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空睜開了自己美麗的雙眸，祖母綠般的顏色似乎可以包容整個世界一般，他迷茫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安安靜靜的什麼也沒有說，連一個動作也沒有。
    他腦中一片空白，也不想開口說話，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想要知道。
    他似乎覺得無所謂。
    一個護士走進來，驚訝的看著睜著雙眼正在發呆的碎空，然後興奮的叫來了醫生們。
    幾個醫生看到碎空醒來了，也很驚喜。
    “你已經昏迷了十五天了，有什麼感覺？”一個醫生忍耐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溫和的問道，畢竟可以在那場嚴重的車禍中還存活下來是一種奇跡。
    碎空隻是側著臉看了一眼那個醫生，然後轉過頭看向窗外，明顯是在無視這個醫生。
    “你可以說出話來麼，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麼，你還站得起來麼？”醫生也不惱怒，隻是繼續溫和的問著。
    碎空還是轉過頭，畢竟人家都這麼溫和的問你了，再不理會他就真的很不禮貌了。
    “嗯。”他也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緩緩的坐起身，因為太久沒有活動而讓全身的骨頭‘啪啪’直響。
    醫生護士都慢慢的扶著碎空，看著他青筋都可以看得到的蒼白的小腳丫緩緩的放到了地上，心裏一陣一陣的揪疼。
    這孩子，在住院期間，都沒有人來看望他呢。
    “可以走路。”碎空自己一個人在小小的病房裏走了兩圈後點點頭，然後重新回到病床上，幫自己蓋了蓋被子後——睡覺。
    一旁的醫生護士們都囧了，什麼？走兩圈都就繼續睡覺了？話說你才剛醒吧！
    “雨泉，雨泉。”醫生推著碎空的身子，輕聲輕語的像是不敢嚇壞了小動物似的。
    雨泉，是自己的名字啊。
    碎空在被子裏眨了眨眼，然後轉過身看向醫生。
    “還有什麼事情嗎？”碎空的聲音太過沙啞，但卻讓人聽到了一種叫做磁性的音調，迷茫的雙眼看著醫生，讓醫生有一瞬間臉紅。
    天知道他幹嘛要臉紅。
    “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醫生繼續耐心的問著，他突然想到了在動手術時碎空一臉祥和的樣子，就像是早就希望長眠一般，有點擔心。
    “大概沒有。”除了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記憶，其他的，都挺好的。
    至於有沒有記憶，真的是無所謂了。
    “你可以通知你的家人嗎？我們找不到你的家人們。”醫生在心疼碎空沒人探望的時候也同時疑惑著，為什麼明明已經向外公布雨泉碎空在這間綜合醫院裏了，但還是沒有人來看望他。未免太奇怪了吧，如果不是校卡上的資料，或許他會以為碎空是憑空掉入這個世界的天使。
    畢竟碎空真的有比天使還純潔，並且美麗的外貌。
    可是為什麼連學校的人都沒有來問候他？
    這也太奇怪了。
    “家人什麼的……”碎空低垂著眼，他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但說失憶又很麻煩，所以隻是打個省略號讓他們自行想象，醫生護士們也如碎空的心願正在天馬行空的想象著。
    比如，他的家人已經死了。
    “你就先住在醫院裏吧，可憐的孩子。”一個護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想必她是想象過度了。
    “謝謝。”碎空扯出笑臉，讓在場的人都愣了。“那麼晚安。”隨之又回到了被窩裏。
    這讓他們無語了一下，但又無奈的撇撇嘴後，掩起了門，輕步離開。
    誰都不想打擾想要睡覺的天使吧。
    碎空在被窩裏閉著眼睛，縮起了身子。
    真的，有沒有記憶，無所謂。
    無所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