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2 傷痕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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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淩愷望著佇立在落地窗前深沉的背影,一時間無話。
    自醫生走後,少爺便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也沒動過。
    不遠處的床上,昏睡著一個女孩。少爺把她帶回來時,兩人均是一身濕淋淋的。
    小時候他便跟在少爺身後,卻從未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更讓他吃驚的是,少爺把女孩安置到自己的床上,甚至還來不及處理自己身上的淩亂,就開始指揮傭人們替女孩更換衣物和召來醫生。
    一整個晚上大宅裏燈火通明,上上下下都為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忙碌著。
    而少爺的濕衣物一直沒有換下來。那期間,少爺隻是冷凝著一張臉。原本少爺的個性就已經冰冷得淩厲,此時的氣場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傭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到他跟前回報,也不見他的麵色有任何的鬆動。
    直到一個替女孩更換衣物的傭人不知道對少爺說了什麼,他的眉竟然深深地蹙起。
    後來醫生走出來跟少爺報告了女孩的情況,他才進了更衣室換了身衣服。
    “少爺,”淩愷忍不住走上前,“夜深了,您……”
    “愷,你下去吧。”厲司燼沒有轉身,凝視著窗外的濃鬱的夜色道。
    淩愷並不知道,此刻糾纏著厲司燼思緒的隻是那個女傭的話——
    “少爺,我們剛剛替小姐更換衣服,發現她身上到處都是,疤痕……”
    他沉聲讓女傭詳細形容,聽到後麵,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他雙手握起拳,即使未親眼所見,他也能想象出那些猙獰的痕跡怎樣在她的身上蜿蜒。可是,一個女孩怎麼能受過這麼多的傷?
    霎那間憤怒和心疼交織,厲司燼發現自己不敢向她走近。好像走近一點,她身上的那些傷就會如同利刃一般在他心口割下一刀又一刀。但也舍不得走開,生怕她什麼時候會突然驚醒。
    其實,他早就走不開了。
    從校園裏遍布開有關她和季遠滕分手的八卦起,他就一直跟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本不願插手她與滕之間的事情,所以也隻是跟著,從來未出現去打擾。
    然而當看到她在大雨中發呆,他再也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他冒雨走到她麵前,她的身子好像隨時都要倒下,讓他又驚又怒。
    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在他喚她之後,抬起頭問出的卻是一句“你是誰”。
    很好,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誰。
    他正準備好好教訓她一頓,她卻突然暈倒在他懷裏。
    他抱著她冰冷的身子,心裏突如其來地慌了起來。
    二十三年來第一次有人讓他亂了心神。
    那一刻他想,既然季遠滕不能照顧好她,那麼就由他代為保管。若季遠滕忘記把她帶回去,他就永遠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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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光線輾轉到了她的眼睛上。
    夏知惑用力抓住一絲意識,掙紮著掀起眼皮。
    腦子像壓了千斤巨石般沉甸甸的,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一片陌生。夏知惑咬牙,掀開被子起身,連自己身上也換了一套簡單的運動服。
    這時候,房門打開。一個女傭走了進來。
    “小姐你醒了?”
    夏知惑問:“請問這裏是?”
    “這是厲宅。少爺昨夜把您帶回來,您淋了雨發了高燒。”女傭恭敬地解釋道。
    厲宅……
    夏知惑在腦海中搜索著殘存的記憶,終於記起昨晚在雨中見到的那個男人。
    是厲司燼!她猛然意識到。
    “你們少爺在哪裏?”夏知惑擰起秀氣的眉,有些著急地問她。想來,她該是一夜未歸了。但她沒有往夏家打過電話,也沒有告訴過小阿姨,或許夏家那邊倒沒什麼,隻是若小阿姨知道她沒回家,大概是要讓她擔心了。
    “少爺正在書房見客,不過他吩咐小姐一旦醒過來,就可以到書房找他。”
    “煩請帶路。”
    ……
    跟在女傭後麵到了書房。
    房門半掩,夏知惑走近,聽到裏麵隱隱傳出來的聲音——
    “……那天晚上他醉了個昏天暗地的,我把他抗回我那了。洛狄那個騙子,還說什麼滕從來沒醉過!”
    “他確實沒醉過,除了他想醉的時候。”
    女傭敲了敲門,打斷了裏麵的談話。
    “進來。”
    聽到淡淡的聲音響起,夏知惑愣了愣,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個男人立在桌案前,甫從她進來,目光一致地落在她身上。
    夏知惑有些尷尬,局促地站到他們跟前。
    剛想要說什麼,厲司燼卻率先走近她,抬起手掌,覆上她的額頭。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訝異,夏知惑呆呆地站在那裏,完全不知所措。而後麵的男子意味深長看著他們,挑了挑眉。
    “還有些熱。”厲司燼收回手,“怎麼不多睡一會?”
    夏知惑幾乎要在他寵溺的話語裏失神,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訥訥地說:“我已經沒事了。”
    厲司燼對她的躲閃仿佛不以為然,一邊替她拉了拉衣領一邊對她說:“我和裴允還要談些公事,你到沙發上坐一下,晚點我們再談行嗎?”
    見夏知惑機械地點頭,厲司燼方才轉過身對站在那旁的裴允道:“她是夏知惑。”
    “噢,”男子眼中產生更加濃厚的興趣,“這就是讓滕醉生夢死連公事都不管了的夏知惑?可是,她怎麼會在阿燼你這裏?”
    夏知惑聽到男子的話,不禁一僵。
    厲司燼瞥了她一眼,隨即冷聲道:“少管閑事。後天就是年會,你們準備得怎麼樣?”
    “我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不過讓我們苦惱的不是布置年會,而是後天也是滕的生日,那家夥最近陰晴不定的,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向他開口詢問他想要的安排。”
    夏知惑一字不漏地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心裏一片混亂,那天,竟然也是季遠滕的生日麼?
    怪不得,他會為了她的拒絕那麼生氣。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剩下的你們辦好就行。”厲司燼繼續說。
    直到裴允離開,夏知惑仍呆滯著沒有發覺。
    厲司燼走過去,不動聲色地蹲在了她身邊,手掌抵在沙發兩側,把她小小的身子虛圍在手臂裏。
    “我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夏知惑突然自言自語道,又像是對厲司燼說著,“不然我不會拒絕他的邀請,我以為隻是普通的宴會……我不是不想去……隻是不能穿漂亮的禮服,去了會丟他的臉……”
    厲司燼沉默聽著她說話,不能穿禮服的原因……
    想到她滿身的傷疤,他眸裏升起了陰霾。
    他坐到她身側,摟過她,把她的腦袋按到懷裏。
    “隻要你想去,我會帶你去。就穿你自己想穿的衣服去找滕,好不好?”
    夏知惑被他溫暖的氣息包圍,這個男子隻是幾麵之緣,然而卻讓她有了安全感。她隻覺得眼皮很重,他的聲音模糊起來,她很久才點了點頭,在他的懷裏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PS,話說某人這章還是沒機會出現啊,下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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