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陌(莫)路兩茫茫 第九十九章 春雨凝濕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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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凝濕憶,往事摧成灰。
***
到了病房,莫浩然輕輕的推開了門示意她進去,“進去吧,萱子說睡了有一會兒,估計快醒了,你先在裏麵待會兒。”
路小豔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抬頭看他,他的意思是隻要她一個人進去麼?!那他去哪裏?!
他看著她,目光了然,唇角扯出一抹淺笑,揉了揉她的頭,“進去吧,我去杜醫師那裏看一下,晚些時過來接你。”
路小豔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他這句話心裏微微的放鬆了下來,伸手取了身上的衣服遞給他,“衣服。”
他沒接,隻是說:“穿著吧,你身子寒。”
“不用了,進去穿不著,拿著也不方便。”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將衣服塞給了他,急切的推門進了病房。
她不否認她說那句話是有私心的,不想讓葉宇哲看著她們好像很親密的樣子,也想提醒自己和他本就不該有什麼親密的舉動。
進去拿著不方便?!
他微微苦笑,她終還是顧慮老夭的感受;可以做到理解,也說了可以不介意,但,真的就不介意嗎?!他終究不是聖人,終究還是會介意,介意她的眼裏,心裏始終容不下他半分。
路小豔坐在床前,靜靜的看著病床上,葉宇哲一點點蒼白的容顏,輕輕的握著他已經削瘦的手掌撫在臉上,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叫著:葉宇哲,葉宇哲,葉宇哲……
從他們認識開始,除了剛開始追他的時候,她會禮貌的叫他學長,後來,兩個人在一起,她便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他,而他也喜歡自己的名字被她這樣朗朗的念著,帶著幾分俏皮,幾分親膩,幾分嬌氣……
那時候,她常常俏皮的晃著他的胳膊,“葉宇哲,葉宇哲,你為什麼要長這麼帥呢?!啊?!而且你怎麼能長得比我好看呢?!”
他笑,“我長得比你好看了還不好,咱們正好互補。”
她‘切’他,“你以為做幾何題呢,還互……”說了一半,她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氣的鼓著腮幫子瞪他,“我哪裏跟你互補了?!我長得不知道多好看呢!!雖然不是校花,可也是我們係裏的禦姐。”
他故意逗她:“敢情我身邊的還是個禦姐呀?!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她聽了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還很無恥的擺了個POSE,“來來來,葉小哥,給你個機會讓你好好瞅瞅啥是禦姐……”
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我不著急,我要留著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看。”
她笑盈盈的直接拿腳踹他:“想得美,誰要跟你一輩子來著。”
他鼻尖抵著她的額頭:“跟不跟可由不得你。”溫熱的氣息蕩在她的臉上,熨的她臉紅紅的,她呆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敢動彈,他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傻樣兒。”
葉宇哲醒來的時候,就見路小豔看著自己發呆,唇角微微揚著笑,臉上洋著幾分幸福;見他醒了,唇角的笑意慢慢蕩開,朗朗的開口喚他:“葉宇哲……”
“嗯,什麼時候來的?”他撐了手,似是想起身。路小豔連忙扶住他,著手在他後背墊起了一個枕頭,“剛來。”
他伸手拂了拂她的發,“在想什麼?!”路小豔抬眼看向窗外,唇角和眉眼都含著笑,她說:“葉宇哲,又下雨了……”
他記得以前下雨的時候,她老是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叫著他:“葉宇哲,葉宇哲,又下雨了,又下雨了……”她站在房簷下調皮的伸手去接雨水,咯咯的笑著回頭看他,然後,再輕輕柔柔的喚他一聲‘葉宇哲’,他應了聲的抬頭看她,她便淘氣的將手裏的雨水全都灑到他身上,他就不偏不斜正接個準,弄得身上都是水。
她也奇怪,明明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這招每次在他那裏都屢試不爽?!
每次,他也不報怨,總是笑笑,取了帕子將雨水擦幹,直到後來那次,她一個不留神把水潑高了,直接灑了他臉上,他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把沾著水漬的臉狠狠的埋進她的頸間,輕輕的摩挲著,引得她大叫不止,他鬆開了她,笑著抬起頭:“看你以後還調皮。”
她不服,就濕了水繼續灑他,不成想,還沒沾到水就又被他擄進了懷裏,這次,他直接拉了她的兩隻手環在自己腰上,將她抵在牆麵上,“你個小調皮,看我怎麼收拾你。”不待她求饒,就見他低頭,便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並不如她預想的那樣粗魯,懲罰,他吻的輕輕的,柔柔的,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一點一點的深入,愛憐的輕吮著,如同吻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刷著她的鼻梁,酥酥癢癢的,引得她全身一陣輕顫,她微微閉了眼睛,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慢慢的學著回應他……
耳邊是雨水滴滴嗒嗒的唱著,微微有風吹過,吹亂了她的發,翻飛了他的衣,晃閃了一樹綠油油的葉子,放飛了少女最真摯的愛戀。
她偎在他懷裏平複著喘息,聽他在耳邊說:“小豔,我放不開了……”
路小豔至今都記得他那時的語氣,輕輕柔柔,喃喃低語,似無聲的歎息,又似隱隱的慶幸;她抬頭看他,就見他看著自己,眼睛清亮如溪,閃耀如辰,含著笑,含甜,含幸福;她不由的惦起腳尖,輕啄上他的唇,“那就不許放開我!”她像個霸道的孩子,眼睛卻笑的彎彎的,眯成了條線,直到後來笑得流出了眼淚;她記得,他說:“好。”
隻是他們終還是成了現在這樣,他不得放開她,她也不得不去接受他的哥哥;他想看她幸福,所以他將她拱手讓出;她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她點頭同意。
路小豔總以為自己隻要點了頭,就可以平複過往;可是看到他,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平複,她會害怕,害怕會不會哪天她醒來的時候,他突然就不在了。
她握著他的手,靜靜的趴在床沿,他們誰都不說話,兩個人隻是那樣默默的看著窗外,聽著滴滴嗒嗒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