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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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跳躍的火焰,偶爾被黑色的絲線纏繞,又掙脫開來。反複數次,火焰雖然成功壓製黑線,卻明顯看出藍色的火焰越來越小。
於麗露出沉思的神情。
霍蘭特想到心裏的猜測,試探道:「據我所知,教會的人也未能接觸到靈魂。」
那幫頑固的人,絕對不會相信所有人口中的妖物,也擁有如此美麗的靈魂。
「因為……」於麗微微垂下眼簾,想起了過去二十年生活當中,飽受自己能力困擾的童年,「我的能力來自於自身的靈魂,對於其它靈魂來說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很容易受到它們的呼喚,與它們接觸。」
霍蘭特見他竟如此輕易告知,臉色一正,道:「你不應告訴我的,要是被發現了,你會有危險。」
於麗心頭一暖,轉過頭,透過藍光能清楚看見霍蘭特的臉,揚起笑容道:「那麼,你不告訴別人就可以了。」
霍蘭特還是緊抿著唇,於麗趕緊道:「我不會再告訴別人,真的。」
「……你真是讓人不得省心。」
「我才沒有……」於麗不滿的嘀咕道。
突地,火焰中再次傳來少女的悲鳴,如此接近地麵對對方的靈魂,於麗被強烈的情緒衝擊得臉色發白,藍色的火焰似乎無力再抵抗黑色絲線,光芒黯淡。
於麗的腿一軟,就要往後倒下,霍蘭特一把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剛才在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麵,還有餘留屬於少女的情感,霍蘭特目光一閃,神色淡然,絲毫不受影響,右手緩緩抽出配劍。
於麗靠在霍蘭特肩膀上,搖搖頭,揮去腦袋中暈眩的感覺,才一下子,已冒出了冷汗。不經意間,左手傳來陣陣熟悉的暖流,手不知何時被霍蘭特緊緊握著。
於麗用力握了握霍蘭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向前走了兩步,麵對著少女的靈魂,霍蘭特一臉警揚,沒有阻止。
於麗向靈魂伸出左手,手心向天,手上漸漸凝聚金色的旋渦,光芒驅散了兩人四周厚重的霧氣,黑暗中隨即傳來騷動,原本驅散開來的黑色氣體迅速聚集起來,續漸成型,豎立於他們與藍色火焰間,不斷扭曲的形態隱約可看出相似於人的形狀。
顧不上快將成形的危險,隻見靈魂的光芒越來越暗淡,於麗衝上前,把手中的靈氣覆蓋將要熄滅的靈魂之火,就在那刻,突然成形的黑色人型手中化出一把大劍,向於麗砍去。
身後的霍籣特早就持劍警揚,右手一揮,黑色身影被打散成霧狀,又飄到一旁又重新攏合,霍蘭特神色一澟,跳到於麗身後,與他背對背站著,把他護在自己背後。
刀劍方麵的物理傷害未能傷到它,霍蘭特危險地瞇起雙眼,目光銳利,毫不抑壓身上噬人的魄力,渾身澟洌蕭殺之氣重重壓在人型黑影上,黑影似乎察覺到霍蘭特的危險,頗為忌憚,徘徊不敢上前。
「接下來如何?」冰冷的話語中能聽出一絲嗜戰的興奮。霍蘭特目光冰寒,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在霍蘭特身後的他並未受到他的氣勢所傷,但那驚人的氣勢,他清楚的感受到,當中若有若無的靈氣,絕不簡單。
並未真正了解自身的靈氣,光是如此本能地運用,已足懾服那妖邪之物。
……那是與他相似的、同樣來自於靈魂之氣。
雙手捧著包裹靈魂之火的金靈氣,他需要從靈魂中抽離正不斷吞噬的怨念,並避免自己不受侵襲,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於麗輕輕吐氣,暫時放下腦中所想,道:「接下來我需要進入冥想,要先救了這靈魂,才離開這裏。」
「好。」霍蘭特話語剛下,比剛才更甚的氣勢瞬間散發開來,黑影竟被生生的推到五米之外。銀光一閃,劍刃直直插入地麵,擋在他們與黑影之間。
黑影似是沒了氣勢,被推開後軟軟癱倒地上,竟是有了臣服之意,黑暗中傳來既害怕又高興的意識,霍蘭特眉頭輕皺,冷哼一聲,那些招人煩嫌的意識頓時消失。
從不知道自己竟有震懾妖物之能,讓它們如此害怕,霍蘭特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並非從未遇過這類妖物,以往都是施以鬥氣進行攻擊,如今鬥氣未出,光是威壓便令它們畏懼,這情況卻是從未發生。
他瞄了身後泛著金光的於麗一眼,心下了然。
於麗這邊正進入最後階段,手上光芒大盛,黑影不安份地動了起來,毫不掩飾貪婪之意,霍蘭特臉色一凝,抽出配劍,鬥氣瞬間傳至劍身,此時,黑影已掠至他們身邊。
劍刃重重砍向黑影腰身的位置,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這次它沒有再散成霧狀,一陣扭曲過後,竟發瘋了似的,執著的撲到於麗旁邊,黑色的人型伸展成一大片牆壁,把於麗困於其中。
「於麗!」
霍蘭特畢竟不擅於與詭異多變的妖物作戰,一時疏忽竟被妖物近了身,舉劍阻止之際已是晚了。霍蘭特不斷以鬥氣攻擊妖物化成的牆壁,在幾番顫抖扭曲過後,依然絲毫不動。
霍蘭特進入傭兵界短短三年時間,不單任務完成率高,更因他在鬥氣上無人能及的天賦,名氣甚遠。年僅十五歲便以鬥氣進入先天之境,三年時間讓他在鬥氣的修為上更上一層,特別在攻擊力方麵更為突出,加上自然而發、不怒而威的氣魄,無一不被認為傭兵界的新一代高手。
如此鬥氣卻無法傷害此妖物分毫,想到那瘦弱的身影被吞噬其中,霍蘭特難掩心中怒氣,隻覺體內一陣火燒般的灼熱,蔓延至右手,霎時間,劍身發出清鳴,霍蘭特所有注意力被那股灼熱吸引,與鬥氣相融,發至劍身,本能地提劍一劃,詭異的牆壁便被破開一角。
淒厲的叫聲在無盡的空間回響,光芒未減的於麗睜開雙眼,似是對包圍自己的怨念感到嫌惡,撇撇嘴,抬首,耀目的金光瞬間溢滿整個空間,霍蘭特反射性閉上眼睛,隻覺被滿滿的溫暖包裹,聽到那平常溫和的嗓音冷道:「愚昧的家夥,妄想吞噬我的力量,你們尚未夠資格。」
金色光芒再一次大盛,然後,流轉間化為琉璃七色,漸漸緩和下來。
無法想象總是一臉溫和的少年以何種表情吐出如此冰冷的話語,霍籣特張眼看去,光芒已經消失,少年笑意盈盈站在他身側,眼角微微彎起,說不出的靈動。
心頭一熱,隻覺剛才少年被困而升起的怒火再一次被燎起,不得不把他緊抱在懷方能平息。
「霍蘭特?」於麗被霍蘭特突如期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伸手環上他的背,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歉意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霍蘭特聞言,默默的,用力把他抱得更緊。