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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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好黑哦,這裏到底是那裏?
我茫然的看著周邊不認識的景色,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腳踩下去,雖然感受得到實地,但是還是覺得很惶恐,到底……我在哪裏?
本能告訴我這裏一定是個不簡單的地方,但是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觸摸不到令我十分的不安,無法保護自己的挫敗感令我十分的氣餒。
我自誇的武藝在這種在不知名的地方,一點用處也沒有!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這裏……又是夢的空間吧……
又會回憶起那一段往事吧……
為了忘記它為了不再想起它……
我究竟花了多少的時間?
直到我不在做噩夢為止……我到底有多少個夜晚沒有睡過覺闔過眼了?大概是很久很久了吧……
久到讓我都覺得這個世界全部都是瘋狂的一樣,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傾聽,隻想遺忘一切……卻沒有辦法遺忘……他所給予我的那僅有的溫暖……
那一份溫暖,支撐著我度過了多少個不眠的日子?
已經……數也數不清了呢,夜……我欠你好多好多呢……
真正的夜鷲……我……隻是一個借著你的名字活著的偽物而已……
頂著你的名字……活了那麼久……我,也真是夠卑鄙的了……
夜……你會原諒我嗎?
你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溫柔,即使你是訓練班中最強的一個人,可是你從來沒有拿這種優勢恃強淩弱過,你總是在幫助著我,幫助我這個無能有懦弱哀哭的家夥……
夜……為什麼你會幫我這個又笨又不聰明的家夥呢?
你曾經說過我身上有你沒有的東西,但是……我怎麼也找不到啊?
對於優秀的你來說,大概是我身上僅有的笨拙吧……
閉上眼,任淚水劃過臉頰,是我的錯吧?如果沒有遇到我,說不定這個位子這個稱號就是你的呢,名副其實的S13的夜鷲,強大又美麗的夜鷲……
是我……是我搶了你的一切,搶了你的名字、地位、活下去的權力……
以及——自由的未來。
依稀聽到了那一聲聲的慘叫,每個人,都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的啊!每個人都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想利用我們賺取高額傭金的家夥……那些想鏟除異己卻不像髒了自己的手的家夥……
那些個吸血惡魔……將我們這些個無父無母孩子聚集到一起,分成了13個班,每個班都有約莫20幾個孩子,進行了將近3個月的魔鬼特訓……
學的全是那些個殺人技巧……以及……人殺人的存活方法……
在13這個班裏邊,學的最好的就是夜鷲了,而我呢,是一個學什麼都學不會,隻會躲起來哭泣的家夥呢……
為什麼,夜鷲會一直幫助著我呢?
修業一個月以後,我就因為考試差點沒通過要被私下“處理掉”,是夜鷲救了我,他不知道跟主考官說了什麼,主考官就同意了他的提議,從此,我和夜鷲成了一個小組,我……成了他的包袱……
我一次又一次的拖著他的後腿……
可是每次他都是笑笑,然後摸著我的頭鼓勵我安慰著我,對我所闖下的禍視而不見,還盡心盡力的替我解決問題。
為什麼,夜……你會對笨拙的我這麼的溫柔呢?
看著你溫柔的雙眼,總會讓我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但是,好景不長,3個月一晃就過去了,最後的考試竟然是混戰,能存活下來的那一個人,才是勝利者。
我想,死在夜的手裏,應該是不錯的結局呢……
夜……我已經不能再拖你的後腿了啊……
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好不好?我想用我的手,來保護這一個唯一給過我溫暖的人呢。
我選擇了我最擅長的匕首,我選擇了保護夜,即使我聞到血的味道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但是,保護夜的想法淩駕於我的其他的生理現象上,成為了一種近似於本能的念頭,我依靠這本能來“狩獵”著……
我割斷了一個又一個往昔曾被稱為“朋友”們的喉管,熱乎乎的鮮血噴濺到我的臉上……那種血液特有的氣味讓我有一種瘋狂的念頭,殺掉所有的人……
我突然發現,原來我才是一個惡魔……
裝作偽善的樣子,一次又一次的拖著夜鷲的後腿,要不是我,他可能早就離開這裏了吧?飛向那更加遼闊的天空了吧……
是我……束縛了他飛翔的翅膀,是我……假借著笨拙的名義,一次又一次剝奪他存活下來的權利,是我……一次又一次剝奪著他的溫柔、他的一切……
是我……毀了他的生活……
我該……放他自由吧……
他就像是被我緊緊攥在手心的風箏一樣,我束縛了他飛向碧藍天空的自由,我該……掐斷我困住他的線了吧?
讓他可以擁有一個自由的未來……
那裏沒有我一直拖他的後腿,但是會是一個很幸福的未來呢……
依稀看到夜站在一片藍天下,那裏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她笑的是多麼的甜美啊……
可惜……看不到夜在笑了呢……
好累……有點要超過極限了呢,夜呢?真想看他最後一眼啊……但是……他也在努力吧……我不能再拖他的後腿了啊……
我應該……就這個樣子就好了嗎……
好累好累好累……手已經抬不動了,連揮舞著這種輕巧的匕首也會覺得累了呢。
這柄匕首是夜選給我的呢,針對我力氣小持久力短這個特點,特意選給我的呢,輕巧薄刃銳利的匕首呢……
我會好好珍惜的使用的,依稀記得當初我接到這個禮物的時候是這樣對夜說的。
所以,我會好好用這個禮物來保護你的啊。
我殺了多少人?8個左右了……
我還真是一個殘忍的家夥呢,總是裝做弱小需要人保護的樣子,現在卻是在奪走人的生命,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啊……
也是和我們一樣拚命想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中生存下去的啊……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那沾滿雙手的鮮血,不就是在控訴著我的罪孽呢麼……
夜……夜,你要活下去哦……
啊啊,真是笨呢,夜明明教過我怎麼閃躲的呢,結果還是被砍中了呢,那飛濺的血花,真的,好美哦……
我在做什麼?被砍的是我,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在乎呢?
眼皮好重,有一種想睡的感覺,困了呢……
嗯,那就……一切都結束吧,我幹掉了這麼多人,對夜,好歹有點幫助吧……
不能總是躲在他的背後,等著他的保護了,我也要,保護他啊……
腿一軟,險險的要摔倒了,危險呢,還有那麼多人呢,夜,應該能夠活下去吧?所以,我可以休息了吧……
我隻感覺到兩眼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此生我最想忘記的那一幕——夜擋在我的身前,替我挨下了那一擊,那長長的刀將夜的後背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噴濺出來,到處都是,臉上、身上、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