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色勒莫正在自己的大帳裏看書，二十年前的幾個夜晚正如今天一樣，清冷透徹，隻不過那時身邊有聰慧的江雪，拿著狼毫小楷，教自己識字。江雪寫字的時候，彎彎的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三月春風般的淺笑，回想起來，竟讓人恍惚間忘記了內心的苦澀，隔著歲月的紗帳，隻看得見那份清香和燦爛。
    “你這個騙人的豺虎！！！”卷著枯草的冷風，猛地吹亂了色勒莫手中的書頁。
    色勒莫很不滿意的看著一瘸一拐的流蘇。江雪怎麼會生出這麼不著四六的丫頭，這點倒像他那個安達……一抹憤恨的冷笑，他不喜歡別人破壞他眼前的安靜。
    “你有事嗎？”
    “你裝什麼糊塗？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你卻閉口不提。你這是落井下石！”
    “我糊塗？我看是你的腦袋讓馬踢了吧。”不光冷淡，而且如此輕蔑，就好像往地上吐了口痰一樣簡單、刻薄。
    “什麼？”流蘇氣得無以複加，撲上去狠狠地搡了色勒莫一把。“你是個卑鄙的小人！小人！你卑鄙無恥！啊……”傷口崩開了，疼痛席卷全身，流蘇一陣吃緊，腿一軟坐在地上。
    “你鬧夠了吧。出去！你還是好好想想，究竟誰是陷害你的人吧。”色勒莫並不想和她糾纏下去。
    “要不怎麼我母親不會嫁給你。你汙黑的靈魂根本不配！”激怒別人的最好辦法莫過於攻擊他的軟肋，這下，你也該難受難受了。
    “你想激怒我！哼，那我告訴你，你要等你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才能危險地激怒你的敵人！”說著，色勒莫暴虐地揪起地上的流蘇，狠狠地扔在氈房的門口，流蘇疼的大叫，她勉強掙紮著起身，沒等站穩就又被色勒莫推倒。
    一點閃著精光的白刃，頂著流蘇的脖頸。“你給我聽著。你這個蠢蛋！想活下去，就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不要指望別人給你撐腰，照顧你！！你自己讓別人有機可乘，還跑來埋怨我？滾！要不，我就讓人再賞你20馬鞭！！”
    流蘇想強忍住淚水，她不要給這個混蛋看扁了。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個不停。他們彼此狠狠地注視著對方，都恨不得看穿對方的魂靈一樣。
    流蘇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對！但是，你給我聽著：我看不起你！你就是個小人！”忍著疼站起來轉身走了。
    色勒莫徒然放下手中的馬刀，再也看不進一頁書去。流蘇不知道，闊闊幹給她的奶酪就是色勒莫托她轉給自己的。愛和恨究竟哪一個更多，色勒莫自己也並不清楚……
    另一個氈帳裏，塔娜一邊給哥哥擦藥，一邊聽著那森布赫低聲的訓斥。“我看見你買瀉藥了。以後，你要是再害人，我決不輕饒！”塔娜不情不願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