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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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注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感應,當人如流星般劃過時,在某人心尖的某一處勢必會尖銳地痛,時光如果凝固時,會分出好幾個畫麵。
其一,當林蔓一身黑色的學士服站在鏡頭前,難得地露出笑容,那種刺入心底的痛驚悸般地讓露出笑容的林蔓瞬間沉下了臉色,一種不能呼吸的難受襲上心頭,隨之是一片慌亂。
其二,林剛那個十年前被帶走的男孩,此刻正在美國的哈佛家中的床上,一陣恐怖的夢魘讓他不安分地躺在床上,手緊緊地攥住枕頭的一角,冷汗順著他的臉蜿蜒地流了下來,突然一聲低吼坐了起來,待到睜開眼睛時,淚水早已經盈眶。
其三,坐在高級KTV裏的林家東,他忽然臉色蒼白,緊捂著左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象被壓抑著,旁邊有眼色的人早已經扶了過來,讓他靠向沙發的後麵,一陣忙亂後便是心底的空無。
在這一刻的另一個空間裏,床上的李美惠頭剛剛偏向一方,隨著這一頭的儀器上,那個忽上忽下代表著心髒跳動的綠點畫出了筆直的一條線。
林蔓在接到的電話的暖意,抓下身上的衣服,雙腳不停地向著醫院跑去,好象她要盡自己的努力去挽留,挽留著那脆弱的生命。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當生命不作任何留戀的時候,那是絕決地離棄。
當林蔓來到醫院的病房裏時,母親的頭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地白布,如同無生命的一個物件般地停在那裏,林蔓衝了過去,輕輕地揭開,看那依然如熟睡般地臉龐,淚水垂掉了上麵,順著母親的臉龐慢慢地沒落。
之後便是林蔓嘶聲地大哭,她要把這些年母親的孤寂,母親的無助,母親的不公完全哭了出來,彷佛隻有淚水才夠幹淨夠純粹為母親送上一程。
身後多年照顧著她們母女的陳院長走了過來,他安慰地拍了拍林蔓的後背,歎了一口氣低聲地說:“阿蔓不要傷心了,這樣你母親走的會不安心,這樣的結局或許是你母親最好的歸宿。”
林蔓抬起頭,眼中升起一絲狠絕,難道母親隻配這種荒涼嗎?難道那些傷害她的人都可以當做無事般地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嗎?
在林蔓的心裏答案是不,沒有人可以在傷害別人,然後不負任何的責任,哪怕那個人是自己親生父親也不可。林蔓重新握了一下母親那已經冰涼的手。,心底輕聲地起誓,終有一天,自己會奪回他們心頭所愛,讓他也嚐一下失去和被拋棄的痛苦。
林蔓收起了眼淚,抬起清明無比的眸子看向院長,站了起來恭敬地對著院長鞠了一躬,驚慌地院長忙扶起她,連說:“使不得,使不得。”
林蔓帶著嘶啞的聲音說:“陳院長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
陳院長扶住林蔓說:“孩子不要太倔強了,我已經給你父親和你哥哥打了電話,明天他們就應該會到,你母親的身後事不能太淒涼了。”說完從裏懷的兜裏拿出一張存折,遞給了林蔓說:“這是你父親給你們母女十年的生活費和藥費,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收下吧,或許以後有用。”
林蔓拒絕地伸出手,堅決地帶著清冷地聲音說:“這是我母親的事,不勞他來費心,這錢你還是找個機會還他吧,我用不著,況且明天我也不想讓母親看到他,所以還是讓他不要來了。”
陳院長無奈地揺了揺頭,他是知道這個女孩的倔強,想當初她們剛來到這家醫院時,也是一樣地拒絕,隻是女孩卻忙碌地找著生計,那瘦小的背影總是讓人無故地湧上一絲憐惜。
最後還是那句對著林蔓說:“那還是我幫你收著,如果有一天改變主意了找我。”
林蔓急忙地說:“我知道陳院長為我好,隻是我不想讓金錢能讓一個人贖回自己的愧疚。所以拜托了,不要母親死後還沒有自尊。”說完林蔓抬起頭,露出肯求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不忍拒絕,陳院長點了點頭,對林蔓說了句有事找我後就走出去了,因為他不受控製地流出了淚水,他不忍在看下去。
林蔓坐在病床前,看著母親的遺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媽媽為什麼不等女兒呢?這些年女兒一直在努力,女兒學會了許多的東西,雖說不能給你大富大貴,至少能保你衣食無憂,女兒強壓十幾年的憤恨,隻希望乖乖地做你的女兒,為何你不給女兒的機會。”
這時身邊的手機正噪雜地響起來,林蔓緩緩地拿過來,按起輕靠在耳邊輕輕地聽著,隻見那邊一個低緩的聲音傳了過來,隻是那強忍的悲痛讓人心不覺得一酸,“妹妹,是哥哥,媽媽真的走了嗎?”
林蔓點了點頭,但發覺他不能看到,便輕輕地說一聲“嗯”
“妹妹,等哥哥,這回一定要哥哥陪你,好嗎?”
林蔓輕吸了一口氣,眼光裏充滿了堅決的光芒,說:“哥,你準備好了嗎?這回我不想在這麼安靜地活下去,我想去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電話那端堅定地說:“早就準備好了,隻是不希望牽扯到你,我想接替媽媽陪在你身邊,寵你。”
林蔓的淚水輕輕的滑落下來,笑著說:“哥,你還不了解我嗎?從小我就有自己的主意,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少了我的參謀,況且,沒有我親自去做,又怎麼能抵消我的不甘。”
許久後,那端的電話隻發出一聲“好,妹妹等我。”之後就陷入一片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