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界  第八十一章 終相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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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界第八十一章終相見
    到了藍府,黢與乾君雙雙走下馬車。
    玄衣與白衣相映成輝。當藍府中人看見英武非凡的軒陽帝,一身素白華袍攜著近來皇城最為受人非議的,一身玄衣華袍的十七皇子時,早已見怪不怪。
    藍焱鳳趕出來時嵐風乾君與黢正被招致到精致的蘭亭內歇息。
    藍焱鳳對嵐風乾君作勢一拜。嵐風乾君看也不看一眼的隨意一揚衣袖,恕了他的禮。
    “那小鬼怎麼還不滾出來見本殿?”戟悠然開口道。
    藍焱鳳知道黢問的是戟的事。前不久,黢急招奎鬥、莫言二人返回皇城,連帶著被送進修羅道場的戟也被接了回來。隻是去了不到五日的天數,看著那重傷昏迷的小人,藍焱鳳心中抽疼。
    “殿下……可是指槃禦?”藍焱鳳明知故問道,見黢冷冰冰的掃了眼他才接著說道,“殿下,槃禦身體……”
    藍焱鳳的話未說完,便見‘槃禦’跑了過來。
    戟怎會感知不到黢的氣息?之所以來遲不過是猶豫著要不要再見去身邊的乾君罷了。正如答應黢的那樣,在他揮向嵐風乾君那一劍時,他便斬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羈絆,血緣也好,恩怨情仇也好……
    槃禦沒有向乾君行禮。對此乾君沒做任何表示,就像沒看見槃禦一般,倒是黢看著槃禦身上過的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不悅的蹙起了眉……這小子才進了修羅道場多久?修為不見有所增長,小命倒是險些丟了……
    好不容易遇到有趣的小鬼,看著資質也不錯,怎麼就修為上如此緩慢?難道是他用錯了方法?
    正糾結於此的黢被槃禦歡快的聲音打斷。
    “魔……”習慣性的稱呼一出口,藍焱鳳的眼神一閃,來不及阻止槃禦,便飛快地看向了乾君,乾君就像置若罔聞一樣,悠然的品著茗,寵溺的看著身邊的黢。
    僅僅是一個眼神,藍焱鳳就知道,眼前這位藍國的君主已經知道了黢的身份了。
    而且……
    嵐國與夏曉的戰爭進行的如此順利,也脫不開……想到此,鳳目光幽深的看了看附在自己孫兒那單薄的身體上的魔物。
    黢也隻是挑挑眉,看著忘了形的槃禦,眼眸中滿是令人膽顫的壞心思。
    “表弟!來看表哥麼?表哥可是被那個鬼地方差點整死!!表弟,你是怎麼哪找到那麼恐怖的地方的?!”槃禦一股腦的抱怨道。
    黢被這一口一個‘表哥’、‘表弟’弄得是神色陰鬱,默默的看著眼前笑的有些忘形的小笨蛋,冷笑一聲道
    “看來你對那地方喜歡得緊,不若就一直留在裏麵修煉吧。說來,就是你永遠的留在那也不見得能厲害到哪去……”說完,黢滿眼諷刺的打量著‘槃禦’的身子。
    ‘槃禦’的臉是又白又。白是因為黢的話氣的。紅是因為黢的話羞得。
    “罷了,本殿已經不指望你給本殿神麼驚喜了。如今,莫言、奎鬥雙雙被本殿拆出去辦事了。身邊可信可用之人隻有你這半吊子,罷了,此事太急,隻得找你了。”黢說的是萬分不情願,就像是看見了一件殘次品,但無奈隻此一件了……在不願隻能拿走了……
    “什——麼——事?”看不出黢的神色的是傻子,槃禦忍著心中的氣惱,一字字的問道。
    “本殿要閉關。”黢倏然一本正色的說道。
    “……”槃禦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要做的工作很簡單,為駐守結界並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力量,直到本殿出關。”黢悠悠然的說道。
    “敢問您什麼時候出關?”槃禦頗有咬牙切齒的感覺。
    “誰知道呢……”黢邪氣一笑道。
    “你當本……公子是鐵人啊!!!要是脫離而亡了怎麼辦?!!!!!”槃禦幹脆大聲喝道。
    聞言。乾君淡淡的掃了眼‘槃禦’。察覺到乾君眼神的藍焱鳳擔憂的看了看槃禦。
    “放心,莫言奎鬥會馬上回來接替你的。”黢越來越喜歡整這修為慢的快氣死他的小鬼了……
    “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槃禦忍無可忍的咆哮道。
    “那你便去問鬼好了。藍焱鳳準備三匹馬。”黢收起了玩鬧的心,如此命令道。
    槃禦也看出這事沒得商量了,轉念想想,這魔也到了突破期了吧?怪不得急著閉關……隻是……光靠我一人到底行不行啊??
    藍焱鳳差人去牽來了馬匹。黢掃了眼三匹駿馬徑自坐上了中間棗紅色沒有馬鞍的馬匹。乾君騎上了黑馬,槃禦笨拙的上了白色的那匹。
    三人策馬走出藍府,槃禦徑自走在前麵,有意不看黢與乾君說些什麼,頗有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的意思。
    與黢並排走在後麵乾君,瞥了眼槃禦的背影,向身邊的黢開口低聲說道
    “他是嵐風戟。”
    確定十足的口吻,讓黢一震。走在前麵的嵐風戟也聽得一清二楚,肩膀一晃。
    黢眯起眼睛回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乾君微笑的搖搖頭道
    “無所謂是與不是。對他,朕沒做錯任何事。”乾君如此坦蕩之言,刺激的‘槃禦’回眸餓狠狠的一瞪,揚鞭飛奔向了前方。
    “……”黢有些頭疼的看著戟去的方向,開口道“他是身邊唯一能找到的‘魔力庫’了,你一句話真是給本尊添了不少麻煩!”黢責怪的看了眼乾君。
    “看來朕猜對了。”乾君淡淡開口道,完全沒有一絲愧疚。
    聞言,黢黑了張清秀的小臉,剜了乾君一眼……
    乾君隻是緊緊的跟在黢的身邊不發一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的景物。
    這裏,他有些印象。風殿的人曾呈報過藍家突然在這一帶突然興修行館,意味不明,請示是否要深究。當時自己的主要注意都在眼前這人身上,是故藍家的動向隻讓風殿繼續留意上報,並未派人深究,看來那修建意味不明的行館就是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啊……
    正如乾君所想,兩人在藍家這藏在深山中,樣子看著頗為樸素的行館,前停了下來。
    黢輕巧的下了馬,乾君座下的黑色駿馬早在靠近這裏時,便變得十分不安。乾君眉頭微蹙,翻身下了馬。
    “這裏有何物?”乾君輕輕開口問道。
    麵對黢,乾君的口吻總是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進去了,不就知道了?隻不過前提是你想死。”黢邪氣的挑眉道。
    這時,一陣馬蹄聲,‘槃禦’不甘不願的跑了回來。他是不喜歡嵐風乾君,更不願再看見他!隻是不聽黢的話……後果……會很恐怖!一番較量下,他隻得硬著頭皮回來。
    看見黢與乾君就像不曾發生過什麼的樣子,‘槃禦’冷哼了一聲。
    “把馬往後牽,本尊要解開這裏的結界了。”黢淡淡的說了聲。
    ‘禦行’臉色立馬變得煞白,之前來這裏布下陣法時的記憶再次浮現腦中,胃裏一片翻滾,牽著那匹白馬,便是玩命往後跑。相比之,乾君隻是淡淡的瞥了眼自己受了驚掉頭就跑的坐騎。
    黢口中輕聲念著乾君聽不懂的言語。
    ‘是那日他在鳳軒殿與那所謂的血族所說的語言麼……’乾君心中默默想道。
    每次想到麵前這個充滿謎團的孩子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的一切自己都不曾了解,乾君就嫉妒的發瘋。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用鏈子把那人鎖在一個隻有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他們可以朝夕以對,即使彼此間一日不說一句話,隻要相互依偎著,便心滿意足……
    遐想著的乾君,隻感覺麵前一陣刺骨的陰風襲來,血腥氣撲麵而來,讓人無法呼吸。原本樸素典雅的行館就像一麵碎開的銅鏡。在虛像破碎後,一個狹窄的、無限漆黑陰冷的入口倏然出現在行館入口處。
    ‘槃禦’極其不情願的回來了。
    “小子,快下結界。”黢冷聲道。
    槃禦這才急忙開始結印,嘴裏吐出連綿不斷的咒詞。
    “探險就此結束,‘陛下’還是和暗中戰戰巍巍警惕著本尊的手下一起回皇宮吧。本尊閉關,不用幾日自會出關。”黢頭也不回的說道,隨後揚揚灑灑的邁步走進了那漆黑一片的入口。
    入口在黢進去的一瞬間消失不見,乾君眼中的失落與陰鬱又怎是已經進入魂獄血牢的黢能看見的?
    乾君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著那另有洞天的行館,坤袖下的雙手死死攥緊。夢中所見之人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自己就是掏出心來給他看,他也不屑一顧?
    為何?
    為何能夢見那些斷斷續續畫麵的人隻有自己?為何那人明明覺得總是看著自己出神卻不肯相認?為何他總覺得那人在抗拒自己與他曾經相識的事實?
    有太多的為何得不到解釋。
    乾君知道,如果這次,自己選擇默默的站在這裏,那麼,那人的心他會永遠無法觸及,就像擋住他的這結界,生生將兩人隔開,永世不得相見……
    “你能打開這入口。”乾君聲音冰冷的漠然陳述道。
    死死盯著乾君的‘槃禦’一愣,隨後冷哼一聲道
    “是又怎樣?”
    “打開。”乾君的聲音堅決不容置疑。
    “憑……”一句‘憑什麼’險些脫口,轉念一想,‘槃禦’麵色古怪的問道“你當真要進去?”
    乾君毅然決然的頷首。
    “這可是你要進去的,不關……”‘槃禦’話未說完,乾君開口道
    “朕之決策,與他人無關。”
    聽到‘無關’與‘他人’四個字,‘槃禦’臉色一變,目光中帶著戾氣,揚手結印,打開了結界。
    “在此等候,傳朕之令回宮。朕身體欠佳,近三日免朝。”
    說完,乾君拂袖闊步走向那幽暗陰冷血腥氣撲鼻的入口,正要邁進卻被‘槃禦’攔住。
    “莫不是你的孝心發作了。”乾君冷冷的開口道。
    打‘槃禦’不懷好意的答應時,乾君就料定此行必有凶險,隻是,倘若彼岸的那一側是他心之所係,上窮碧落下黃泉又如何?世間,無人能阻擋他嵐風乾君!
    “你……!”‘槃禦’氣的臉色煞白,無法開口反駁……
    轉眼見乾君不理會自己,繼續往入口中走,‘槃禦’才急的開口道
    “少自作多情!!!!若不是他定會先去魂獄噬魂,我會攔你?!被發現你以為那魔頭會放過我?!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被那魔頭責罰?”
    “何意。”乾君察覺到‘槃禦’話音中隱隱有焦急之色,想來也知道不會是擔心自己,那麼便是在擔心他……
    關係到黢的事,乾君便不敢妄動。
    見乾君猶豫了,‘槃禦’才鬆了口氣,諷刺的開口道
    “看來你很在乎他,怎麼,你也看到了?知道他的不同凡響就想利用他完成你的帝業?哈哈,他可不是八歲的無知孩童!更何況他早就看透你的嘴臉了!雖然我不知他為何定要保你不死,但是你若這時進了魂獄必死無疑。倒是他若追究起來我難辭其咎。”
    “朕若進了魂獄他會有何危險。”乾君見‘槃禦’不直言,便開口點破。
    “……我才不會告訴你!你想害他?!先過了我這關!”被嵐風乾君點破,‘槃禦’大驚,立即警惕起來。
    “隻要他在那‘魂獄’,朕就不能進去,否則他便會有危險,可是。”乾君淡淡的開口問道根本不理會槃禦的誤解。
    “哼!休想耍手段!”槃禦冷聲道。
    “那在他出來以前,都會在‘魂獄’。”乾君蹙眉,他不想這樣與那人越來越遠。
    他……
    怕他離自己而去……
    光是想,心便像是被撕碎了一般……
    “並非,待他去血牢煉血時,你便可進去。”‘槃禦’答道,眼中的不懷好意絲毫不加掩藏。
    乾君深深的看了眼‘槃禦’,轉身離開了入口。
    對他有一絲的傷害,他都不回去做,但若是為了能走近他,哪怕隻是走進一步,他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魂獄血牢。
    陰暗的隱秘空間,因為主人的到來,徑自的燃起了一簇簇幽藍色的火光。詭異的火光伴著時不時自魂獄深處發出的刺耳詭異的鳴叫聲傳入黢的耳中。
    按照自己當初畫下的圖紙,黢找到了樞室。
    這是一個由安魂石造成的墓室。空蕩蕩的一間石室中央的高台上擺放著一尊魄冰石雕成的樞棺。
    這間樞室是後來才完成的,其中的材料若不是七夜獻上,怕是現在也隻能是一間空地。當初為了防止魂獄中的陰魂搶占嵐風戟的身體,建造了這裏。自完成以來,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黢沒有滿意,亦沒有不滿。
    躺在樞棺中,黢脫離了戟的身體。
    真身的靈魂之姿走出樞棺,與陰氣沉沉的樞室比,黢就像是不慎落入凡塵的謫仙,一塵不染,光彩奪人眼目。
    銀白的頭發拖地,傾倒三界的麵容寒若冰霜,不帶一絲情感。因為厚重的血腥之氣充斥整個空間,黢猩紅的雙眼顯得格外的鮮豔。
    走到樞室門口,黢感到他壓製了許久的心魔幾乎差點衝破壓製,占領了他的神智。
    “果然……邪氣越重,心魔就會越強……”黢完美的眉頭蹙起,口中輕聲念道。
    “看來招致心魔與此魔魄——邪道,有因果聯係。不知是邪道助了心魔,還是心魔助了邪道……等等?!為何本尊不放置心魔噬魂煉血?若是這推測正確,那讓心魔占領神智修煉邪道才是……”
    黢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其瘋狂的想法……
    在追求力量的途中,他總是鋌而走險。當初魔界修煉雙源(神格與魔魄同修,黢是三界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他是這樣貿然而行,這次修煉邪道亦然……
    在魔界待了千萬年,他怎會不知魂魄若是被心魔壓住會有什麼後果?其危險性,毫不遜色於身為魔帝之時,同時擁有雙源!
    當初他雖沒有因為雙源爆體而亡,但是每到魔界月碩之時,因為魔魄活躍,魔力過剩引起的力量失衡,從而導致月碩之夜那痛徹靈魂的感覺,如今他還記憶猶新……
    魔魄賦予了他超越性的力量,同時也為他帶了羞愧的軟弱……
    每每月碩時分,堂堂的魔帝便會躲在寢宮中,抽搐著,顫抖著,痛苦的嘶吼著……強者的脆弱麵竟是那麼的難堪……
    黢搖了搖頭,仿佛要將那些不好的記憶驅逐出腦海一般,現在他一心要考慮的隻有心魔之事。
    不得不說,推斷出了心魔與邪道之間的關聯後,放任心魔去修煉邪道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但是之後如何將心魔重新壓製起來是個問題。
    若是自此,被壓製的是自己……
    那就得不償失了。
    放任心魔走出這裏,勢必會驚動亞神一族,到時,驚動神界……
    自己就算是滿盤皆輸了……
    有什麼可以幫他製壓住心魔……
    靈機一動,黢勾唇一笑,闊步走向了血牢。
    這麼做自己雖然也會吃些苦頭,但是能讓心魔老老實實的回去,還能利用心魔功力大成,何樂而不為?
    血族聖域,蒂納斯城。
    在聖域中,即使白晝,也是黑蒙蒙的,格外陰森。
    奎鬥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僵直了,眼前走在他前麵,此次為他做聖域向導的‘人’……
    竟是跟自己主子一摸一樣的魔王?!!!!!!!!!!!!!
    打他見到魔王的一瞬間,大腦就一片空白,若不是主子那標誌性的血目被魔王如星辰一般的銀灰色眼眸取代,他差點奔上去大叫‘主子’……
    與他相比,身邊莫言的反應就平淡的可以,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的吃驚。
    隻是魔王在把門口‘鬧事’的十個血族大公交給了他們‘老爹’——血王處理後……竟然莫名其妙的要帶他們參觀聖域?!
    娘啊……
    難道他們主子有個雙胞胎兄弟?
    難道他們主子這次就是為了介紹他們認識,是為了給他們一個驚喜?
    奎鬥淩亂了……
    莫言與奎鬥不同,之前還在兵營中時,他聽過七夜與黢的交談。那時,他便知道了魔王這一號人的存在。
    按照當時所說……
    他們的主子便是十三位造物主之一的神子玄,那麼也是魔之一族的締造者,更是魔王的生身之父。如此說來,魔王與主子一摸一樣的相貌自不會讓他錯愕。
    況且,魔王的氣質與那冰冷、鐵血的主子完全不同。
    主子冰冷的性子背後隱藏的是大智大慧,是神機妙算,是運籌帷幄。
    魔王看似睿智的神色後,卻是一份難得的率真妄為,邪魅張狂……
    如此截然相反的兩個,莫言又怎會認錯?
    不過……
    莫言雙目警惕的看了眼前麵就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的魔王……
    他們的身份有九成的可能已被魔王看破。身邊的蠢|貨,白目一樣的表現無疑是讓魔王相信了自己的推測。堂堂的魔王親自為他們做什麼向導,還摒退了左右,其心顯而易見!
    主子警告過他們,在強者麵前莫要妄用魔絡,好在身邊的蠢貨記得這一點……
    不然……
    他不介意回去讓主子重新找個人頂了他!
    隻是,不能用魔絡,他又該怎麼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這個蠢|貨?
    就在莫言心中一番忖度的時候,魔王開口了
    “即使瑞傑離開了地獄,住在地麵之上也依舊是見不得光啊,這又是何苦呢?伴本王左右,在地獄好好享受不也是件快事?最起碼不會孤寂。血族真是很別扭,你們說是不是?”魔王仰望著天空之上那罩住了整個聖域黑蒙蒙的結界道。
    兩人沒有開口承應。
    有緊張,有警惕,有茫然,有不解,更不知如何回答。
    “你們可有父?”魔王倒也不介意兩人的沉默,回首開口問道。
    奎鬥是徹底的茫然了,莫言心中一緊。
    “在你們眼中,父是個怎樣的存在?”魔王又接著問道,口吻倒是十分的真誠。
    奎鬥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身邊依舊麵無表情的莫言……
    奎鬥自幼混跡於民間對於鬼神之說的一些傳言自是清楚。
    ‘難道魔王的父親真是那個什麼神子玄?……一個神生出一個魔……可想而知!魔王小時候一定過得很淒慘!’
    奎鬥天馬行空的想著……
    “那個啥!陛下!我就是個粗人!父親什麼的出生的時候就死在戰場上了!對父親沒有任何印象!但是我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現在!您看您!現在貴為魔王!可是比我一個小雜兵混的要好多了!”
    於是……奎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成功的引起了莫言的回視……
    而魔王聽完後,一愣後,便哈哈大笑。
    “哈哈!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哈哈,當初若是父魔也這般看待我失禮就好了,那本王便不會忐忐忑忑的過了千萬年的歲月。”說完,魔王輕聲一歎。
    莫言,早就打定主意,絕不會多說一句話。相比之,奎鬥的話是越來越多。
    “陛下啊,請問,您口中的父魔可是傳說中十三位造物主之一的神子玄大神?”奎鬥試問道。
    “不錯。”魔王頷首,神情滿是驕傲之色。
    於是,奎鬥立馬,把神子玄想成了是自己主子的父親……把之前所幻象出來的悲慘的童年也安到了自己主子身上……
    ‘怪不得主子性格那麼扭曲……’奎鬥同情的想到……
    “陛下的父可是對陛下不好?!”奎鬥跟著問道。
    “並非,是本王創生時不懂事,衝撞了父魔。想到那時那樣冒犯了父魔,心中便後悔不已……哎……”魔王愧疚的搖首道。
    “陛下是……”奎鬥好奇了,他想知道那無良的神子玄是怎麼拋棄了自家那麼優秀的主子的。
    “那時,無知,為了引起父魔的注意……本王……叫了父魔‘死老頭’……”魔王目光有些回避的說道。
    莫言眼角一抽……
    他很難想象那麼絕美的主子與……‘死老頭’有任何關聯……
    但同時,莫言絕不相信自家英明的主子會像個小孩一樣因為賭氣,對魔王避而不見……
    ‘魔王在說謊……’
    奎鬥望天想了想……
    造物主……
    活的比世界存在的時間還長……
    的確是死老頭……
    主子被拋棄的原因也太慘了……就因為兄弟說了實話……
    莫言睨了眼奎鬥,心道,讓這蠢貨與魔王瞎扯到是件好事,最後不一定誰把誰繞進去了……
    就在這時,魔王眼神變得徒然嚴厲,銀灰色的眼眸微眯看著天上,揮臂將兩人擋在身後,用魔絡吩咐道,你們先行退下。
    奎鬥與莫言對視一眼,不該有絲毫的攜帶,轉身就走。
    就在轉身的一刹那,黑暗的聖域被光茫普照……
    聖光降臨,空間被撕裂,天國的使者吹響了號角,擁有著十二對無上光輝羽翼的天國四君之一,菲爾,降臨聖域。
    魔王冷哼一聲,抬手將尚未逃出的二人用隱匿法術罩住。
    “天國的君主,你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血之一族的聖地,豈是你可以隨意染指的?莫不是本王閉關太久了,讓你誤會什麼了?你竟敢單槍匹馬的闖到這來……”魔王銀灰色的眼眸微眯,口吻冰冷至極。
    “魔王。汝違反了與天國的條約,離開地獄擅自將臨人間,棄平衡於不顧,卻不知悔改。”菲爾威嚴聖潔的嗓音,在聖域的空中回蕩。
    “滾下來。本王不喜這般仰視。”說著魔王甩出一個黑色的能量球,菲爾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魔王的麵前。
    “魔王,吾此番前來不過是向汝提醒。魔王若是忘了於吾等之間的合約,吾會頭疼。”菲爾收起光之羽翼,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沒了那耀眼的聖光,暗處的兩人才看清了這位傳說中天國的神族君主有著怎樣的容貌。
    如朝陽光輝一般象征的無限生機的火紅色長發束在胸前,英氣的劍眉,金色的瞳孔,神聖莊嚴的英俊麵孔。
    奶奶的,怎麼看怎麼偽善。奎鬥心中如此說道……
    一陣腥風吹過,麵無表情的天國君主蹙起了眉宇,看向魔王身邊匆匆趕來的血族君主,瑞萬傑斯。
    “吾說過,吾此行並非是來挑起戰爭。”菲爾如此說道。
    “天國的四君之首,你貿然闖入吾血族聖域,適合居心?吾族聖地,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瑞萬傑斯冰冷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意。
    ‘趁亂離開。’
    這是魔王用魔絡告知二人的。
    “本王早就想看看了,血君和四君之首的菲爾動起手來,到底何等結果。瑞傑,你不會讓我失望對麼?”魔王邪氣一笑,輕聲道。
    菲爾蹙眉,他感覺不對勁。
    魔王與血君並非好戰之人,此番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與自己一戰……
    不容菲爾多想,瑞萬傑斯張開屏障口中詠唱的卻是血族秘術的咒文,如洪水猛獸一般洶湧的血族秘法呼嘯著向菲爾奔來……
    好在魔王無意參戰,菲爾慶幸的同時,全力以對。
    莫言與奎鬥沒有時間欣賞這場難得一見的戰鬥,他們用盡全力屏息跑出聖域……
    這次‘不小心’招到魔王已經是萬分驚險了……要是在弄個神族回去……他們的主子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把他們扔進魂獄血牢……
    聖域中,四君之首的菲爾與血君一戰在魔王布下的強大結界下持續了四天,直到四君到齊,雙方在各退一步,結束了差點發展成神魔大戰的戰鬥。麵對被菲爾重傷的血君,魔王似乎絲毫不在意,麵容上隱隱帶著的笑意,讓人看不透絲毫……
    “哎,你可是在那二人身上動了手腳?”浸在血池中休養的瑞萬傑斯,開口問道。
    “還是瑞傑了解本王。”魔王神秘一笑,開口道。
    瑞萬傑斯搖首,沉默不語,竟自休養起來。
    魂獄血牢。
    乾君剛剛進入其中,莫言與奎鬥便趕了回來,見到魔力快要耗光的‘槃禦’,二話不說的頂了上去。
    “主子呢?”莫言急切的開口問道。
    “……在閉關。”‘槃禦’無力的說道。
    “……偏偏在這個時候……”莫言焦急的說道。
    聞言,‘槃禦’顧不得自己的脫力,開口問道
    “出事了?!”
    兩人點了殿頭。
    是出大事了……
    正如黢所料,心魔因邪道而生,邪道因心魔而助長。之前一直封印心魔,邪道的修煉也停滯不前,如今……
    而就在心魔以為占據了主導權,將整整一獄的魂魄蠶食殆盡,追尋著味道來到血牢時……
    看到那被鮮血填滿的牢池,心魔顧不得其他,瘋了一般奔向了池中。
    沒有察覺到其中詭異的心魔被黢事先布下的誅魔陣俘獲。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在心魔惡毒的詛咒下,黢技高一籌險勝心魔。
    隻是,誅魔陣也讓黢原本重創的靈魂再次傷痕累累。
    乾君踏入魂獄血牢的一刹那,便聽見了那熟悉的,讓人揪心的慘叫聲,慌亂下,乾君循著聲音飛奔向血牢的所在處。
    虧得此時心魔已被壓製,不然……
    走進血牢,乾君的眼眶模糊了。
    是心疼,是莫大的高興,亦是思念得以慰藉……
    浸泡在血海中的銀發男子不是他朝思暮想之人又是誰人?
    乾君感到自己在顫抖,不曾考慮其中是否暗含凶險,他義無反顧地跳入血池,奮力遊向黢的身邊。
    修|長的手指顫抖的伸向那蒼白的臉龐,心因為極度的興奮猛烈的跳動著……
    就在手指穿過那蒼白的臉龐一刹那,眼中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滑下了……
    胸腔被哀傷淹沒……
    他的情之所牽,心之所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淚已浸濕臉龐,俯下腰身,嘴唇與黢的相疊在一起……
    沒有任何觸感,徒生哀愁,卻也帶著絲絲竊喜……
    終於相見了……
    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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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發有因……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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