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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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紅顏山莊的涼秋亭與蘇長發喝茶。
白衣如雪的蘇長發,側臥在一張臥榻上,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在臥榻上輕輕地毫無章法的劃來劃去。如雲似墨的長發就那樣鋪在臥榻之上。整個人庸懶如貓,但那細長的鳳眼中卻時不時的閃著如狐的狡黠!她的對麵雲千行正襟危坐,脊背挺直如劍!
兩人中間一個紫衣女子垂首跪坐在一張紅木雕花矮幾前,讓人瞧不清她的容顏,矮幾上放著一個半尺的小爐,爐上放著紫砂壺,水正沸。而那女子卻不知在想什麼,怔怔出神,水沸而不知。
“婉兒……”蘇長發輕輕喚了一聲。紫衣女子聞言回頭看著她無言的問道:“什麼事?”蘇長發也沒開口隻是看著火爐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她看看。
婉兒不解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沸騰的水,不由麵上發燙,低下頭去,急忙擺好兩個杯子。
取茶,注水。幽幽的茶香正要伴著飄渺的水汽升騰而起。卻有人在此時將杯蓋蓋上,將它收納於杯中。
“公子請用。”舉杯過眉,那碧綠的杯子恰恰遮住了女子的容顏。雲千行接過婉兒奉上的茶,道:“謝過姑娘。”
“公子,客氣了。”依舊垂首的女子輕聲回道。然後轉過生去,想將另一杯茶奉給蘇長發,卻看見桌麵上空無一物,抬頭便看見蘇長發手裏正端著一杯茶,喝得怡然自得。
“小爐文火,紫砂壺,天上取來無根水,煮得一秋新雪。”雲千行將杯中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細細品味了一番,不由出口讚道“好茶啊!”
蘇長發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慢慢飲著自己杯中的茶。
“莊主……”婉兒聞聲也沒有回頭,隻是望著蘇長發輕輕喚了一聲後便沒了下文。
蘇長發聞聲抬頭看了婉兒一眼,又瞟了瞟因為沒得到回應有些尷尬的雲千行,然後開口道:“婉兒,你先下去吧!”
“是。”應了一聲,斂衣行禮,恭身退下了。
“昨天,我收到南宮靖送來的一封信。”蘇長發將手中的杯子隨手放在一旁的矮幾上,然後起身說道。
“哦!不知南宮莊主在信中說了些什麼?”雲千行不笨,雖然不知道那封信上說了什麼,但也可以猜到,如果沒有那封信以蘇長發的性子絕對不會請自己上府喝茶。畢竟自己已經在蘇州逗留快三個月了,之前一直沒有半點表示,現在突然請自己上府喝茶,沒鬼才怪!現在看來,南宮靖的那封便是那個鬼,隻是不知那封信中到底說了什麼?
蘇長發聽了他的問題,嘴角不由挑起一抹其意不名的笑容,然後目光詭異曖昧的看著他說道:“他告訴我他的兒子不見了,請我幫他留意。”
“哦。”雲千行輕輕應了一聲,沒覺得南宮家不見了一位公子與蘇長發請自己有什麼關係。回想剛剛蘇長發的神情,又不象是與自己無關啊!難道是……一念至此不由遍體生寒,心中的問題脫口而出“請問莊主不知南宮家不見的是哪位公子?”
“嗬嗬……還能有誰?自然是柳七啊!”蘇長發漫不經心的答道。眉間笑意盈盈,眼中波光瀲灩。若在平日這一番風情不知會讓引來多少人愛慕的眼光,可惜現在這一番風情卻沒人欣賞。唯一的欣賞者早已因為蘇長發的那一句話怔在那裏。
柳七,雲千行不知世上有多少個叫柳七的,但是蘇長發口中的柳七隻有一個——那就是南宮世家七公子,江湖人稱“七巧公子”的江湖第一大禍害:南宮柳!
(有人曾經問過蘇長發為何要喚南宮柳為“柳七”,那時蘇長發反問道:“你可知我為何喚樓時雨為‘樓二’。”
有人回答:樓公子在樓家行二,自然可以喚做“樓二”
“那就是了啊,南宮柳行七,但是柳七總比南宮七好聽啊。”)
“南宮柳又離家出走了?”雲千行澀澀的開口求證道。
蘇長發巧然一笑,反問道:“你說了?”
“上次是逃婚,這次又是為得什麼啊?”
“你覺得他是為什麼呢?”
雲千行看著蘇長發的臉,臉上的笑妖嬈而漫不經心,卻又有幾分狡黠。不由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南宮柳的情形,那個時候南宮柳似乎也是這樣的笑,但終又與這樣的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