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界  第三十四章 啟程 (修 5.13)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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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門外,風禦行與隨行的四人,見到宮門出一片騷亂,心中唏噓不已。果不其然,在門禁衛兵的抱頭逃竄下,身著銀白朝服的嵐風千騎駕馭著被軒陽帝‘震怒’下扣了的靈影,呼嘯而來,後麵跟著的是前些天被扣下的飛雪。
    風禦行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臉色煞白,身後四人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千騎驅馬到幾人麵前,甚是高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一聲哀嚎。
    “六爺,咱快逃吧!不然四爺的人追來就麻煩了!”看著嵐風千騎一副悠哉的樣子,風禦行沒法在鎮定下去。
    千騎皺眉,不解這話的意思。問道
    “為何?四哥為何要抓我?”
    “爺,您不是想和屬下說四爺給您馬,讓你闖出宮來?”風禦行一臉崩潰的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嵐風千騎。他覺得自家爺雖然胡鬧但不糊塗,聖上再放任自家爺,那龍威也是觸不得的,如今,爺為了討好八爺盜馬不說,還闖出宮,這是對聖上大大的不敬啊!自家爺朝中又樹敵甚多……倒是四爺就算想護著也……
    “是,你怎麼知道?”千騎有些驚訝的問道。
    風禦行眼角抽搐,他家爺當他傻了還是怎的……?居然編出這樣的話哄他……
    “六爺,別逗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四爺知道興許真把您扔天牢裏了……現在回去,等四爺氣消了,您上個折子,認個錯,就沒事了!”風禦行看著就是不著急的主子,急的就差敲暈將人帶走了。如果他有著能力,一定會這樣幹!
    “小子!你頭撞牆了?!咒你家爺下天牢?爺下了天牢,你有好果子吃怎的?走什麼?等著!四哥的人還沒來。”說著千騎朝著禦行的下腹就是一拳。
    風禦行嘴角抽搐……他家六爺真是瘋了,居然在這等著四爺的人抓他……莫不是昨個被八爺揍壞了腦子?還是八爺真的氣上了爺,爺開始自暴自棄了……?!想著,隻見一少年帶著兩青年男子從不遠處的門房出來,朝這邊走來。那兩青年步伐輕盈,吐納均勻,一看便是武功上好的高手。風禦行與身後四人立即警戒的看著來人。
    “‘皇叔’,久等了。”戟看著嵐風千騎的眼神就像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哈!皇侄!你來了!我也是剛到,為了四哥的話,我可是不辱使命的騎著靈影帶著飛雪在皇宮饒了整整一圈!明個四哥案子上的折子怕是要翻翻嘍!”千騎笑的沒心沒肺。
    戟點頭,嵐風千騎下馬,將靈影交給戟,饒有興趣的看著。那日戟上馬的身姿,到現在還讓他記憶深刻。那樣子,就是看一輩子也不會厭煩。
    戟自是靜靜的走到靈影麵前,淡淡的開口道
    “跪下。”
    眾人不解,當反應過來時,那銀白的駿馬竟是屈膝跪下了,戟輕巧的翻上馬背,拍了拍馬的側頸,馬兒便乖巧的站了起來。
    除了莫言依舊麵無表情外,眾人皆是一臉驚愕。
    “戟兒!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千騎快好奇死了,他是軍人,軍人有三愛,其一,寶劍;其二,駿馬;其三,便是美酒!能讓天下駿馬臣服,任其驅使之術,他怎能不想知道?
    “嗬嗬。秘密。”戟勾唇一笑,清秀的笑臉邪魅之情乍現。
    千騎有種錯覺,他覺得出了皇宮的戟,就像解開封印的妖魔,邪魅而又輕狂。
    “鳳,你去找兩匹馬。皇叔,戟先行一步。咱們城門會合。”說完,戟驅馬奔向藍府方向。
    千騎見此,心中一番忖度,勾唇一笑,張狂中帶著狡黠。千騎抬手叫來一人,將飛雪交給那人,翻身上了風禦行牽來的良駒,道
    “禦行隨本王來。你們把飛雪送回八弟府上,帶著皇侄的兩個侍衛,去跟八弟借兩匹腳程快的好馬。”說完揚鞭向戟追去。禦行走前同情的看了眼幾人,飛雪的脾氣……嗬嗬……兄弟!你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四人欲哭無淚,隻見一道黑影閃過,莫言乘上飛雪,隻見飛雪暴怒,前踢離地,連著幾個翻騰,欲要摔下背上的狂徒。一番較量下來,莫言下手,狠擊飛雪側頸……四人更是崩潰……心道‘這人知不知這是淳親王的愛馬?’飛雪逐漸屈服,反抗不在劇烈,幾人這才一臉敬佩。
    “兄弟好俊的功夫,好強的本事。”四人一人上前,抱拳道。
    “辱沒主子威名罷了。”莫言搖首道。
    “兄弟謙虛。在下卿龍。這是莫虎。這是玄英。這是朱銘。”名卿龍的人一一介紹。
    “在下,莫言。”莫言冷聲道。冷淡的態度並未遭到幾人反感,莫言內斂,一板一眼的性子深得他們的喜歡。
    “在下,鳳棲梧。”鳳笑眯眯的說道。
    對於鳳,幾人倒是沒多大感覺,隻是點了點頭。
    “兄弟,你們主子是要和我們爺一起回邊關?”一人帶著隱隱期待的問道。
    “是。”莫言頷首道。
    “感謝你家主子!”幾人幾乎是快熱淚盈眶的說道。
    “何出此言?”莫言蹙眉問道。
    “你可不知道我家爺多瘋狂!不休不眠的趕路!從邊關進京,趕得再快也要十餘天的時間!六爺每次之用四天左右的時間!每次來隨行都有五十人左右,可每次能跟著爺進京的隻有我們五個……這次有了你家主子,路上我們還能好過點。”
    莫言聞言搖搖頭,冷聲道
    “你們謝早了。主子也許比你家爺更恐怖。”
    說完,便揚鞭向淳親王府趕去。
    看到嵐風千騎追來,戟並不意外,淡笑著可眼中盡是冷意的說道
    “‘皇叔’這般想戟?這才多長時間,便按耐不住跟了來?”
    “可不是!再說本王回京以來,也沒得空與藍大人多加聯絡,這趁著戟兒來此,本王也與藍大人敘敘舊。”千騎說的甚是在理。
    戟淡笑一聲,便不再開口。兩人到了府,門護見到是戟,二話不說開了門。
    “戟兒好大的麵子,皇叔可是第一次見藍府的‘狗’這般痛快的放行。就是大哥、二哥到此也要在門口候著等著通報。”千騎似是無意的說道。
    這回戟沒有回話,隻是進了藍府,翻身下馬,跟著一個早已在此等候的老者走遠了去。嵐風千騎下馬,將受傷的韁繩扔給一旁的馬童,帶著風禦行跟上了戟。
    “你家老爺還窩在書房?”戟挑眉向前麵的老管家問道。
    “回殿下,老爺幾乎終日都在書房處理公務。”藍管家畢恭畢敬的答道。
    “嗬,他到不怕憋瘋了。”戟嘲諷了一句。
    老者似是聽這樣的話聽慣了,不回答什麼,隻是加快了腳步。千騎與風禦行聽著可是汗顏到不行,嵐風戟的口氣完全不像是說自己的爺爺,倒像是在訓斥自己的屬下一樣……
    打開書房,撲麵而來的煙霧讓戟蹙眉。煙霧中,藍焱鳳高挑的身影執著煙杆,樣子像是在等著戟。
    “肅親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藍焱鳳不遠不近的說道。
    “藍大人許久不見,風采依舊。怎麼看也不想當爺爺的人。”嵐風千騎勾唇一笑,霸氣外露,道。
    “肅親王貴人多忘事。昨日春獵我們還見過。”藍焱鳳有些慵懶的說道。
    “我要的東西在哪。”戟懶得聽兩人廢話,直接開口道。
    “就在我麵前的這桌子上擺著。”藍焱鳳悠悠開口道。
    戟走上前,身高所限勉勉強強看到桌上有什麼。正蹙眉時,感覺被人抱住,視線一下高了起來……
    抱住他的人自不會是藍焱鳳,嵐風千騎抱著戟,看著桌上擺著各國的地圖歎言道
    “藍大人,這麼好的東西私藏可不對。這可比皇兄手上的那份要精細上很多!”
    藍焱鳳戲謔的看了眼被嵐風千騎抱著黑了臉的戟,道
    “肅親王,陛下要想,可以有比這在精細一倍的地圖,你就莫要取笑了藍某了。”
    兩人客套時,戟目光如炬,查看著地圖的每一個地方,就像要把地圖刻在腦子中一般。
    “筆。”戟話語中帶著肅然的說道。
    藍焱鳳拿過桌邊的筆,填好了墨,遞給戟。戟拿過筆,便是在邊關附近幾次險峻鉤鉤畫畫。這幾筆看似無意,旁人許是看不出什麼,可是嵐風千騎閉著眼都能把邊關的地圖畫個清清楚楚,怎會看不出其中玄機?眼光大亮,有些激動。
    戟來前,已讓莫言對藍焱鳳有了吩咐,加之藍焱鳳對戟心中盤算的事多少有些了解。立刻明白了那些地圖上標畫痕跡的意思。心中暗暗吃了一驚,目光複雜的看向少年。‘藍焱鳳啊藍焱鳳……為了自己的私念,你要幫這惡魔殘害多少條人命才夠?到時就算見到她,你又有何顏麵去麵對?你的髒手還配碰她?’
    畫完,戟看著地圖忖度著,卻不料被嵐風千騎奪過手上的筆,大刀闊斧的在地圖上又是一番圈點。這一畫,嵐國,邊境內,邊境上,邊境外,包括鄰國邊境上都畫上了圈點。時不時還能在鄰國邊境內看到一些批注。戟絲毫不吃驚,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藍焱鳳見此猜測這魔興許是故意帶嵐風千騎來此的……為了利用他駐守邊關多年的經驗、謀略與……野心!
    畫完,嵐風千騎看著手上的地圖似是感慨,然後道
    “小子,我看你真是越來越順眼了,可惜四哥雖有傲世之才能,但終究沒什麼野心。對於開辟疆土之事不甚熱衷。不然,我嵐風千騎可讓嵐國再無鄰國!”話語壯誌滿酬,眼中一片火熱,這是一匹猛虎的眼神,渴望廝殺,渴望在那血與生命澆注的戰場上稱王稱霸的王者之眼。
    戟淡淡一笑,看著地圖的目光多了幾分尋味。
    “隻是,可惜。這計劃太多殺虐。四哥也無意於此。”話鋒一轉,不帶藍焱鳳反應來,岸上的地圖已被嵐風千騎拿走。風禦行跟在嵐風千騎身邊多年怎會不知他的用意?從懷中掏出火器,那張地圖,千騎的夢想就這般化為了煙灰。藍焱鳳看著,眉頭微蹙。那圖他花了不少人力財力……況且……看了眼依舊麵無表情的戟,見後者貌似沒有暴怒的意思,便也不再言語。
    “藍大人,莫怪我喧賓奪主啊。”千騎笑道,哪有歉意可言?
    “‘放我下來,‘皇叔’。”戟淡淡開口道。
    嵐風千騎剛放下戟,便見戟隨手彈出一道結界。屋內的風禦行與嵐風千騎兩人便靜止不動,見此藍焱鳳早已見怪不怪。戟衣袖一舞,先前被燒毀的那張地圖便重現手中,戟將地圖交給藍焱鳳開口囑咐道
    “拿好。該怎麼做還用我再說一遍?”
    藍焱鳳不急不緩的搖了搖頭。
    “血池還有多久完工?”
    “兩月足以。”
    “很好。事成後你自會如願以償。隻是記住別耍花樣。”戟眯起眼睛,聲音帶著淡淡警告的對藍焱鳳說道。
    “閣下多慮了。閣下是君,藍某一介凡人,如今得閣下錯愛,妄稱一聲臣。再說,藍某至親至愛之人皆在殿下手中。藍某一介凡人如何在閣下麵前賣弄?”藍焱鳳幽幽說道。
    “哼,春獵之事,本尊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但日後你再敢觸犯本尊威嚴或日後交予你處理的事物有所紕漏……嗬嗬……”戟冷笑一聲說道。
    “不敢”藍焱鳳垂首恭聲說道。
    “聽著,你去給本尊找些人。不是用來修煉的‘墮化’之人,本尊要你找有【執念】的人。他要能憑著那執念一次次從死亡中走過來。不一定要武藝高強。隻要精神力夠強大便可。這樣的人你去找,找到便送到我手上,數量不限。年齡、性別、一切都不限製,隻要精神力夠強大便可。”戟目光中帶著一絲炙熱的說道。
    藍焱鳳點頭應下。
    戟揮袖解開結界,千騎與風禦行恢複正常。
    “‘皇叔’,我們走。”說完,戟轉身離開。
    “藍大人,別過。”千騎看著藍焱鳳一笑,道。
    “肅親王慢走。”
    “藍大人留步。”說完,千騎一撩衣擺,闊步邁出書房。
    千騎追上戟,笑的有些得意的說道
    “你怕是故意讓皇叔跟來的吧?”
    戟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為了就是讓皇叔看到那張圖,向皇叔證明自己?皇叔隻能說,咱們誌同道合。可是這樣的手法有失仁義。史官筆下我們怕是要遺臭萬年了,四哥的威名也會因此受損。”
    “皇叔。你不來,我也會這樣做。那圖另有妙用。隻是時機未到,到時你機會知曉。”戟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便驅馬趕往城門。
    東城門口(專供官員、貴族出入),千騎的四名手下與莫言和鳳再次等候了多時。看見城內,一陣塵土飛揚,一樣貌英俊氣勢威武的青年、一氣質不凡相貌頗為俊朗的護衛與一清秀的孩童驅馬駛來。令人側目的是那清秀的孩童馬術精湛,座下無鞍,手中無韁,令人驚歎不已。
    “閃開!本王乃肅親王。驃騎將軍!爾等速速閃開!”東城的守門長官早就聽說過嵐風千騎的種種劣跡,自是不會把腦袋往馬蹄下塞。守城的士兵急忙躲閃,連腰牌都不用拿出就這般闖出了城門。
    “你家爺這架勢絕對是慣犯……”鳳棲梧看著千騎的架勢與守城士兵的反應,一本正經的判定道。
    “……我家爺,出入各大關口從不用令牌!亮出名號,方圓百裏荒無人煙。”千騎的一名手下,眼角有些抽搐的回道,神情似是想到了許多不好的回憶……
    三人趕來,一行人會合。
    “皇侄!你太對皇叔的胃口了!來!咱們策馬揚鞭!賽一局!就看誰先到邊關好了!怎樣?”與戟同行,路上戟精湛的騎術激發了千騎好鬥的本性。
    “嗬嗬,‘皇叔’威武。‘皇叔’定勝。”戟淡笑,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意。
    “哼,小子別來這套。別像老二老四一樣藏著掖著,皇叔最討厭的就是那樣的人。來!皇侄!讓皇叔試試你的水有多深!”說完,千騎一聲響亮的馬鞭衝了出去。風禦行緊隨其後,四名手下一臉崩潰的、極不情願的跟了上去。
    “不用管輸贏,路上長眼仔細看清邊關周邊的地形。給本殿刻在腦子裏。”戟冷冷說了句,便驅馬而去。
    莫言會意,鳳不解。
    猛虎出籠,一場浩劫將至。邊關即將吹起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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