,幾下打量,發現有些眼熟,“你小子算什麼東西,垃圾廠裏被留下的可是大明星,你還想去和他換,夠格嗎。”
“這你就不懂了,我的名氣可不比那人差,不信可以上網查查。”庭蘭玉說的是實話,他的名氣不比廖繁差,隻是,此名氣並非彼名氣罷了。
有人還真的就掏出手機查了幾下,一查又再破口大罵,“什麼東西,這東西活得不如咱們呢。哪哪都是罵他的話,還名氣。”
“這不就是了,我黑點多,出什麼事,反而還有人稱為正義。廖繁不同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怕是會受到更多譴責,被抓了罪更重。”
有幾個人聽著好像有那麼一點兒道理,但不敢苟合。
“沒看出來他的名氣這麼大啊,還有得獎的,那錢是不是很多啊。”有人湊近他打量,“你是不是在耍什麼心計,你小子是鬥不過我們的,我們這麼多人,打都打不過。”
“你小子到底安的什麼心,你以為那些人是去送死,到最後指不定是誰活下來呢,傻子。”說著,腳下就給庭蘭玉的肚子來一腳,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肚子痛還是假的肚子痛,反正這下是肯定痛了。
吃痛的一腳下來,庭蘭玉有一瞬差點昏厥過去,很快恢複意識,倒在土地麵上一臉都是土。
“他和那個大紅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又有人再去查二人的關係,入眼都是二人不合的種種條例,連翻都懶得往下翻,直接把手機關上。
“這勾心鬥角的,是想趁這機會借刀殺人吧。”
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誰也不想在原地磨,索性把人托給帶票子回來的幾個人重新帶回去垃圾廠。
有人見庭蘭玉被帶走了,嚇得腳上發抖卻還是得往前走。
“他怎麼回事。”
“肚子疼到走不動了,這麼矯情的嗎,咱們組的大哥子脖子還一刀呢,都沒他這麼矯情,這是回去送死都不知道。”
這路途一來一回,天色漸漸不再明亮,廖繁原先躺著的角落已經沒有日光照射到,視線也變得昏暗。
合著眼養精神,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垃圾廠又再傳來人聲,他還以為自己被丟下了,還想著這些人是不是拿了錢跑了。
眼睛一睜,重開的大鐵門伴隨一陣強光,庭蘭玉走了進來。
這下廖繁腦子清醒極了,坐起身子看著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庭蘭玉,又再見那大鐵門被合上。
“你怎麼回事。”
庭蘭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坐到廖繁邊上,剛才被綁匪又是打又是踢,累得夠嗆,一言不發就這麼靜坐著發呆。
“傷著了?”廖繁靠近庭蘭玉,由於雙手被綁住,也無法查看他的傷勢。
“沒有。”
“你怎麼被帶回來了。”
“我和他們說,我缺乏運動,路途太長,肚子有點痛。”庭蘭玉一本正經地說著,廖繁立馬聽出不對勁,好歹是經常一塊運動的人,一小時不間斷上山下山的人,居然會因為缺乏運動導致肚子痛。
廖繁有點來氣,對著庭蘭玉就是一通指責,“你快點和他們說你肚子已經不疼了,趁現在能走快走。”
庭蘭玉沒有反駁一句,靠在牆麵無奈地歎笑,“我走不動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廖繁無法理解庭蘭玉這是幹什麼,也不敢去想,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一個人嗎,我來陪你。”
廖繁氣急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也不敢確信,這個人會有這樣的舉動,“請你搞清楚現在什麼狀況,我不需要你來陪。”
麵對庭蘭玉的置之不理,廖繁如果此時的手沒有被綁的話,估計會拖著庭蘭玉到門外曬著。
“你別這樣,出這事我挺對不起你的,如果我沒有叫你來陪我錄節目,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廖繁用膝蓋碰了一下庭蘭玉的腿,“你看著我,我不想再對不起你。”
庭蘭玉乖乖聽話去看廖繁,二人相視,隻有廖繁急切與慌亂的眼神,庭蘭玉一點反應都沒有給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廖繁,“晚了。”
話音落,庭蘭玉緊湊到廖繁耳邊低語,“他們可能會撕票,盡可能別刺激到他們。”
廖繁不信,信誓旦旦地看著庭蘭玉,“我不會有事的。”
庭蘭玉拉開和廖繁的距離,恢複了以往的從容,不緊不慢地說著,“那說不定,至少兩個人在一起,可以減少這個可能。”
廖繁不知道庭蘭玉是在哪兒聽到會撕票的這些話,但庭蘭玉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和自己開玩笑的人。
二人就這麼靜坐著,陷入沉寂。
庭蘭玉的手腕傳來陣陣震動,比先前要頻繁,心下開始緊張。
“看來他們聽到了。”
廖繁麵對庭蘭玉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以為他被嚇到神經錯亂了。
“你不要嚇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放在心上……”隻有這一刻,廖繁迫切地希望庭蘭玉像以前一樣看見他隻是擦身而過,而不是把他發牢騷的話放在心上,從而麵臨即將到來的不可知的危險。
一個人被遺留在垃圾廠房裏,怎麼說肯定是會害怕的,也希望有個人能陪在他身邊,哪怕真的會被撕票。可真到了那個時刻,他後悔了,他不希望有人陪著他一塊死,特別是那個人還是庭蘭玉。
不為所動的庭蘭玉眼見廖繁的眼眶變得濕潤,他不想哭的,也不希望這是他們的離別。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麵對未知的恐懼,不是來陪你送死的,你要是敢掉下眼淚,我一輩子看不起你。”
廖繁受到威迫,眼睛就真的不敢掉了,就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會擠出一滴淚水出來。
此情此景本來不該有別樣的心思的,可是庭蘭玉卻莫名覺得可愛。
麵對廖繁的反應,這一轉身,是值得了。
“為什麼看到你這個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憐樣子,很想吻你呢……”
麵對庭蘭玉樂觀的想法,廖繁顯然是悲觀的,特別是聽了庭蘭玉的話後,真的就覺得可能會麵臨撕票。
想著反正都要死了,庭蘭玉可能也瘋了,讓他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嗤哼一聲哭出了聲。
庭蘭玉重新踏回這間廠房,看到廖繁獨自一人身處在寬闊且雜亂昏暗的環境中,有一瞬仿佛看到了廖繁孩童時被獨留在國內獨自一人闖蕩的孤獨無助的身影。
他說他不想一個人吃飯,內心明明那麼脆弱的人,卻一直不肯示弱,肩負了那麼多孤獨的歲月。
而此時的垃圾廠房外,正在蹲守的兩名綁匪無聊地望風間隙似乎聽到了一陣狗叫聲。
“這附近什麼時候養狗了?”
“誰知道,咱們來這兒的時間又不長,估計是臭味招來的。”
“嗯?這狗挺幹淨的啊,黑亮黑亮的,應該值不少錢吧。”
“這窮鄉僻壤的能有什麼值錢的狗。”想到一個可能猛地扭頭看去,發現一條黑亮的大狗朝垃圾廠奔來,對著他們一通狂叫。“不好,是吃公家飯的狗。”
“什麼狗這麼靈,大老遠還能找到這。”二人拔腿往垃圾廠房跑,招呼其他弟兄準備跑路。
“屋裏還有兩個,怎麼處理。”
“聽老大的。”
再快步一個拐角,阻攔在前的是一排武裝爆表的人,而在他們的身後是一聲聲狂吠,那條黑狗一直緊追著他們不放,特別是那張有成人大腳長的大嘴,嚇得他們更是不敢動彈。
廠房內部和幾個小弟正在數錢狂叫的橫肉男在這時也聽到廠房外隱隱傳來的狗叫聲,意識到不對立馬使喚小弟收拾東西跑路。
“他們怎麼找到這裏的,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啊,咱們是不是出了內鬼?”橫肉男心生憤恨,離腳前想到還有人質在手,“看來咱們手裏的這個明星不大值錢啊。”
隨手撿起地上的木棍朝廠房的一個角落走去,他以為他看錯了,“怎麼回事,怎麼多了一個人。”
有人上來解釋,指著庭蘭玉跟著叫罵,“這個人說他不舒服,要求我們帶他回來,他說自己的名聲不比這個人差,貪生怕死的玩意。”
橫肉男一腳踢倒離他最近的人,“叫你們主意多,這事怎麼沒有經過我的意見啊!誰允許他留下來的。”
“是老二,他用手機一查,發現這個人名氣也不小,而且還是個該死的玩意,他出了什麼事,不會有人問罪咱們。”
“老大,你都不知道這個東西心眼黑得很,他和這個人是有過結的,肯定是想借我們的手殺他。”
“那你們還帶他來幹嘛!”橫肉男聽著更是來氣,一腳迎上庭蘭玉的肩頭,手下也跟著招呼上庭蘭玉。
“我和他沒有仇沒有怨,你們不要傷害他!”混亂間,廖繁也聽到了狗叫聲,隻是來不及多想,坐地上掙紮著起身,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後,無法去擁住庭蘭玉的身軀,所以他隻能撞開其中一個在踢打庭蘭玉的人,用自己的身軀替他擋住一兩腳。
之前一根粗大的木棍砸在了他的後背,本來一直靜坐著沒覺得什麼,這會兒被幾雙腳招呼上,呼吸變得緊促,庭蘭玉眼看著廖繁的額頭開始冒汗水,肩上一頂,頂開了廖繁。
“好啊,這麼有義氣啊你們,在這兒演什麼兄弟情深嗎。”橫肉男氣不過,又再招呼兩腳,接著就被手下拽上一手。
一直到狗叫聲逼近,有人阻止了橫肉男將要掏刀的手,“大哥,動刀子身上要是有血,那些狗鼻子更容易找到咱們,快走吧,聲音越來越靠近咱們了。”
橫肉男可不會把他們這些做小的的話放在耳朵裏,巴掌長的短彎刀逼近兩張惶恐的臉,橫肉男臉上笑得更是開心了,“還想看你們互相殘殺的,可惜啊,讓你們這麼輕鬆地離開,會不會有遺憾。”
突然“砰”地一聲響,回頭等待他們的是一群舉槍對向他們的男人。
橫肉男嚇得手上一抖,手裏的刀子扔得遠遠的。他可沒有信心跑過槍彈的速度,下一秒識相地抱頭往下蹲,一條狗從他身後猛撲而上,咬著他的後腰褲頭不放。
夜幕降臨,所有人被蒙上眼在山頭不敢動彈,生怕腳下一個不慎掉落下山頭,周歡哭喊著叫喚人來幫他解了手上的繩子,可是解了又解總是解不開。
突然眼皮映入一道微弱的光,周歡渾然不知,嘴裏隻說了一聲天黑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解救了。
“完了完了,天都黑了,這附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野豬或是狼啊之類的猛獸。”
崩潰的感覺正要襲來,就看見廖繁拿著刀子向他走來,“你在做什麼?”
接著就看到一群人牽著幾條狗出現,眼底又再現一圈淚花,“有人來救咱們了,咱們得救了。”
雖說得救了,大家夥可沒有時間在原地悲傷感懷,因為提前告知有傷員,救護人員也跟著來了。
除受傷嚴重的那名工作人員外,所有人在開播前,準時準點到達節目現場。
有人哭著化完妝走入鏡頭,受到采訪也隻能說是太想父母了。
廖繁強忍著痛被堆來堆去化妝,最後領著衣服在後台侯著正在化妝的庭蘭玉。
“等什麼,還不去換衣服。”看著鏡中的廖繁,可能是這一天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平日裏嘴角總帶笑的人,這會兒眉眼間透著一絲絲愁苦。
廖繁倒也不著急,“遲都遲了,怕什麼,反正已經有人在熱場麵了。”
作為不是很重要的兩位嘉賓,隻需要露個臉就行,正在幫庭蘭玉化妝的年輕小哥一直聞著有股味,直到確定來源於一直徘徊在他們身後的廖繁,即使是大明星,化妝小哥還是忍不住一臉嫌棄地盯著廖繁看,“哥,你怎麼回事,一身都是味。”
廖繁欲哭無淚,隻能抱著衣服乖乖離開。
誰讓他是呆在垃圾廠房內最長時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